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武王

　　西岐城，姬發在王宮中翹首以盼，結果等來的不是讓人拍手叫好的大勝，而是令人郁悶的敗仗。又見敗仗，姬發心中悶悶不樂，自從鄧九公來到西岐，姜子牙不敗的神話似乎被打破了。

　　這不是一個好的征兆，他所希望的是，姜子牙再與朝廷兵馬對戰中，節節取勝，然后一口氣打進朝歌，取成湯而代之。

　　能從這眾多兄弟中脫穎而出，成為西岐的繼承者，姬發為人不乏野心，況且成湯日漸式微，正是逐鹿中原的大好機會。

　　“大王，老臣有罪，愧對大王的信任，此番損兵折將，累積三軍士氣受挫。”

　　見到姬發，姜子牙很痛快的認罪，這是他的慣用手段。

　　姬發道：“相父快起來，勝敗乃兵家常事，孤又豈會怪罪于你。”姬發心中是有氣的，只是他為人老成持重，喜形不露于色，當務之急，是如何打退鄧九公這路大軍，而不是責怪姜子牙。

　　“老臣慚愧。”

　　姜子牙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即便自己在大王面前食言又如何，大王對自己的信任不會有絲毫減少。畢竟，論打戰，整個西岐幾百萬人，也找不出一個比自己強的人。

　　姬發沉吟道：“相父，前番朝廷派大軍討伐西岐，局勢雖然不利，可只是一時，最后在相父的指揮下，敵軍灰飛煙滅，連那三朝老臣聞太師也不例外。為何這鄧九公卻令相父接連吃敗仗呢。”

　　這點不止姬發想不通，素來足智多謀的散宜生也百思不得其解。

　　姜子牙嘆道：“大王不知，這鄧九公只不過是一員將才，破他，老臣有十成把握。可此人手下有一個極其厲害的人，老臣與他斗兵斗將，均失了先機，才導致損兵折將。”

　　姬發驚訝道：“這人是誰，竟如此難纏。”

　　姜子牙道：“此人叫做韓榮，本是汜水關守將，不知怎么參于西岐戰事。此人打仗，處處料敵于先，著實令老臣頭疼不已。”

　　姬發不語，連姜子牙都說韓榮厲害，想來此人手眼通天，這樣的人與西岐為敵，實非幸事。沉吟了一會，他道：“相父，你覺得有沒有可能勸降韓榮。”

　　姜子牙搖頭道：“以老臣所見，絕無可能，觀此人行事作風，對老臣和諸將似乎有著一種莫名敵意，逮住機會，便痛下殺手。這樣的人，即便是走投無路，投降的可能性也不大。”

　　姬發失望道：“似相父所言，韓榮儼然是我西岐的心腹大患，有什么辦法能除去他。”

　　天下諸侯都在關注西岐，若是戰事一直不利，自己這個諸侯之首的位置只怕難坐，屆時，必會影響謀國大事。說實話，姬發耗不起。

　　姜子牙道：“大王放心，自古邪不勝正，紂王罪行，罄竹難書，大商已失民心，韓榮助紂為虐，逆天而行，且容他一時得勢，老臣定有辦法收拾他。”

　　姬發頷首道：“有相父這番話，孤就放心了。”

　　姜子牙和姬發聊了一些國事，便提出了告辭。

　　剛回相府，從武吉口中得知楊戩回來了，此刻便在偏廳等候，姜子牙又驚又喜，三步并做兩步，往偏廳走去。楊戩平安歸來，這次損失不大，他心中如何不激動。

　　幾位師侄中，金吒和木吒本領平平，既無哪吒的沖勁，又無楊戩的謀略，在戰場上發揮的作用有限。雷震子除了空戰，身上并無一件稱手法寶，能力比起金吒和木吒還不如。武吉就更不用說了，在戰場上幾乎沒什么出彩的地方，比起戰死的龍須虎還不如。至于殷洪，性子沖動，暫時寸功未立，能力如何，不好判斷。

　　說實話，能得姜子牙看重就那么兩三個人，黃天化一死，可用人才捉襟見肘，幸好楊戩無事，否則他只能去師門訴苦了。

　　“弟子見過師叔。”

　　楊戩向姜子牙拱手行禮。

　　姜子牙道：“無事便好。對了，之前在戰場，我和諸將親眼見你被人所擒，與擒拿龍吉公主的手法一模一樣，你是如何脫身的。”

　　楊戩回道：“當時，韓榮喊土行孫的名號時，弟子就意識不對勁，于是悄悄將元神遁出，躲過了一劫。事后，韓榮發現我身軀的端倪，命人捅了我一刀，便將我肉身棄之荒野，我借尸還魂，又服用本門靈丹，身子方無礙。”

　　想起戰場上驚險一幕，楊戩一陣心有余悸，若不是他機智，只怕這會困在敵營，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姜子牙道：“原來如此，多虧你機智，才逃過一劫。”

　　“弟子雖無事，只是那哮天犬還在韓榮之手。”

　　楊戩有些擔心，韓榮心狠手辣，黃天化便是死在他手上，自己的神獸能不能躲過一劫，他心中沒底。

　　姜子牙眉頭一皺，說道：“你可瞧出那韓榮所使是何法寶。”

　　楊戩道：“弟子也不知，不過那法寶能克制哮天犬，想來是仙家至寶無疑。只是讓人奇怪的是，韓榮只是一個凡人，如何能驅使這等法寶。”

　　姜子牙苦笑道：“我們這位大敵，手段層出不窮，先是那奇怪的扇子，接著萬刃陣，再接著便是精通異術的矮子，如今又弄出法寶金缽。此人還有多少手段，我們一概不知。”

　　對他來說，這樣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

　　楊戩不可置否的點頭，昨日，他還和姜子牙一樣，對滅掉韓榮充滿了信心。可現實狠狠抽了他們一記耳光，同時讓他們明白，韓榮沒那么容易對付。

　　“楊戩，這里沒別人，你覺得以我們現在的人力，能打敗韓榮么。”

　　從王宮出來，姜子牙一路上心事重重，和姬發談起國事，他才知道，西岐目前所承受的最大壓力不是群臣的諫言，而是天下八百諸侯。

　　這些人之所以臣服姬發，不僅是因為西岐地盤大，富裕，實力強大，最主要原因是西岐能打，朝廷的精銳在西岐面前不堪一擊。

　　若是西岐接連吃敗仗，這些欺軟怕硬的諸侯們，只怕會背棄西岐，重新投靠朝廷。

　　楊戩搖搖頭，本來指望殷洪毀去對方的陣法，可似乎被韓榮看破，派出土行孫，想故技重施，擒拿殷洪。龍須虎去對付鄧嬋玉，反而被將計就計，丟了性命。

　　姜子牙有些失望，擺了擺手，說道：“楊戩，你先退下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弟子告退。”

　　楊戩看了一眼姜子牙，轉身退出了偏廳，他心中再盤算如何救出哮天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