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魔力計?你給我這個干什么,我要的是湖光劍…
啥?拆了?什么叫你拆了?!什么叫給邁德尼斯拆了?!
那可是泰坦斬首劍!是這個世界上最頂級的神器!你就給拆了!!拆了!!!
啊啊啊啊啊!!!”
基力安把它最愛的臺子都掀了。
誰知道這年頭還能冒出一個泰坦來啊…不是說多少年前就被滅絕了么,而且那真的是真正的‘泰坦’?
反正索倫現在越來越覺得,自己關于泰坦是一艘科技文明戰艦,而這個‘新生的泰坦’是戰艦上的機器人的猜測是正確的了。
說不定精靈諸神正是在秘密開發泰坦戰艦中的設備,把戰斗機器人之類的玩意都拿出來用了。
“不用慌不用慌,我有辦法的!”索倫趕在挨扁之前,舉起手里的魔力計解釋道,“看剛才的戰斗記錄,那個泰坦表現出來的,也不過是準頂上級的水準,最棘手的問題主要是泰坦金屬很難被徹底摧毀。
而非要說無畏的大寶劍有什么獨特之處,也就是劍身由伊甸石鑄成罷了。
我猜,或許是伊甸石和泰坦金屬之間,會發生某種特殊的化學反應,這才導致當初無畏能斬殺泰坦。
正好我這有一塊泰坦的金屬,技術開發局也有伊甸石,稍微研究試驗一下,復刻一把對泰坦武器不就好了么。
不行再把伊甸石重鑄成劍唄,不費多少工夫的。”
基力安這才緩和了預期,看到索倫拿出來的泰坦錠,隨即又是一陣疑惑,“這你從哪里搞來的?未免太巧了吧?莫非又是有因果律被激活了…”
索倫把魔力計和泰坦錠交給首相,“我想這道不至于,就算沒有這個泰坦錠,我們手里也有很多其他的泰塔血肉可以用來做武器試驗啊,比如你看指環啊,龍槍啊…”
“怎么你還想把龍槍也拆了!”
不能說沒有想過…“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看到基力安挽起袖子露出沙包一樣大的拳頭,索倫趕忙搖頭。
“對了,還有一點,首相閣下,等開發出了對泰坦兵器,我得建議閣下不要親自出手。
現在這個泰坦,只是精靈打出來的第一張牌,還遠遠沒有到需要把你祭出來的地步。所以我猜測,只要你為了對付這個泰坦一出現,南方的‘正義’,就會帶著大批戰神圍攻上來了。
我后來也有復盤過討伐‘無畏’時的戰況,當時但凡有第二個精靈神出現,我們在場的死兵一個都活不下來。可它們卻始終沒有出現,哪怕‘無畏’,也直到最后都沒有使出真本事。
所以很明顯,在這個游戲里,只要‘基力安’這顆可以決定勝負的棋子,還沒有出現在棋局里,就能牽制同盟‘比基力安更強,至少足以攔住它’的戰力。
所以你加入戰場的時間越晚,我們在前線的壓力也就越小…”
基力安橫了他一眼,“用不著捧我,這道理我懂,類似的話阿努比斯它們已經和我說過很多次了。反正就是陰著蹲在角落里等機會偷襲唄,這套路我熟悉的很!
算了,總之我去技術開發局走一趟,這個泰坦就讓吉爾特來殺吧。”
呃,想扯開話題結果把那家伙給坑進去了。
“不如還是我親自…”
“你去見一個人,問她一些情況,”基力安招招手,被它扔到墻角的桌子又飛回來趴好,然后它取出紙筆開始寫信,“泰坦的事確實有點久遠了,我也不能肯定一把劍,或者什么對泰坦武器就足以應付,或許過去的事情中,還有些沒人注意到的秘聞也不一定。最好找當時知道情況的人問一問。
那家伙和我不怎么投機,恩,大部分人和我相性都不大好…
總之你這么奸猾,能說會道的,這件事就交給你辦了。辦不到的話,這次吉爾特可能就被你坑死了你懂嗎!”
…好吧,索倫也得承認,他或許會有那么一丟丟的責任,就跑個支線任務好了。不過,這年頭,還有知道當初怎么殺泰坦的人活著?
