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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8、大圣法相(4K)

  可若說應真一大錯特錯,他又有何錯?

  他不過是醉心于修行,卻招來這般結果,莫非修行者醉心于修行這竟也有錯?

  如今看來,確實是這片天地生出了魔障,以至于身處此間的人們,哪怕是做正確的事情,也是錯誤的!

  “呵呵,呵呵…”應真一陰慘慘的聲音從太元宮中傳出。

  “啊啊——”

  突然間,應化龍的慘叫聲猛然響起,又戛然而止。

  一種先天元氣波動剎那閃過,復又歸于平靜。

  知悉應真一許多秘密的應化龍,已然殞命于太元宮中,應真一亦知道,今日兩大法身太上圍殺自己,自己斷然不能善終,因此首先把知道自己許多秘密的老仆應化龍滅殺,以免他將自己的秘密泄露出去。

  鄭知秋聽得宮中慘叫之聲,神色也有些戚戚然,卻是開口道:“真一,你如能保持情志,此時還有什么心愿,不妨說出來罷。

  我們一定盡力幫你辦到。”

  “李清兒此女拜入你之門下,你此時想必得意地狠罷?”應真一嘿然冷笑,“你若想幫我完成心愿,不若將她送過來,讓我將她吞吃——這便是我此時最大的心愿!”

  轟隆——

  其話音未落,一股龐雜氣息已自太元宮中猛然沖刷而出!

  這般氣息汪洋恣肆,洶涌沖出太元宮,就化作遍地惡鬼骷髏,每一個皆有神魂虹化境的戰力,施展先天教種種神通法門,一股腦地沖殺向張修與鄭知秋!

  法身之境,威能難以揣度。

  單單是應真一此時外放出一道氣息,便能演化出百十神魂虹化境的戰力,這手段就不是尋常元真之境的修行者所能及,也更招架不住!

  不過,應真一被先天寄生,縱然在法身境中,也是獨具一格的存在。

  他的手段尋常法身也修持不來。

  張修眼看那些骷髏魔兵施展種種先天教手段撲殺而來,對這些骷髏鬼兵的氣息莫名熟悉,心下剎那轉念,已經反應過來,卻是雙目怒睜:“這些骷髏魔兵,怕不是你太元宮下的弟子罷?!

  你屢次派出你門下弟子前往各地歷練,卻從來沒有他們回轉的消息。

  真相竟是他們都未曾離開宗派,反而被你吞噬去,煉成了自己的一道神通?!”

  張修瞬間洞見真相,更覺應真一被先天寄生之深,絕對留之不得,他搖身一變,周身法性真髓架構洶洶先天真元,剎那間在虛空中凝聚成了法身‘通幽大圣’!

  先天道人立下先天教道統,承天體道,共創下六大先天法身神通。

  即‘先天無極大圣’、‘先天玄變大圣’、‘先天虛空大圣’、‘先天歸元大圣’、‘先天神劍大圣’、‘先天通幽大圣’、‘先天歷劫大圣’!

  除卻先天歷劫大圣自選修此法門以后,需要經歷七七四十九重劫數,方才能夠真正凝練法性真髓,修成先天賢劫大圣法身以外,其余五大法身,各自成就之后,即有種種不同神妙。

  張修所成就之通幽大圣,可以洞觀幽微,遍照內外,使陰邪無所遁形!

  通幽大圣法身乃是一赤著上身,背生鷹翅的法相。

  這尊法相面上生有三目,同時上身各處皆有一雙雙象征不同威能神通的神眼。

  此時張修一運轉通身先天真元,上身各處的眼目紛紛張開,內里一個個符號緩緩轉動,蓬勃神光剎那照亮了整個太元宮!

  洶洶沖殺而來的骷髏魔兵,在這無量神光照耀之下,頓時化作一個個熊熊燃燒光明熾焰的火炬,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就統統被燒成了灰燼!

  諸多神魂虹化之境的骷髏魔兵,被通幽大圣法身一照,卻是比紙還要脆弱,剎那即焚,不留絲毫痕跡!

  “先天之道,本是弱肉強食,你們偏偏以為天道補不足而損有余,可謂逆反大道!

  我今日撥亂反正,方才證就這無上神通!

  張修,你又驚訝什么?!”

