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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月下白虹驚魅影

  “嘖嘖,瞧不出來呀小溫平日那般溫文爾雅一人,還有這一面,哈哈哈…”

  月光冷照的街前,身披大氅的某趙王呵出一口夜半白氣,無視身側眾保鏢嫌棄的表情,待舉步邁到空無一人的街道上,便轉身掐著腰子哼道:

  “你們這是什么表情?嫌本王攪了你們好事?不是我說你們,能不能有點出息?這大好年華,美妙月色…”

  人身攻擊就過分了。

  這段時間先是云州戰事,后又籌謀突厥、調停北地,加之最近被東南局勢攪得心煩,某趙王已然許久沒在親近之人面前露出這般幼稚的一面了。

  李成等人也知曉他壓力大,有時故意玩鬧其實是為了緩和心情,便也一個個都甩著臉子配合,嚷嚷著等回了晉陽,得讓他賠償“精神損失費”之類。

  嘻嘻哈哈的聲音在空寂的街道上遠遠傳開,便是在這笑鬧間,頭頂三樓臨街的一扇木窗忽被推開,露出一張俏麗的臉來看向下方。

  李大德似有所感,正抬頭之際,卻見某女子瞧他笑了笑,接著抬手就是一發弩箭。

  “啊日鵝…”

  嗓子里的驚叫都沒喊明白,某杠精只覺得頭皮一麻,下意識一個后仰,堪堪避開臨頭一箭。眼前甚至連箭尾上刻的“幽州軍制”的字樣都能看清。可不等起身,余光便又看到月光下如匹練的刀芒。

  那女子竟然直接從三樓窗欞一躍而下,手持一柄臂長直刀當頭刺下。

  說時遲那時快,彼時俱都擁站在門堂下的眾人根本都來不及反應,眼睜睜的看著某趙王以一個鯉魚打挺的姿勢后仰避開那支羽箭,隨后就怪叫著被一抹身影砸翻在地。

  李大德是想躲的,他的腦子反應得夠快,四肢動作也跟得上,奈何三月的氣候沒給他面子。當雙腳向后用力之時,腳下霜凍的青石一滑就…禿嚕了。

  “鏗!”

  清脆的刀音回響四周,千鈞一發之際,他只能使勁歪了下脖子,堪堪避開奔著他脖頸刺下的刀尖。只是刀子是避開了,人卻沒有。

  這女人從三樓直接就這么往下跳,打的就是讓他做墊背的主意。這么當胸一砸,雖穿著內甲,卻也感覺受到重擊,隔夜飯差點沒一起吐出來。

  “大王!”

  “有刺客!”

  “保護大王!”

  “來人啊!”

  變故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眾保鏢愣了至少三息,才如夢方醒,紛紛抽刀呼喝著撲了上去。

  那女子微微向后瞥了一眼,卻并未在意,而是反握橫刀刀柄,狠狠的劃向某趙王的脖頸。

  這一下要是劃實了,怕是再亮的主角光環也救不了他。

  好在這時差點被砸成植物人的李大德也終于緩出口氣來,眼角注意對方的動作,下意識便抬手去攔。

  “噗呲”

  血色終于在月下閃現,殷紅之花在霜地盛開。

  女子并沒理會濺在臉上的血點,而是想再接再厲,把這廝的爪子連同腦袋一起切下來,卻不防刀身之上瞬間一股大力襲來,將她整個人都掀了起來。

  “我次奧你…”

  被掌間疼痛激發出兇性的某趙王彼時如受傷的棕熊一般自地面躍起,一句臟話不等罵完,卻被突然踏到他前胸的腳丫子把后半截給踹了回去。

  原來那女子眼見一擊無功,竟借他掀起的那股力道順勢在他身上借力跳了出去。

  這一連串的反應合計也只兩個動作,時間不足五息,待李成等人撲到,那女子已落在兩丈之外,借地翻滾后,看也不看就一溜煙的向街角跑去。

  那姿勢,竟比向來以裝逼見長的某趙王還瀟灑。

  彼時外間引出的動靜已然驚動了內里的親衛以及羅藝麾下的衛兵,一群人自樓里涌出,一瞧月光下半臉染血的某趙王,便都驚了一哆嗦。

  因為離的近,那點血倒是沒浪費,大半都噴他自己臉上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那女人真砍在了他脖子上。

  “大王,你受傷了!快,快去叫郎中!”

  奔到近前的李成帶著哭腔大吼,不等說完就被前者踹了個跟頭。

  “找你大爺的郎中!”