然后他接過基力安寫的信看了一眼,是首相開的介紹信和使者委任書,委任索倫作為自己的代理使者,詢問關于當年泰坦討伐之戰的細節。
對象是血祖朱月。
…對欸,這可能還真是離當時年代最接近的‘人類’了。只有一點小問題。
“這位血族的公主,白袍的朱月,是不是和亞丘卡斯關系不錯?”索倫謹慎得問道,“我一個人去見她會不會很危險啊?”
要不然也不至于帶著血族的親王們效忠‘人之王’吧?
“恩?哦,不用擔心,那家伙對政治沒興趣,血族加盟的事都是親王們操辦的,朱月平常就宅在城堡里,血族定期去檢查一下她死了沒。
反正每次開會叫她都不來的,分明是不給我面子!哼!
你和英迪克斯那種宅男也能處的不錯是不是,那這貨也交給你搞定了。”
索倫眉頭擰成一個結,吸血鬼啊,不大好打叫道呢,雖然從雅賈阿家和血圣經的傳說里,大致推測出這公主也是被精靈神‘公平’坑過的,但現在這么多年過去了,都變成異形皇后這么多年,誰知道精神是不是還正常。
“那啥,她有啥愛好不?我要準備什么伴手禮嗎?”
基力安大怒,“索倫,你看看老子!老子特么是首相!我管她有啥愛好!我可是首相!要送禮也是她送給我吧!”
…唉,和這人際交往負分的逼沒有共同語言,最后一個問題。
“這位吸血鬼公主,是不是身高八尺臀圍也是八尺?”
基力安都懶得甩他了,一個響指‘帶這貨滾’,就派下弦月把索倫扔到街上去了。
講真,多虧了議會把這逼架空了,和這家伙處久了,真是管你血祖還是巫妖都得氣死…
不過既然接了這么個任務索倫還是得想辦法完成的嘛。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杜鵑如果不叫該怎么辦?
是殺了還是等著還是逗樂它?
索倫的辦法一般可以描述成,拿個哨子塞杜鵑嘴里,然后堵住它的鼻孔,接著反復擠壓體腔,這樣理論上氣流就會通過哨子‘吁…吁…吁…’得響起來…
咳咳扯遠了。具體到怎么操辦這件事上。
首先,索倫去碼頭的超市逛了一圈,叫了輛大貨車,把艾阿里希走私來的水果蔬菜肉類,從遠海捕撈的魚類海制品,法蘭妮進口的谷物乳酪奶制品,然后是絲綢裙子和珠寶盒,香檳果酒葡萄汁,花椒香料白砂糖,裝了滿滿一大車。
然后,趕著車到了占星山上的一所小別墅院子前停下,對,這里是司寇德的家,她和兩個姐姐在其先祖,白袍瑞文戴爾的保護下隱居于此。
不過這回索倫不是來找司寇德的,作為唯一真正完成了試煉的人類的先知,司寇德處在整個帝國的全力保護之下,風軍至少安排了一半人在暗中保護她,替身都有好幾個,神出鬼沒得,也不知道現在在什么地方。
索倫這沒良心的也不問,反正他知道就算啥也不做,這先知少女也會‘咻’得一下,冷不丁就從哪個角落里冒出來,完全無法琢磨。
“哦,索倫啊,從前線回來啦,司寇德不在呢。”慵懶的女聲傳來,一名棕膚銀發,長腰美腿的御姐把垃圾袋提在手里走出花園。
這是司寇德的大姐烏璐德,她的左眼長著一只銀瞳,身形樣貌,膚色發色,都神似索倫曾經在基力安的回憶中見到的少女,幾乎和曾經有一面之緣的瑞文戴爾的真肉身,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一般。大概這就是所謂的渡鴉山之血,先知的傳承。
“大姐好!哎,司寇德不在嘛,真是可惜!啊,垃圾袋給我吧,這里一點薄禮,請大姐笑納,千萬不要客氣。”娘家的人當然不能得罪,何況索倫這一次還真就是來找她的。
“恩,你小子很上道嘛,不過平時公司也經常有禮金送來,用不著每次來都送這么多東西了。而且今天貝璐丹迪不在,她又跑去技術開發局的獸欄了,現在司寇德不在家,都沒人做飯了。”
烏璐德對于因為小妹不在,就把過多的感情寄托到實驗室小動物身上的次妹表示不滿。對于這個妹夫倒也沒啥意見,雖然帝都風聞他拈花惹草的,但倒是沒有對年紀這么小的司寇德出手,總算守規矩。
哦哦,馬修定期還幫著維持關系呢!是個能辦事的啊!索倫心里抹了把冷汗,把垃圾袋扔上骷髏車。回身趕忙作出一副笑臉,一邊幫忙把禮物都搬進屋里,一邊聊天似的問道,
“大姐,說起來我聽司寇德提過,你的魔眼‘視過去’,能看到久遠過去發生的一切?”
