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8年10月26日門佩洛奇24區8巷29號 李瀟看著臟亂的巷子皺起眉頭,即使在環境惡劣的海下區,李瀟都沒見過這樣的環境,這里的環境也就比自己以前工作的回收車間好一點點而已。
同風上前敲響了29號的房門,噠噠噠。
門后傳來一個有氣無力的男人的聲音“這么早就來了,喂,絨花起來接客了。”
兩人聽到門后的聲音,先是一愣,以為走錯了地方,退后兩步檢查了一下門牌號,確實沒有走錯。
同風輕咳一聲“我叫同風,是一名醫生,我在‘新希望’上面看到黃順義的信息,我們這邊現在有一個新的治療方案,想過來看看黃順義是否接受治療。”
門被嘩一聲拉開,門后站著一個臉色蒼白,眼帶血絲,皮膚浮腫的中年男人。
男人開口介紹“你們好,你們好,我就是黃順義,我接受治療,我....咳咳,我接受治療。”
看到兩人還站在門口,男人回過神來,連忙邀請道“快進,快進,不過家里有點亂,請問別介意。”
同風皺了皺眉,忍住了捂住鼻子的沖動,跟著黃順義進入了29號。
李瀟倒是沒有被屋內的氣味影響,左顧右盼地觀察著對方的家,畢竟回收車間里面的氣味,可比這里要大得多了。
屋內很亂,所有雜物亂七八糟地堆在兩邊,僅僅留出一條勉強可以通過的走道。
29號住宅規格很小,只有一間房間和一個小院子,此時房間的門口站著一個衣著十分暴露的中年婦人,大約三十多歲,濃妝艷抹,雖然已經開始發福,但是從僅存的姿色,能看出年輕的時候應該也是一個美女。
中年婦人沒聽到門口三人的對話,看到是兩個男人同時進來,嬌嗔道“一次來兩個人可是要三倍價錢的,不過你們放心,我的口活可是出了名的好,包你們滿意。”
李瀟畢竟是一個年輕人,而且在之前根本沒機會沒有接觸這些,聽到一個衣著暴露而且還有幾分姿色的女人,說出這樣的話,頓時有些臉紅。
同風輕咳一聲“不好意思,我們不是客人,我們是醫生,現在有一個新的治療方案,想過來看看黃順義是否接受治療。”
女人似乎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有些不敢置信的重復道“新的治療方案?新的治療方案?......”
同風點點頭,微微一笑說道“新的治療方案,你們要嘗試嗎?”
女人似乎回過神來,頭點得像是小雞啄米一樣,連聲應道“要嘗試,要嘗試。”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看到女人哭了,黃順義也抱著自己的女人哭了起來,“絨花別哭,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我要好起來了,我會好起來的,我以后努力掙錢,讓你過上好生活。對不起,對不起。”
女人被瘦弱的男人抱著,默默地流著淚,沒有說話,卻一直點頭。
李瀟感覺自己手心濕濕的,喉嚨也有些發干,剛才那一點點旖旎,完全消失了。
一個肯為了自己男人出賣自己身體的女人,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情呢?
李瀟不太明白,但是他卻知道,絕大部分人,都做不到這樣。
大難臨頭各自飛,李瀟在海下區,見過太多這樣的情況了。
妻子患病,丈夫像是丟垃圾一樣,把妻子丟掉。
孩子患病了,夫妻像是沒看到一樣,孩子在地上一邊哭,夫妻一邊在床上繼續做著運動。
丈夫早上患病了,妻子晚上就能立刻再找一個男人。
父親病了,兒子把父親趕出宿舍。
母親病了,女兒把母親罵出房間。
這樣的事情,李瀟見得太多,似乎都已經麻木,而那些被驅趕的病患,似乎也麻木了。
驅趕與被驅趕,似乎天經地義,似乎自古以來,就應該是這樣,你病了,你就得被驅趕,就得慢慢等死。
畢竟,醫療對于海下區絕大部分人來說,都太遙遠,太遙不可及了。
像是黃順義夫妻這樣不離不棄的,李瀟似乎從未見過。
李瀟握了握拳,暗暗下了決心,無論如何,自己必須全力以赴去救治黃順義,去救治自己開始麻木的心臟。
同風卻還是不合時宜地打斷了兩人的哭泣,開口問道“那么,請問什么時候可以開始治療呢?”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絨花說道“現在就可以,不不不,先等等,我先把房間收拾一下。”
同風擺擺手了,“不用這么麻煩了,現在我們是嘗試性治療,如果有效果,會在不久后,繼續給你治療,現在只需要一張空的床鋪就可以了。”同風可沒有太多時間磨蹭,在于三家跑了一個空,浪費了不少時間,在這里完事之后,還要趕去下一家呢。
絨花臉上的有些尷尬,但是握了握拳頭,連忙應道“那你們快進來吧。”說著扶著黃順義進入了房間。
房間內比外面好上不少,雖然也對堆了很多東西,但是還算干凈。
但是看到墻上,以及床邊放的東西,李瀟的臉再次變紅。
幾套紅色,粉色的內衣和暴露的制服就掛在墻上,床邊放著手銬,繩子,鞭子,蠟燭,也不知道是用來干嘛的。
同風似乎司空見慣,沒有好奇地打量四周,冷淡地開口說道“黃順義你躺在床上,我的朋友會對你進行初次的治療,如果感覺身體有什么反應,立刻告訴我們,要具體的詳細的感覺,任何變化都要告訴我們,知道嗎?”
黃順義連忙應道“知道了,醫生,我會好好配合治療的,無論要我怎么配合都可以,我不怕辛苦。”
絨花把自己丈夫扶到床上,麻利地把床邊的東西收進旁邊的衣柜,就離開退到門邊,生怕自己影響了治療過程。
同風沒有在意絨花的舉動,只要不影響治療哪怕她在旁邊的地上接客,同風也是不介意的。
從醫藥箱里面拿出那瓶剛到手的干擾素,倒出兩顆,遞給黃順義“這是干擾素,你先吃下去,然后我們再進行治療。”
說完,從醫藥箱取出一個針管,再次說道“治療前,我需要取你的一些血液樣本,治療后,也需要,看看治療是否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