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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搬家

  長孫無忌苦笑著說:“現在缺的就是開源的人才,王爺,這事一時半刻也急不來,幸好克明坐上戶部侍郎的位置,日子會好起來,我想想辦法熬過這段日子就好。”

  秦王府不缺精兵強將,也不缺謀士,但缺能秦王府開源的人,說白一點就是賺錢的人,要不是秦王早早布局,手里有不少產業,光憑那點俸祿和封地,那能拉攏那么多人才收為己用。

  李二點點頭,一臉認真地說:“哪里都可以缺,無衣堂哪里可不能省。”

  “王爺放心,就是再緊,也不差無衣堂那一口。”長孫無忌連忙說。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這是詩經·秦風·無衣里的詩,也是軍隊的戰歌,不知多少將士面對強軍時,一邊高唱無衣,一邊與身邊的戰友義無反顧沖入敵陣,不知多少將士在身陷險境時唱著無衣慷慨赴義。

  打仗有成敗,也有死傷,李二不忍那些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退役后生活無依,就設了一個無衣堂,收留那些傷殘了又無家可歸的士兵,當然,能進無衣堂的,都是跟隨李二多年、出生入死的老兵。

  多是玄甲精騎退下來傷兵。

  無衣堂在冊登記的有近八百人,對李二來說,那是八百張等著吃飯的嘴,一年到頭在醫治方面還要花不少錢,很多人勸李二丟開這個包袱,可李二在最困難的時候也沒有拋棄。

  雖說開銷巨大,但效果也很明顯,知道李二善待部下,很多人都愿意為李二賣命。

  李二一拳擊在擺放在面前的茶幾上,一臉不甘地說:“該死的突厥,喂不飽的餓狼,有朝一日本王一定把它連根鏟除。”

  大唐立國八年了,內憂外患沒停過,主要根源就是突厥,不僅多次擾邊掠奪,還名目張膽扶持多個勢力跟李唐作對,對突厥來說,一個松散混亂的中原適合它隨時南下掠奪人口財貨,要是大唐鐵板一塊,會對它造成威脅。

  多年征戰,生產秩序受到很大的破壞,別說秦王府用錢吃緊,就是國庫也是入不敷出,老百姓的生計更是大受影響。

  長孫無忌一臉鎮定地說:“這幾年的征戰,突厥留下的后手差不多都清除,要不然突厥也不會頻頻親自出兵,王爺,會有那么一天的。”

  杜如晦的升遷宴,前面喝倒九個人,除了興奮的杜如晦,程咬金也是其中之一。

  程咬金喜歡熱鬧,每逢有宴一定喝酒,一喝酒就喝到醉倒才停下,講求的是大碗大碗地喝,別人敬他喝,沒人敬他勸,反正有他在不會冷場,酒品也算好,一醉就倒下呼呼大睡不鬧事,在長安很受歡迎。

  這次一覺睡東市閉市的鑼聲響起,不用問身邊人,程咬金也知離太陽下山還有七刻鐘。

  “郎君醒了,先喝一碗醒酒湯。”老管家程忠連忙讓婢女奉上一碗醒酒湯。

  別人醉倒,可能要沉睡大半天,程咬金體質好,睡下一二個時辰就能醒來。

  程咬金接過醒酒湯,幾口喝下,隨口說道:“客人都走了嗎?”

  “回郎君的話,都散了,陸公子在郎君睡著的時候,在外面找了一處宅子,已經帶著下人搬了出去,就在崇義坊,說有空會多來看望郎君。”

  頓了一下,程忠補充道:“陸公子說郎君喜歡吃鐵鍋的菜,把鐵鍋留下了。”

  “這個臭小子,把鍋留下,算他還有點良心。”程咬金坐起來,左右打量一下,有點疑惑地說:“那三個兔崽子呢?”

