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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 風雨欲來(1)

  萬壘忽然心中一驚,想起之前自己對侯不夜所說的話語。

  “假的畢竟是假的,只要仔細觀察就能看出端倪…”

  可以遮掩身形騙過神識和眼睛的法術,它能夠掩蓋聲音嗎?即便可以掩蓋施術者發出的聲音,卻仍然能夠遮蔽戰斗造成的動靜嗎?

  念及至此,萬壘索性眼睛一閉,側耳傾聽起來。

  幾秒后,萬壘忽地手一指,向著一個方向說道:“娜仁托婭,帶你的魂獸支援那個方向的狙擊手!”

  接著指向另一邊,“黎棉你支援那個方向!”

  又立即補充道:“敵人潛行,注意聽周圍動靜,可破局!”

  最后向譚廩轅、吳德培、清涵子說道:“你們去幫忙消滅機器人,我在空中壓陣!”

  三人答應一聲,飛身加入了戰局。

  隨著這三個一等一的凝神境修士的加入,戰局頓時大為改觀。

  清涵子站得最遠,全憑飛劍遠程攻擊,飛劍劃著弧光,卻是最先抵達戰場,率先破開一面塔盾,接著切開了一只靈能二號的頭顱。

  吳德培的雙腿上早已預先貼上了符箓,只需靈氣激活,就能將他的速度提升到極致。

  武器方面吳德培自然不會再敷衍地應用燒烤的竹簽,卻也沒有最新型的特制狙擊槍供他使用,這種武器都是交給狙擊組隊員的,他吳德培需要站在第一線發揮功效。

  因此他手上的武器是一柄行動組常見的制式長劍,挺劍前刺,在神行符的高速推動下,僅僅比清涵子的飛劍慢一點,緊追其后撞向另一臺機器人。

  譚廩轅也抽出拂塵加入戰局,很快就有一個機器頭顱被拂塵甩出戰團,身軀撲倒在地,頓時化作一堆廢鐵。

  有了三人的支援,被火力壓制的攻擊組頓時軍心大定。

  一個腦筋靈活的特警掏出懷里的電磁脈沖手雷向一個逼近的靈能二號腳下投去。

  電磁脈沖手雷的爆炸,雖然并不產生高速破片,無法穿透殲擊者那堅固的裝甲,然而卻能產生強大的電子脈沖波,破壞電子設備。

  這本來是以備不時之需的電磁脈沖手雷,卻發揮了奇效,不但癱瘓了逼近的靈能二號,還波及了另一個附近的機器人。

  中心地區的戰局很快扭轉,另一邊負責支援狙擊手的娜仁托婭和黎棉也終于和對手遭遇了。

  經過萬教官的提醒,兩人知曉自己的對手具有潛行的能力,于是各自拿出了應對的方法。

  娜仁托婭其實還是薩滿的那一套,召喚出自己的魂獸,一頭被稱為巴日斯的半透明老虎。她躲在老虎的身側,完全靠老虎敏銳的捕獵天賦來尋找藏在暗處的敵人。

  而黎棉的方法卻是唱歌,用古老的語言唱著委婉的歌聲,每一個聽到歌聲之人都在不自覺的躁動,終于一個身影再也忍耐不住,從藏身之處跳了出來。

  黎棉反應迅速,立即用黑色護罩保護自己,黑影一擊不能破盾,猛然間想起自己的任務,于是轉身就逃,然而此時已經是為時已晚,從另一半包抄過來的魂獸攔在他逃遁的路上,將其撲倒在地。

  要是侯不夜在此地,定然能認出此人便是能夠將自己和威廉、李先生三人一同化作一尊羅漢雕像的男子。

  男子撲倒在地,掙扎著卻無法爬起來,他全憑速度和隱身行事,硬拼起來根本不是魂獸的對手,更何況要不是娜仁托婭有心活捉,魂獸只要由實化虛,侵入其魂魄發起攻擊,以他的魂魄強度,是必死無疑的。

  見到情況已經在控制中,空中的萬壘終于長長地松了口氣。

  大勢已定,對方的先天境并未出現,也許早已逃離遠遁了。

  狙擊手們不再需要防備被高速的隱形人偷襲,終于可以專心觀察戰場,十二臺靈能二號只有兩三個還在苦苦支撐,彈藥早就打完,只能用塔盾拍擊敢于靠近的攻擊組隊員。

  一些攻擊組隊員沖入了殘破的建筑內,不久后耳機中便有了最新的匯報:“建筑內發現三名死者,是武裝人員,被云爆彈殺死!”

  地面的戰斗終結,機器人被摧毀殆盡,潛入者三死一生擒。

  可是這個戰果并不讓萬壘滿意,行動組的武者傷亡了九人,大多是被那個會潛行的敵人所害。

  去看看俘虜吧,萬壘從空中降下來,剛好娜仁托婭和黎棉也壓著俘虜返回了指揮點。

  黎棉早已對俘虜使用了催眠,現在那個金發的白人正處于半昏迷的狀態,被魂獸老虎馱回來的。

  萬壘正要說話,這時一個隊員跑過來敬禮道:“報告!所有的敵人都已經消滅,請指示下一部行動!”

