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牽扯諸多。
她自身更有種種詭異之處。
且并非活人。
因而縱然只看她露出的臉頰五官輪廓便覺得她是個美人,王安也絕不敢真的撩撥她,與她‘喜結連理,合為夫妻’。
但她目下狀態詭異,與之講道理大概也是講不通的。
非常之時,王安須得行非常之法。
他心念轉動。
集聚到頂點的拳意精神猛然回縮。
霎時間脫離了這座民居。
這座民居并未因為失去王安拳意精神的支撐,而坍塌崩壞,一切如舊。
井中的‘妹妹’飄然而起。
徐徐落在了井口。
望著門外,鮮紅的唇角微微翹起,勾起一絲笑意:“膽小鬼…”
聲音穿過冥冥阻隔,直接傳遞進了王安內心。
清幽幽的女聲一起,嚇得他一個機靈,霎時睜開眼睛。
諸般異象散盡。
他已回歸現實,此時盤腿坐在床上,屋內空氣不覺間干燥了許多,床對面的桌上擺著還未來得及收去的儲物囊、鍬形頭盔。
長吐一口氣。
王安起身把鍬形頭盔裝進儲物囊里,想著要不要把懷里的草編蚱蜢找地方扔掉之時,腦海里油然浮現一個紅裳嫁袍的女子滿含幽怨看著自己的畫面。
“不準丟!”
他聽到女子兇巴巴地朝自己喊了一聲。
頓時收去了這樣的想法。
這個‘妹妹’以后就住在自己的精神里了?
心中懷著疑慮,王安躺在床上也難睡著。
索性拿出懸濟府的身份牌,投注精神進去,立刻發現其中多出了五百善功。
這些善功是他鎮殺邪化河神所得。
他轉去身份玉牌里陳列售賣的一應物什看了看。
果然在其中找到熬煉五筋丹所需的另外兩種藥材,兩種藥材加起來只要六十善功,倒讓王安覺得有些意外。
于是出手買下,錄了自家地址,等待對面的賣主送貨過來。
之后,又到處瀏覽一番。
也發現了許多和唐云鶴儲物囊里的‘收藏品’類似的,稀奇古怪的商品。
王安對比過那些東西的售價,也給唐云鶴的那堆收藏品一一標好價格上架售賣。
翌日晨。
鄭伯從外面叫來兩碗羊湯,爺倆把馕餅泡在湯里吃了個爽。
用過飯后,天色還早。
王安稍事休息,索性在后院演練起拳法來。
白驢仙提醒他可以運轉真氣,消化神明權柄的事,他自不可能忘記。
他體內無有真氣存留,無法將真氣推行周天。
但自身每一次發勁,都會導致精氣流轉,形成內外循環。
想來亦可以起到消化神明權柄的效果。
或能借此鍛煉體魄。
嘭!嘭!
王安身形在后院化作了一道殘影。
兇猛如虎,雄壯如牛。
他而今練拳造成的聲勢與從前不可同日而語,為了避免全力施展下造成太大動靜,一招一式都得收著來。
但即便是刻意收斂,那種兇狂霸烈、殺破萬敵的氣勢依舊展現得淋漓盡致,攝人心魄。
虎神拳、趟雷手、大槍拳、火怒刀此四門武功,已經在十里堡連番鏖戰中徹底融為一爐。
形成一門全新的拳法。
王安稱之為:虎兕神拳。
陰陽合濟,雷火交丨媾。
虎兕相逢,諸勢歸一。
虎兕神拳已沒有固定拳路,運用之妙存乎王安一心。
連練了八九遍,東方天明之后,王安停下動作,身上一滴汗都未出,甚至覺得身體還未完全活動開,而后院地上鋪好的石板已被他踩裂小半,到處狼藉。
“得另外找一個地方,好讓我能徹底展開手腳,練習拳法。”
王安邊穿衣裳,邊思忖著。
“我的力量比昨日又增加了稍許。
但并非是因為今早上這一番鍛煉。
很可能是身體在自動消化著神明權柄,強化體魄,增加了我的力量。”
王安低頭看著自己的拳頭。
“我如今的肉身力量有多強?
純以肉身力量,可能與九尺廟前那片亂葬崗活動的老虎相抗?”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
他與鄭伯道別,走出家門,徑直往府衙而去。
府衙小門已開。
小吏們穿梭其中。
王安身在衙門,卻與這些從事文職的同僚接觸不多。
因此互相之間也不必打招呼。
漠然相視,擦肩而過。
獨屬于捕快的那一排科房里,負責灑掃的仆婦早早地打開了門,挑起門簾。
各個屋里暫都沒有人來。
王安想了想,還是先到第二班捕快的科房里找位置坐下。
今天他的捕快生涯即將告一段落。
轉而開啟神化府欽差的人生旅途。
回首往事。
也覺得實在沒什么可留戀的。
更不需要告別什么。
至于為什么他一個神化府欽差要呆在捕快的科房里。
實因他暫時無處可去。
只好在這里先先坐一會。
等‘趙猛’、墨云倆個來了,再說下一步的計劃。
趙猛、墨云還沒來。
第二班的其他捕快先來了。
周鐵虎帶了第二班所有捕快前去十里堡辦案,但中途塢堡封鎖,只把周鐵虎、唐云鶴封堵在了其中,剩下的捕快有三四個折回府衙報信,余者則在塢堡生變之下,九成死于非命。
只剩李典一人跟著王安進了王家四方院,活到了最后。
眼下或許已經回到南平城。
此時走進第二班科房里的幾個捕快,便是折回府衙通風報信的那幾人。
他們哼著小曲兒,挎著兵刃走進科房,冷不丁看見屋里的王安,都是一副見了鬼似的表情。
一個個手按住刀柄,驚駭地望著王安。
有人壯著膽子喝問道:“王安,你是人是鬼!”
“我自然是人。”
王安扭頭看向幾人,皺眉回應道。
“倒是你們,不是說要折回府衙請援兵么?”
“我在十里堡時,可未見一個援兵的影子。”
“就連說會速去速回的你們這些人,也一個都未回來。”
他這一番話說得幾人面上頗不自在。
有人忍不住回道:“我們折回南平城,立刻就來府衙請了援兵,刑房官崔大人叫我們稍安勿躁,便把我們打發了。
我們可不是什么都沒做!”
“十里堡那地方鬧鬼,兇得很!
我們既然都逃回來了,怎么可能再回去送死!”有人不屑地回應幾句,看王安的眼光像在看傻子。
有人則問到了關鍵:“王安,你這是從十里堡逃出來了?
那邊情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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