  李大德彼時捂著顫抖的右手,忍著胸口的刺痛怒喝道:“給老子追!不把那女人抓回來,你們也別特么回來了!”

  “小虎,你留下保護大王!”

  身側向來少言的王平低喝一聲,轉身便按著刀柄追向那女子離開的方向。其余眾人各自去追,李成想了想,又轉身跑向另一個方向,貌似是想去包抄。

  只過了片刻,原本各自忙活的羅藝等人便都衣衫不整的跑了出來。待見到某趙王那狼狽的身影也俱是一驚。外間街道之上響起巡夜兵馬的呼喝聲,隱隱的,半個城池都被驚動起來。

  “詔令城衛軍,封鎖四門,搜捕刺客!一定要抓活的!”

  得知經過的羅藝已然黑了臉,喝令手下搜捕。而在這時,張小虎撿回了射在對面門板上的羽箭,遞給了李大德。

  后者看也沒看,抬手就給了羅藝,同時揉著胸口看向女子逃離的方向,微微冷哼:

  “可笑的離間計!”

  “這…”

  羅藝不明所以的接過羽箭,待見到上面刻的字樣,便也黑下臉來。

  大抵是這女刺客自作聰明,想以這種方式來嫁禍他,卻不想反倒替他洗脫了嫌疑,順帶自報家門。

  只要在軍中待過便知,這年頭除了隋制的將軍甲以及御賜佩刀外,尋常兵器頂多就是有個表示“廠家”的記號,是不可能刻有具體歸屬字樣的。更何況羽箭這種批量消耗的東西,得是多閑的家伙才會才那木桿之上刻字?

  若是尋仇便也罷了,可對方這般制造嫌隙,明顯是因當前戰局之事不想幽州倒向李唐。那刺客的來歷就很顯然了,除了竇夏,別無分號。

  至于魏刀兒,先不說他有沒有這個腦子,只瞧眼下結果,便也知道羅藝與李大德聯合遠比敵對對他來的更有利。畢竟到目前為止,在河北地界上后者還是“支持”他的。

  “早年間河北一地的豪強皆性好武藝,那女子竟有本事傷了趙王,想必非是尋常弟子,而是自小開蒙的子女一類!現北地豪強多在竇夏軍中,不會這般自作聰明。”

  貌似是先穿戴整齊才出來的溫大臨接過羅藝手中的羽箭,沉吟了片刻,便沉聲道:“這般看來,對方家中許有在竇夏身居高位之人,嬌生慣養。以至雖知大局,卻因不諳實事犯下此等錯漏。”

  “呵,早聽聞溫氏彥博善于敷奏,出納惟允,而今方知傳言不虛!短短幾個細節,便已知這刺客來歷,本王佩服!”

  李大德此言難說是恭維還是真心,不過用的那幾個成語倒的確是臨來之前和侯巧文現學的。

  這邊話音落下,羅藝便冷哼一聲,咬牙道:“某管她是哪家子女,敢在某的地頭上鬧事,管叫她生死不…”

  “喔,殿下的手!快去請郎中!”

  也是到了這會兒,隨著某趙王轉身露出被他垂在披風下的右手,這邊聞言拱手執禮的溫大臨便一眼瞧見他手掌上被利刃豁開的口子,急忙大喝。

  前者這次倒沒再堅持,畢竟手上挨一刀也是真的疼,半推半就的回到堂內等待郎中包扎。

不過就在眾人行走間,他又偷偷拉住張小虎,咬牙低聲道:“給太原傳信,叫老張頭來一趟!悄悄的,別聲  張!”

  “大王,你?”

  后者不明所以,卻見這貨彼時才露出痛苦的神色來,悄悄的捂著心口,黑著臉罵道:“麻辣隔壁的,老子肋骨像是被那女人給砸斷了…”

  “嘶!”

  某保鏢倒吸一口冷氣,張嘴就要喊,卻不防前者突然懟了他一下,低喝道:“別嚷嚷!你想讓外面的野郎中給我看啊!”

  “唔…”

  后者當即閉緊了嘴巴,也不知道為啥就緊張了起來。

  當然這不是信不過羅藝。

  某趙王怕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從結識張澹以來,他連手指上扎個刺都舍不得叫外面的郎中去瞧。這次肯讓羅藝尋來的郎中給包扎傷口,也是這外傷實在忍不了的緣故。

  至于肋骨為啥能忍…

  李大德感受著已然變形,緊貼在胸口上的內甲,暗自苦笑。

  看來這幾天都不敢卸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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