“哦,對啊,不過關于司寇德的一切我不用魔眼看都記在腦子里呢,怎么你想問什么?”烏璐德挑選著沙之國的葡萄酒,一副很滿意的表情。
“啊,倒不是司寇德,我就是好奇想問問,大姐你最遠能看到幾百年前的事呢?”
“最遠能看到幾百年前?這…第三次大侵攻的時候有點勉強,再往前帝國建立的時代,基本上就看不到了。”烏璐德自己倒也沒仔細想過這個問題,她通常只用這魔眼看看菜市場賣的肉是哪個部位的,新不新鮮…
能看到第三次大戰么,那也蠻強的了。
索倫和司寇德用微信,咳咳,電報本子聊天也聊過。瑞文戴爾家這三姐妹,烏璐德,貝璐丹迪和司寇德,分別傳承了三種不完全的魔眼,‘視往昔’‘視現界’和‘視未來’。
這三只魔眼,只要完成試煉,都有可能進化成完整版本的先知銀瞳,‘視命運’。
不過‘視命運’只能一個人擁有,本來司寇德那個試煉的任務,她們老祖大概是準備交給烏璐德來完成的。
索倫明顯能從對方的呼吸,步伐,和肩背雙臂的肌肉,看的出這位長姐,肯定是長期接受瑞文戴爾親自指點的專門武術訓練,甚至她還傳承了一把先鋒的龍槍,也不避諱索倫,就別在束腰的皮甲間,至少也是團長級,準頂上級的戰斗力。
大概她自己也是,為了對付‘命運’準備多時了吧?也不知道當初司寇德到底是怎么說服老祖和兩個姐姐,自己去完成渡鴉山的試煉,了結和‘命運’間的因果的…
當然,先知的魔眼,也只能觀測靈光,索倫也沒指望烏璐德能一直看到當初怎么打泰坦的。他想問的還是比較簡單的。
“這兩天我要代表公司和血族的公主,白袍的朱月談一筆生意,大姐能不能幫我看看,她有什么喜好,興趣,底細,把柄之類的可以給我利用一下?生意談成了,我給你傭金啊?”
“唉,都是一家人,客氣什么呢!”烏璐德眼珠子一轉,“這是多大的生意?”
“說不好,這和整個血族都有關系,我給你抽三個點吧。”索倫見對方似乎還有猶豫,估摸了一下大齡女青年見到小妹釣了個富凱子而自己還沒人追后的復雜心理,補充道,“不夠就再送你這么一車金子。”
“成交!”
于是烏璐德和索倫草草得把馬車趕到花園里,直接出門左轉右轉七八轉,跑到賭場抓了個血族經理先抽一管血,然后就開始占卜了。
這三姐妹中,占卜天賦最高的其實是二姐貝璐丹迪,靈光極強,各種占卜術占星術先知牌都能運用。大概她本來也是要繼承占星山先知的衣缽的,結果現在好像快變成獸欄的幫工了。
烏璐德雖然也學過一點占卜,但主要經歷還是在武術修行上,要保護兩個妹妹還要接下渡鴉山的血仇嘛。
反倒是司寇德起初的問題最大,因為魔眼的負擔動不動就瞌睡,很難接受瑞文戴爾的教育。現在卻成了唯一真正的先知了。
結果這命運三姐妹的命運,倒是真的已經徹底改變了。
“所有的血族之血都可以追溯到血之公主,這就夠我觀察了,你想問什么?”烏璐德也裝模做樣得找出件占卜師的裙子穿上,蒙著臉拿出個水晶球摸來摸去的。
“先從愛好開始吧,看看她平時躲在城堡里干嘛,不會在荒Y作樂,用女子的血洗澡什么的吧?”