  陰測測地笑聲從太元宮中剎那傳出,五色虹光沖破了宮殿群,在虛空中凝聚成一道人形法相。

  這法相沒有五官眉目,通身赤裸,沒有男女之分,卻讓人一眼看去,偏偏具備了難以言喻地美感,但凡是修行者,不論男女,只要看到這尊法身,便會不由自主地對其產生好感,對其生出親近之意,甚至有些人會按捺不住心中的沖動,主動以真元與這尊法相交結,以期法身回應自己,與自身‘雙修’。

  沒有五官眉目、沒有男女之分的人形法相背后,還有五道神光如孔雀翎一般流轉著,五色神光之中,各自蘊有種種不凡神通,而應真一先前催發的無窮骷髏魔兵,正是自那道昏黃神光之中沖出。

  五色神光交相演化,更催生出一種近乎無色的光輝。

  它籠罩了應真一的人形法相,使之具備了一絲‘神性’,猶如一尊神靈!

  “先天歸元大圣法身——竟被你修成了這副模樣?!”鄭知秋洪聲開口,同時身形裂解開來,法性真髓勾交滾滾真元,剎那于虛空中凝聚出自己的法身——先天歷劫大圣!

  他以萬載不破寒玄劫為根基,歷炎陽劫、后土劫、金王劫、雷木劫等諸大劫難,最終回歸萬載不破寒玄劫,成就先天歷劫大圣,卻是尤其擅長種種先天水元神通!

  歷劫大圣法相整個就是一座冰山,這冰川冰凌盤結,生出了八條手臂,無邊寒氣定住虛空,影響了整個太元宮天地,使得此間的元氣周流都不再通暢,更截斷了先天之力對此間的加持!

  鄭知秋的歷劫大圣法相,雖以‘先天’為名,其實全是后天修成,或稱之為‘后天歷劫大圣’更為合適。

  以正是因他后天成就,這份成就獨屬于己身,反而更能影響先天氣息,雖不足以與先天相抗,但眼下用之截斷先天之力的加持,卻是沒有分毫問題!

  冰山法相上,生出一雙眼目,盯視著應真一的先天歸元大圣法相,眼中流露濃濃的忌憚之色。

  先天歸元大圣法相,乃是五行歸元所成就之法身。

  在先天教中,歷來號稱殺伐第一。

  似祁長春便也修成了這先天歸元大圣。

  但祁長春的法身,卻與應真一展露出的法身大相徑庭,歷代對于先天歸元大圣法身的記載,也決然沒有一種與應真一當下情形相似——他何止是將自己修成了歸元大圣,簡直宛若化作了真正的先天一般!

  先天寄生,卻令應真一轉變無窮,受益無窮。

  能成就這般充滿神性力量的法身。

  卻也怪不得他癡迷于先天,直至如今都不覺得自己受先天寄生,依舊要執迷不悟地在這條路上走下去!

  “吾之歸元大圣法相,方為正朔。

  以后每代弟子,凡是以小五行法起始修行,意圖煉成先天五色神光者,最終都必將不自覺向吾之歸元大圣法相靠攏,吾為先天教弟子萬世師!

  吾結合自回天鏡中領悟神通,歸納先天歸元圣法,合煉五色神光為修羅道、餓鬼道、畜生道、人道、地獄道,更以己身為天人道!

  此法修行至最高處,吾即為生死掌控之神靈。

  即是東極大生大帝的轉世投現!

  你等凡俗眼光,可能理解吾所悟神法之玄妙,之秘意?!”

  歸元大圣法相立于虛空,說話聲音亦變得似男似女,其本屬于應真一的情志,在法相展露以后,就已經蕩然無存。

  此時的‘應真一’,或許該稱作‘歸元大圣’、另一種形式下的天意化身,甚至可以如其所言,稱其為‘東極大生大帝的轉世真種’。

  但其決然不會是應真一!

  從此以后,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應真一存在了!

  張修、鄭知秋皆從歸元大圣身上,感應不到絲毫原屬于應真一的氣息,應真一在世人所理解的生命層次上,已經不存在。

  二人相視一眼。

  通幽大圣雙手疊合于胸前,掐出一個‘玲瓏真印’,其背后鷹翅振發,鼓蕩虛空,無量神光照破了蒼穹,照破了層層疊疊的虛空世界,將冥冥世界、大千世界、先天教當下所處的小千世界之間的裂隙統統照化,神光包裹住了整個太元宮!

