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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八方風雨匯贛州(四)

  濟哈席血紅著雙眼依舊帶著數百個馬甲縱馬狂奔,他要一舉擒獲那個禍害了數萬滿洲人的小李賊。

  近了!近了!還有十余步就能追上了,小李賊那金色的衣甲已經清晰可見了,濟哈席死死地握住長刀,眼神中充滿了嗜血的光芒。

  “追上去,砍殺他們!”一個又一個滿洲馬甲們呼喝著從兩翼包抄了過去,勝利只在眼前。

  寧南將軍羅托此刻也是心神激蕩,顧謂身側的戈什哈佐領額克芒說道:“洪承疇到底年紀大了,失去了進取之心,要是知道這小李賊如此不堪一擊,本將上次就應該在慶遠府直擊柳州,也省的等這么長時間了。”

  “那是大將軍用兵如神,此戰大捷之后,天南抵定,皆是大將軍之功也。”額克芒連忙恭維。

  “說的好,若不是本將堅持請戰,洪承疇豈肯發兵,哈哈哈…!”勝局已定,羅托就是放聲大笑。

  “嘭!嘭…!”

  就在羅托得意之際,夜光山方向就是數聲炮響,然后就是鼓炮齊鳴,無數的靖南軍從夜光山兩翼殺了出來,更有數千騎兵從正面沖向了滿蒙八旗。

  寧南將軍驚的愣在當場,此刻他的部下早已散亂不堪,根本來不及整隊來對抗那些早有準備的靖南軍。

  “快,揺旗,讓兒郎們整隊,重新列陣,咱們有五千滿蒙八旗,只要各軍歸隊,這仗還有的打。”慌亂中羅托就是急忙下令。

  濟哈席在靖南軍伏兵出現的時候,已經開始往后退卻了,這個時代的滿蒙八旗不愧是最精銳的軍隊,雖散不亂,很快在各自牛錄章京的呼喝下往羅托的將旗方向靠攏過來。

  綠營兵則是驚的愣在當場,他們的眼前出現了無數的靖南軍,這些靖南軍則分成無數個小陣往他們這邊沖突。

  一個個小型的鴛鴦軍陣,白桿兵陣不停地沖突著本就散亂不堪的武昌綠營的軍陣,這些編練不久的綠營兵打打順風仗還行,一旦遇上久經戰陣的軍帥府直屬,旋即崩潰。

  武昌綠營總兵董學禮根本來不及管麾下的士卒,倒卷著將旗帶著數百個親衛就奔羅托的將旗而來。

  綠營兵一觸即潰,滿蒙八旗也是岌岌可危,靖南軍的騎兵不斷地從正面沖擊著倉促組織起來的滿洲兵,那些可惡的火槍手和火銃兵則在側翼不停地射擊著,他們排成數道隊列,周而復始,輪流射擊。

  看著不斷倒落馬下的滿洲兵,羅托心知這仗不能打了,不過好在贛州城就在身后,他的將旗連續左右搖晃,示意大軍且戰且退。

  正在和靖南軍騎兵接觸的濟哈席等人也知道不能再打下去了,只得斷尾求生,留下了兩個牛錄的滿蒙八旗頂在靖南軍騎兵身前,大隊則如旋風般朝羅托這邊退了過來。

  “咱們走!”羅托恨恨地看了一眼漫山遍野的靖南軍,就是朝身側的額克芒說道。

  寧南將軍的將旗一退,武昌綠營旋即崩潰,形勢逆轉,剛才還追亡逐北的清軍現在一個個奪命狂奔,面前的贛州城就是他們的希望,只要逃到城中就安全了。

  率先抵達贛州城下的正是寧南將軍羅托和他的數百個戈什哈,贛州的守軍也知道了羅托戰敗的消息,正南門在羅托飛騎而來的時候就是緩緩打開,羅托根本沒有防備,就一頭扎進了贛州城,等到濟哈席等人沖到城下時,那大開的城門卻又突然緊閉。

  巴思漢和卓羅直驚的愣在當場,那城頭上高高懸掛的江西提督劉光弼的將旗卻是緩緩落下城來,第四鎮鎮將李廣恩則端著一碗酒冷笑著對城下的滿洲兵說道:“寧南將軍自投羅網,不知道你們想不想進城坐坐。”

  緊跟過來的濟哈席看著身后越來越近的靖南軍騎兵,就是呼喝巴思漢等人往浮橋方向退去。

  云南綠營總兵李本深有先見之明,在靖南軍伏兵出現的時候,就是率軍退到了浮橋附近,等到羅托等滿洲兵撤退時,李本深的人馬已經撤離了大半。

  這會濟哈席等人沖到浮橋邊時,贛州西城卻又響起無數的火炮聲,一枚枚大大小小的炮子如雨點般落在清軍搭建的浮橋附近,濺起沖天的水花,有的炮子砸在浮橋上,就是砸的碎木齊飛,將幾座浮橋砸的散亂不堪。

  寧南將軍陷在城中,浮橋又被明軍的火炮覆蓋,退無可退的滿蒙騎兵爆發決死的勇氣,一個個調轉馬頭,如飛蛾撲火般殺向了尾隨而來的靖南軍。

  然而他們的掙扎是徒勞的,當雙方騎兵再度接觸時,緊跟而來的靖南軍火槍兵又是在側翼不停地射擊,對著滿蒙八旗傾泄著銃子。

  這些滿洲兵又要應付當面的騎兵,又要面對身側的彈雨,雖說他們勇悍無雙,但是依然不斷地有人被打落馬下,等到靖南軍步兵驅趕了武昌綠營殺到江邊的時候。

  滿洲兵終于撐不住了,蒙古兵率先調轉馬頭向章江飛奔,滿州兵亦棄了當面之敵跟著蒙古兵身后打馬狂奔。

  董學禮部的綠營兵有的也一起向章江跑,有的則是扔掉武器想要跪地投降。可是他們卻沒得到靖南軍的寬恕,一個個被砍翻在地。

  “追,把韃子攆下進章江!”

  新三鎮鎮將林善至雙眼通紅,剛才那一陣,他麾下的軍馬折了將近三成,這些人皆是跟著他在廣東打生打死的兄弟,現在形勢逆轉,他要替他的部下報仇雪恨。

  濟哈席等人重新沖到江邊時,已經絕望了,江面上到處都是砸散的碎木和木板,他甚至想再回頭去廝殺,哪怕能砍下一個南蠻子的人頭也是好的,可是現在身后全是崩亂的潰軍,人擠人,人壓人,他再也回不了頭了。

  江邊上到處都是騎著戰馬的滿蒙騎兵,身后的喊殺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如地府的勾魂之音。

  數百個精通水性的武昌綠營,一把扯下身上的號衣,一頭就扎進了洶涌的章江之中,然后就拼命地往對岸游了過去。

  那些蒙古兵情急之下,也跟著武昌綠營后面跳下戰馬,扯下了身上的衣甲然后一頭扎進了大江之中,然而他們下去之后再也沒有冒出頭來。

  蒙古兵的遭遇令濟哈席等人膽寒,只得打馬在江邊搜尋,想要找到能渡河的船只。

無線電子書    永歷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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