  “下一步的行動?”萬壘掃了那個特警一眼,沒有回答,對著正得意壓著俘虜的娜仁托婭使了個眼色。

  然后才轉向那個隊員說道:“下一步的行動么,就是…怎么回事?!”他突然轉頭向左面望去。

  隊員下意識看向左邊,然后剎那間反應過來,腳下一彈便要向后倒飛出去,然而他的身體卻被穩穩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膽子真大,當著我的面就想混入我們的隊伍…”萬壘笑道,扭頭再看向娜仁托婭押著的俘虜,恍然大悟:“你是冒險來殺人滅口的!”

  被定住的隊員索性也不裝了,反倒是光棍地呵呵一笑,問道:“萬大教官是怎么看出我的偽裝的?我對自己的偽裝術還有那么一點信心的,沒想到和萬教官一照面就栽了…”

  “你是華國人?華語說得真好。”萬壘不答反問。

  “我不是華國人!”被擒之人斬釘截鐵地說道。

  “我來還他真面目!”剛趕來的清涵子弄清了緣由,主動請纓。

  施展滌蕩術之后,紛擾污穢清除,被擒男子露出了真面目。

  不用他自我介紹,便有人認出了他的身份。

  吳德培道:“這人我知道,我記得姓唐,保安公司時期就是個A級通緝犯,學了些野茅山的手段,盜竊、殺人、qj,為了搶掠財物犯下多次滅門案,善于偽裝,行事特別狡猾,多次圍捕都讓他跑了。這幾年沒動靜了,還以為他賺夠了躲起來了,沒想到和那些外部勢力勾結到一起了。”

  那人哈哈大笑,“就是你唐禮春唐大爺!不過老子錢掙夠了,移民了,現在老子是米國人,是聯邦政府的雇員!你們不能把老子怎么樣!不把我送回去,就等著米國外交部的抗議吧…”

  萬壘目光一凝,僅僅淬形境的唐禮春承受不住神識的沖擊,直接暈了過去。

  吳德培提了提昏迷的唐禮春,笑道:“這人是不是傻,還以為米國主子能保他?外交特赦也不是這么用的!光他當年犯的案子,槍斃十回都夠了…”

  譚廩轅贊同道:“數典忘祖的玩意兒!對了,萬教官,你是怎么看出來他是偽裝的?”

  萬壘不屑說道:“就他敬軍禮的那個拉胯樣子,就絕對不是我帶出來的兵!

  可能是今天下午的觀察哨落單了,讓他們抓了舌頭,結果讓他混進來的。

  其他人應該都是被那個會潛行的家伙一個一個護送離開的,我們攻擊時他們還有三人沒能撤離,被云爆彈給烤了。

  行了,審問了俘虜,我們必須要盡快去支援大壩了,他們一定會去大壩的!

  我懷疑這些人可能都是棄子,為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的,只是他們的重點到底在哪呢?”

  三個冷藏集裝箱在南方港口下船,通過檢查后裝上了集裝箱貨運卡車,三輛車緩緩北行,目的地正是三峽壩區。

  此時已是深夜,頭車司機略感困頓,扭頭一看,和自己搭班同伴在后排睡得正香,心想最后幾十公里了,咬咬牙今晚就能到秭歸,到了目的地就能好好休息了。

  雖然貨主要求古怪,只準夜間行車,白天必須在休息站休息,不許隨意打開貨柜,三輛車必須一起走不能隨意分開,還給每輛車都安排了個押運的人,不過人家給的錢確實多,跑一趟頂三趟…

  扭回頭來的貨車司機猛然在車燈中見到了一個白色的影子,看起來像是一條狗,他挪到剎車板上的腳停住了。

  一條狗而已,跑到路上被撞死了也是活該,他要是因此急剎車,后面的反應不過來追尾了該怎么辦?

  看得再真切一些,白色的身形拖著和軀干差不多大的蓬松尾巴,臉和耳朵尖尖的,似乎不是狗,而是一只漂亮的白狐!