  同一時間,洶涌元氣沖蕩之中,一座座冰山忽自虛無之中生出,進而異軍突起,層層疊疊環繞住整個太元宮,完整封凍住了此間的氣息流動,不會令一縷氣息放諸于外!

  這般巨大的動靜,想要不引起其他教內弟子注視卻是完全不可能。

  只見整個太元宮都被寒冰封凍住,猶如一顆冰封的雞卵。

  而這顆雞子之內,卻又有神光層層疊疊,隱隱約約三道虛影在其中迂回交纏,正在進行一場慘烈得廝殺!

  教內有些膽大的弟子意圖靠近,但都被早得到了從先天道宮內發出的教主令的各自師尊們約束著,各自呆在自己的住所,不得外出。

  有擅自外出,甚至想要靠近被冰封的太元宮的先天教弟子,立刻被廢去修為,趕出先天教!

  如此懲治了幾個不聽話的弟子以后,人們的注意力雖然尤然放在太元宮上,對內中正在進行的大戰多有議論,猜測本教即將進行新一輪的權力更迭,但也決然沒有去太元宮探索一二的心思了。

  太和宮。

  祁長春居處。

  一日清晨。

  靜室之內檀香裊裊。

  祁長春與祁仙隔一張茶案相對而坐,兩杯靈茶升起裊裊煙氣,卻在半空中浮出種種美輪美奐的虛相。

  靈茶珍貴,價值不可估量,但對坐的二人卻都沒有品茗的心思。

  各自啜飲一口茶水以后,便將茶盞放下,相互之間很是沉默了一陣。

  之后祁長春方才感慨道:“已經三日時間過去了…”

  距離太元宮中突發異變,已經過去了三日時間,太元宮交結寒冰愈發厚重,已然難以看清內中情形,連祁長春的神念都無法透入其中,可見其中戰況之激烈。

  而勝負懸而未決,更叫人心癢難耐。

  祁仙眼神忽忽閃動幾下,又平靜下去,道:“應真一好歹亦是本教太上長老,便這么被合圍于自己居處,一意要將他殺死,本教高層莫非不會覺得做得太過了么?”

  “你不知此事因由,有此想法也是正常。”祁長春搖了搖頭,擺正了神色。

  祁仙神色一動。

  這兩日師尊一直未有見他,今日好不容易來考校他的修行成績,而聽其語氣,看來是準備將應太上與高層之間的事情,主動告訴他這個真傳弟子了?

  “師尊亦是本教太上,總該知道此事因由吧?”祁仙試探著問了一句。

  “我自然知道。”祁長春瞥了祁仙一眼,笑道,“卻是告訴你也無妨。

  這幾天晾一晾你,卻是想看看你是否還有幾分定力。

  你倒做得不錯。

  既然如此,師尊也就不賣關子了。”

  末了,祁長春頓了一頓,又道:“反正自此以后,本教大抵是沒有應真一的存在了。”

  祁仙前腳回到自己居處,后腳太元宮就生出劇變。

  他從應真一那里得了先天虛神功的法門,生怕別人尋摸到應真一與他有過牽連,躲此事都來不及,怎可能主動湊上去?

  因此整日閉關修煉,不問窗外事。

  在祁長春看來,卻顯得他還有幾分定力的樣子。

  祁仙正襟危坐,從面上看不出絲毫異常,其實內心十分緊張。

  “本教教祖號稱先天道人,乃是一位橫跨過彼岸的道果永恒金仙。

  其開創本教,留下道統傳承之后,自行隱遁。

  但仍為本教留下了與他聯系的一件寶物,名為回天之鏡。

  此鏡由歷代掌教至尊掌管,從不假手他人。”祁長春將因由緩緩到來。

  其之所言,卻與當時應真一與祁仙所說言語有些近似。

  祁仙頓時相信,至少在事情起源這一點上,不論是祁長春還是應真一都沒有誆騙自己。

  祁長春待到弟子消化了自己說出的信息,又告誡道:“為師所言,可能會叫你覺得難以理解,若是理解不了,也不必強行去思考,以免道心出了問題。

  你可要牢牢記住這一點。”

  “祁仙一定謹記。”祁仙連忙點頭答應,神色也頗為鄭重。

  只是覺得大千世界,自己見識頗多,又有什么事情可以讓自己久經歷練的道心出問題?

  故此內心實際有點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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