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一處深宅大院中。
樸一南很高興,特別特別高興。
甚至在院子里跳起了高麗有名的太平舞。只見他腳尖著地,不斷旋轉,然后抖肩,摸跨,扭臀。
身體就像是一只掉了一條腿的螞蚱,不斷左右搖擺。
足足跳了一刻鐘,他才停了下來。
“只要能拿到火器和沖天雷的配方,我就是大功一件,到時我樸家的地位將僅次于皇族,我也有望封王!”樸一南拿起一旁的酒壺,狂灌了一大口酒水,自言自語地說道。
而此刻,刑部侍郎馬時昌走進了黑汗特使赫克林的居住之所。
馬時昌剛剛從申屠義那里得到消息,黑汗特使赫克林的母親已經找到了,她被囚禁在城外的一處偏僻民居中。
而申屠義并未打草驚蛇,只是派人在那里嚴密監視起來。
“馬侍郎,不知是否可有我母親的消息?”赫克林一臉緊張,他帶著母親而來,本來是見一見世面的,哪曾想母親卻失蹤了。
“唉!”
馬時昌長嘆一口氣,露出一抹沮喪的表情。
赫克林頓覺不妙,哭喪著臉說道:“馬侍郎,你盡管說,我撐得住。”
赫克林不自覺地扶了扶一旁的椅子。
馬時昌說道:“本官在觀音廟探查一番后,發現嫌疑人留下的一些蛛絲馬跡,所有的疑點都指向一個組織,但還是沒有確鑿的證據,目前不敢妄斷啊!”
“馬侍郎,我相信你的判斷,到底是什么組織抓走了我母親?”赫克林一臉困惑。
他母親在大周不要說敵人,連認識的人都沒有,而他來到大周后,也是一直夾著尾巴做人,希望能和大周的關系緩和一些。
畢竟去年他們想要乘火打劫卻自食其果的結局,確實是咎由自取,有失一國風范。
馬時昌挺了挺胸膛,一臉認真地說道:“根據老夫多年的斷案經驗,此事應該是高麗的刺殺組織黑礁所為,黑礁欲通過此事嫁禍我大周,使我兩國之間的關系更加惡劣!”
緊接著,馬時昌就開始講起自己是如何推斷的。
除了那個三角形豁口為真外,其他的推理都是馬時昌編造的。
畢竟罪魁禍首就是黑礁,編造證據只是讓赫克林更加相信罷了。
“雖然種種證據都指向高麗黑礁,但還沒有人證,本官還不能完全確定,而令母究竟在哪里,本官就更不知道了!”
“啪!”
赫克林朝著桌子重重一拍,說道:“哼,這種陰詭的事情,也只有高麗人能夠干得出來。我這就去找樸一南要個說法,還望馬侍郎陪同。”
“沒問題,這是本官的職責!”馬時昌站起身來說道。
當即,赫克林帶著黑汗的數十名護衛,與馬時昌和刑部里的數名衙差,一起朝著樸一南居住的地方奔去。
而此刻,樸一南已經準備吃晚飯了。
他目前并不知道黑礁八人藏在了哪里,但已知他們綁架成功,很有可能明日上午,制作火器和沖天雷的配方就會送到他的手里。
一想到此事,樸一南便無比開心。
于是,他從萬寶樓定了一大桌子菜,還將自己從高麗帶來的數十種泡菜全都擺在了桌子上。
他向來對自己要求苛刻,但今日他尤為開心,準備小小地奢靡一把。
就在這時,赫克林帶著一群人來了。
赫克林在大周官員的面前很慫,但本人其實是個猛人。
“轟!”
他二話不說,一腳便將樸一南的院落大門踹開了。
之所以能夠輕易踹開,是因為大門只是虛掩而沒有插門栓。
“樸一南,你這頭高麗豬,給老子滾出來!”赫克林大聲吼道。
論兩國實力,高麗和黑汗差不多,不過兩國一東一西,中間還隔著一個幅員遼闊的大周,不要說打仗,就連交流都十分費勁。
樸一南剛吃了一口泡菜,突然聽到門外巨大的響聲,并且還有人在罵他,不由得皺眉走了出來。
而此時,樸一南的護衛們各個手提兵器,警惕地望著后面的黑汗人。
至于馬時昌和刑部的眾護衛則是站在一旁。
在來之前,馬時昌便交待過,他們今日的任務乃是來看戲的,盡量只動動嘴即可。
樸一南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赫克林,不由得有些慍怒地問道:“赫克林,你瘋了,竟然敢闖我的宅院!”
“樸一南,你這個心口不一的老狐貍,快快將我的母親交出來,不然我將你碎尸萬段!”
“你有病吧,你母親和我有什么關系!”樸一南慍怒地說道。
“今日早上,你派人在觀音廟綁架了我母親,并想以此加深我黑汗與大周的矛盾,你還敢不承認!”赫克林瞪著眼睛說道。
觀音廟?
你母親?
我綁架的不是張太后嗎?
樸一南不由得一愣,表面臉上沒有什么驚詫的表情,但心里其實已經是巨浪滔天。
難道…抓錯了?
此時,樸一南恨不得將那八人千刀萬剮,但表面上依然還保持著鎮定地說道:“我…我今日都未出門,怎么會綁架你的母親,你簡直是信口雌黃,你可有證據?”
“證據?馬侍郎在查案時,在觀音廟發現了你們高麗人露出的馬腳,并且在長鄲,除了你們高麗人,誰還能干出如此齷鹺骯臟的事情!”
樸一南心中有些發虛,頓時看向一旁的馬時昌。
馬時昌微微一笑,說道:“從作案手段上來講,可能是高麗人,還未確認,并且是否與樸特使有關,本官還需要繼續調查。”
聽到此話,樸一南頓時有底氣了。
“聽到沒有,馬侍郎都說了,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我干的!”樸一南瞪著赫克林說道。
赫克林頓時惱了,暴怒之下,直接朝著樸一南撲去。
赫克林一個勾拳就朝著樸一南打去。
而在樸一南用雙手防御的時候,赫克林突然收起勾拳,驟然踢腿。
一腳踹在了樸一南的襠部,腳尖正中靶心,不偏不倚。
這一腳,看著都疼。
“啊!”樸一南頓時發出殺豬般的叫聲。
馬時昌差點兒沒有笑噴出來,喃喃道:“此人打架不講武德啊,但本官就喜歡看這樣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