  把陸庭接到程府,其實是監視,沒有核實之前,陸庭不能出程府的大門,平時行動也有人盯著,現在核實了沒問題,搬出去也很正常,畢竟是外人,府上還有女眷,程咬金本想等到過完年再提這件事,現在離過年也就幾天了,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口,陸庭主動搬了出去。

  不錯,機靈、識趣。

  “三公子去陪夫人,大公子和二公子去了陸公子家,說要祝賀他喬遷之喜。”

  程咬金站起來,沒好氣地罵道:“租個宅子也叫升遷之喜,狗屁,這二兔崽子肯定是借機去鬼混了,懶得理他們,他們跟著陸庭那小子,說不定腦瓜子能靈光些,不用一天天惹老子生氣,對了,王爺賞了陸庭那小子什么。”

  這次李二到程府有二個目的,一是為杜如晦慶功,二是賞賜陸庭,沒想到中途出了一個小意外,陸庭搖身一變還成了李二的記名弟子,那份反應連程咬金也佩服,自家那二個兒子可沒這份覺悟。

  “王爺本想讓陸公子繼續求學,不過陸公子想為王爺效力,安排在秦王府做事,具體事務尚未安排。”程忠恭恭敬敬地說。

  程咬金點點頭說:“來程府這些天,不是睡懶覺就是講故事,要不然就是長孫沖那伙兔崽子玩鬧,就沒見他讀過書、拿過筆,看來也不像讀書的種子,去秦王府做事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很快,程咬金憤憤不平地說:“那么懶,腦瓜子還那么好使,連唐盤這種東西也搗弄得出來,還會弄那么多好吃的,管家,為什么老子家那幾個兔崽子就沒陸庭那小子那般精明呢。”

  程忠一頭大汗,這問題不好答啊,總不能自家公子笨吧,不回答也不行,只好小心翼翼地說:“郎君,這種事因人而異,老奴愚鈍,也不知曉。”

  “情報說陸庭以前名聲不好,做人也不機靈,怎么突然變得聰明呢...”程咬金猛地一拍大腿:“對了,好像是陸庭喝花酒時被人移了盞,一怒投了河,救上來后開始變得精明、懂事,可能是在河里泡一下,泡開竅了,老子怎么沒想到呢,開竅,開竅...”

  看到自家郎君臉上帶著神秘的笑意,眼珠子骨溜溜地轉,程忠就知自家郎君打什么主意,心里暗暗說道:三位公子,你們自求多福吧。

  程咬金從榻上站起來,剛想走,后面傳來鉆心的痛,忍不住“哎喲”叫了一聲,隨即咬著牙說:“老三這個臭小子,自家老子也下這么狠的手,還叫自己啥,大肥狗?還沒抽他呢,不對,這是陸庭那臭小子教的,還沒找他算帳呢,難怪跑得那么快。”

  此時,正在崇義坊收拾東西的陸庭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陸庭兄弟,你沒事吧。”長孫沖一臉關切地問道。

  故事還沒聽完,知道程府的慶功宴散了,馬上帶著兄弟想找陸庭講故事,沒想到碰到陸庭搬家,于是就一起跟來,對長孫沖他們說,陸庭比程府有意思多了。

  “沒事”陸庭揉了揉鼻子,自我解嘲地說:“可能這里沒程府曖和吧。”

  程府可是國公府,備了不少炭爐子,屋子里很曖和,不像自己租的小破宅,雖說二房一廳,還有前后院、耳房、雜物房、工具室,面積不小,可是很破舊,墻身很多坑點,門窗的漆也掉得差不多,明顯很久沒有修茸過,顯得有些凄清。

  跟程府比,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房子很一般,可價錢可不低,與平康坊和務本坊為鄰,離東市也近,在長安城算是“二環”的位置,就這小破房,一個月就要十二貫的租金,前面六個月還要一次性付,要不是小俏婢給金玉包一個好價錢,連這里都租不起。

  “陸庭兄弟,都讓你不要搬,反正那么房空著,你就是不聽。”程處亮有些不高興地說。

  程處默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太見外了。”

  因為陸庭的緣故,很多少年郎到程府聽故事、吃東西,程家兄弟的地位直線提高,心里正美呢,沒想到說搬就搬。

  這不,人都跑到陸庭這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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