  司機這時再想踩剎車已經來不及了,白狐消失在車頭之下,司機有些懊惱,但很快又釋然了,狐貍狡猾即便停車也抓不到的。

  經歷過這么一個小插曲之后,貨車終于在一個小時后抵達了秭歸碼頭。

  三個冷藏集裝箱又被轉運到一艘平板沙船上,連夜駛離了碼頭。

  沙船似乎向下游的三峽大壩而去,不過碼頭的裝運工卻并不關心,他只知道這次的加班費讓他很滿意。

  京城,某酒店。

  侯不夜猜測和自己住在同一棟樓的張卓川正在做什么,大概是在打坐吐納吧。反正只要他不出屋,自己就沒必要跟上去。

  另外幾個“盯防”其他人的倒霉蛋每天晚上都要陪著那些精力充沛的外國修行者一個一個酒吧夜店輪盤轉,又是一晚上能跑五、六家。

  最關鍵的是必須時刻看著他們,一個不注意這幫家伙就有可能惹事生非,最后還是要他們這些“保姆”出面解決。

  相比起來,張卓川就老實多了,除了白天開會交流外,會議結束他就老老實實回到了酒店。

  至于張卓川提出要去龍虎山祭祖,那就不是侯不夜頭痛的問題了,也許到那時候,去三峽搗亂的家伙應該都被萬壘解決了,剛好把想要回龍虎山的張卓川丟給他萬壘頭痛去。

  侯不夜有種感覺,在回到龍虎山祭祖之前,張卓川一定會老老實實的,不然的話官方又怎么會允許他回龍虎山。

  只是這位張家嫡脈要是回去的話,張霄儀的大伯,當代的張天師又會是什么表情呢?

  拒在山門外嗎?

  他應該不敢!

  當初聽出在邁阿密的一戰,雙方兩敗俱傷不分勝負,但是從現在的情況看來,這位嫡脈的張卓川傷勢肯定比張天師要輕,人家都已經活蹦亂跳了,我們的張天師卻還在閉關調養,不良于行,這是高下立判啊!

  這次張卓川祭出了張家嫡脈的身份,即便是和張天師再起紛爭,也是張家內部的事情,官方實在難以下場維護,只能使出拖字訣,幫著張天師爭取時間準備。

  心思太多,侯不夜也無法進入入定轉態修煉,索性也就放棄了,只是先天境本就不用休眠,漫漫長夜又不能修煉,做點啥呢?

  侯不夜索性拿出手機。

  大圣:南姐,睡了嗎?

  艽:?

  大圣:你在干什么?我們被放出來了,萬教官說你回家了…

  艽:家里有點事,等回頭見面聊。

  保姆車在車輛稀少的五環上行駛,也只有深更半夜,這條道路才顯得不難么繁忙。

  陳南遙將手機放回隨身的小包中,坐在對坐的表哥王熠瞥了一眼陳南遙的手機,欲言又止。

  陳南遙抬起頭,對表哥說道:“我什么都沒跟他說。”

  王熠點點頭,“我相信小南是知道輕重的。這事情太燙手,侯不夜的小身板擔不起。”

  陳南遙明顯對表哥的說法不贊同,卻欲言又止。

  王熠看出了表妹的心思,耐心解釋道:“侯不夜也好,還是他那個副局長的六叔侯君凰也罷,他們是不會參與到這件事里面的。

  我們爺爺那個層面的斗爭,不管誰勝誰負,都很難影響到他們,誰上臺,他們都是外甥打燈籠,照舊!

  當年侯山被牽累進去,那是因為特異局是他一手開創的,他還是特異局的一把手,自然會被波及,所以你看侯君凰就聰明得多,雖然掛名是副局長,實際上任何行政管理的事情都不做,唯老丁的馬首是瞻…”

  陳南遙忍不住說道:“要是侯叔叔從九黎出來,知道老丁…”

  “他什么都不會說的,你看侯家其他人,每一個都在政府機構上班,可以隨時被監管到,但是都是那種普普通通的基層崗位,就是在表明他們侯家沒有野心,就想過普通人的日子。

  這種情況下,侯君凰又怎么會冒著連累整個侯家的風險參與進來呢?

  過兩天等我不需要保護了,你就趕緊回金陵,讓侯不夜把手頭事情忙完,也回金陵去,輕易不要出來。

  你們這次打開九黎,實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把很多事情都給攪亂了…”

  陳南遙靠向椅背,問道:“讓我回金陵是誰的意思?姥爺的?”

  王熠搖搖頭,“家里人都是這個想法,也算是把你從中間摘出去。”

  聞言陳南遙無言。

  保姆車駛得十分平穩,可她的心卻不能平定下來。

  從王熠的話里,她聽出來整個家族現在一定是處于相當危險的環境中。

  顯而易見,政治斗爭的失敗者不會有太好的結果,要么像侯家這樣,不再出頭,要么子孫遠走海外。

  她出現在這里的原因也很簡單,表哥王熠手中所掌握的那個東西。

  誰得到了它,在這場爭奪權利的交鋒中就會確立優勢。

  而王家還不想那么早站隊,外人信不過,只有陳南遙才能保護王熠,一旦事有不諧,寧愿毀掉,也不能流傳出去。

  必須要熬到特定的時間點,那時候王熠手上的東西將成為勝者加冕皇冠上的一顆寶石。

  但是也有可能成為雙方的眼中釘吧?

  這個想法一直讓陳南遙有些不安,這是與虎謀皮之事,是在兩個勢力之間走鋼絲。

  可惜她并不能左右家族的決定。

  回金陵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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