“朱月嗎,我倒是沒聽過她有這種傳聞,恩,總之先看看。”
烏璐德閉上雙眼,雙手隔空虛抱著水晶球,嘴里夢吟似得喃喃自語。
而索倫分明可以看到,水晶球中烏璐德的倒影,卻睜開了一只左眼,好像銀色的明星辦閃爍,越來越亮,越來越亮,逐漸驅散了水晶球中混沌的塵團,現出了一道身穿白裙的影子…
大概這道背影就是白袍的朱月了,她坐在床邊似乎在看書?
“…”索倫皺著眉頭盯了一會兒,“那是什么書?視角還能放大一點不?”
“喂!別干擾我!占卜術不是工作的!”烏璐德不耐煩得甩甩手,使勁眨眨眼,拿起個小壺往眼睛里滴點眼藥水,然后又拿起裝在瓶子里的血族之血盤了一會兒,“聽著,這水晶只是把我看到的‘靈光’投影給你看而已。能看到什么我也不知道。別打擾我!”
切,完全沒有凱德加那個演算機方便嘛,果然陳舊的魔法都需要煉金技術的革新來重新發揮生命力才對嘛。
“明白明白,大姐您請,您請,我閉嘴。”
于是烏璐德再次開始占卜。
索倫就在一旁看。
一直到太陽落山,二姐貝璐丹迪笑瞇瞇得提著個菜籃子回家。
“啊啦啦,這不是索倫嗎,你來看司寇德啦,我也很想她呢,不在真的好可惜。”
“啊啦啦,烏璐德你這是在占卜嗎?看到什么了?”
烏璐德瞥了妹妹一眼,沖索倫一攤手,“你看到啦,她在看書…這一百年,所有的靈光里,都在看書。”
索倫眉頭直皺,“會不會是什么防御魔法,反偷窺魔法之類的生效了?避免被人窺測?”
“啊啦啦,姐姐的‘視過去’可不是‘偷窺魔法’哦,她能觀測到的靈光,是過去發生的,沒有因果干擾的絕對的‘真實’。”貝璐丹迪溫柔得解釋。
烏璐德一攤手,一副你看她都這么說了的表情。
“這下你知道嘍,血之公主喜歡看書。”
索倫也是無語。
搞咩啊,宅在家看書也就罷了,可你宅一百年,就翻來覆去,津津有味得看同一本書?怕不是腦子有毛病哦…
而且這看的是啥啊?鮮血圣經?
“啊啦啦,這位是血公主么,想不到她也是書友呢!”貝璐丹迪開心得跳起來,從旁邊的書架上抽了一本下來。
呵,還真是,書皮和大小一模一樣的!
“啊,我就說好像哪里見過。這本什么來著…”烏璐德馬后炮。
“師傅以前哄我們睡覺的時候還讀過呢,”貝璐丹迪貼心得向索倫解釋,“《荊棘公主和石心騎士》,不過因為男主角的歷史原型是先鋒軍,后來在帝國被禁了,已經絕版啦。”
烏璐德撓頭,“我怎么一點沒印象…”
貝璐丹迪嘆息,“你每天練槍,一上床就睡著了啊。沒印象也好,這故事其實是個悲劇,我聽完難受得不得了,師傅后來就不讀了…”
正常,先鋒軍算是這個世界傳記小說里的常客,而且個個都是悲劇。
索倫撇撇嘴,“所以她可喜歡看了是吧,先鋒軍的悲劇。”
貝璐丹迪把那本書抱在懷里,滿懷悲傷得搖搖頭,“怎么會喜歡呢,大概只是想回憶起來吧。畢竟,這是她的故事啊…”
她把那本老式印刷還帶插畫的圖書展開,把第一頁上的畫像指給索倫看。
墨洛維之子,愛爾奎德.布倫斯塔德.墨洛溫,
恩…索倫瞇起眼,伸手撫過那副壓印的古代公主畫像。
荊棘的玫瑰花冠,被金蛇纏繞的天秤,散發著七彩光芒的寶劍…
“她到底是誰?”
貝璐丹迪嘆了口氣,“墨洛溫王朝的末裔,有史可查,傳承明確的宗家王室,最后一代人王之血,天秤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