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狛治先生
“如果沒猜錯的話，你腳下的那個術式就連微弱的斗氣也可以感知到吧。”
宇智波離一步一步不急不緩的走向猗窩座，身后兩條寬大的白色袖擺在夜風中飄揚而起。
“就是憑借這種對斗氣的敏銳感知，你面對兩位柱級劍士的圍攻也依舊游刃有余。”
“沒錯。”
猗窩座沒有主動進攻，而是擺好了架勢等著宇智波離的到來。
“你這種沒有絲毫斗氣的家伙，卻又不是弱者，實在太罕見了！”
“那么我能問問嗎？”宇智波離依舊朝前方走著，“你的術式為什么是雪花圖案？有什么特殊含義嗎？”
猗窩座不明所以的道：“沒有什么含義，自然就這樣了。”
宇智波離雙眼再次轉變成紅色，口中繼續問道：“為什么你的頭發是桃紅色？為什么你的身上有刺青？為什么你從來不吃女人？你變成鬼之前叫什么名字？有沒有親人？有沒有愛人？這些你都知道嗎？”
狂風席卷，將宇智波離的頭發直直的向后吹，一只拳頭要看就要印在他的臉上。
“不要問這些無聊的問題！！”
寫輪眼提供的強大視覺動態中，宇智波離看到猗窩座臉上帶著憤怒，眼中帶著一絲茫然，拳頭卻毫不猶豫的擊了出來。
宇智波離的身體如同一片輕盈的落葉，順著拳風飄蕩而起，輕飄飄的側身躲過拳頭，手中的光劍在空中畫出一條金色的光帶，直逼猗窩座的頸部。
猗窩座矮身躲避，加快速度連續打出了幾拳。
宇智波離的身體在亂風中上下飄蕩，始終與拳勁擦身而過，時不時的舉起光劍反擊。
“速度好快！”宇髓天元瞪大了眼睛。
“劍術好爛！”伊黑小芭內習慣性的毒舌。
“真無聊！”
猗窩座抽身后退。
兩人你來我往好幾個來回，誰也沒有碰著誰。
這不是他想要的戰斗。
然而，他剛站穩腳步，就見宇智波離已經單手結印。
幾條靈力鎖鏈自他腳邊突兀的躥起。
猗窩座閃身躲避，幾張紙符凌空飛來，在他身旁爆出陽光。
他再次一腳蹬地閃開，宇智波離手中的光劍又恰好遞了過來。
光劍沒有觸身，暈開的光線便又在猗窩座胸口灼燒出了一團焦黑的印記。
猗窩座一腳踏地，無數泥土石塊像子彈一般飛濺起，逼退了宇智波離。
“你的眼睛…”
他抬頭看向飛躍在空中的宇智波離，一眼便注視到了他的眼睛。
“…也是法術嗎？”
“是血繼限界。”
宇智波離眼中紅光一閃。
黑暗，純粹的黑暗。
猗窩座在寬廣無邊的黑暗中奔跑。
“快…要快點回去…不然…”
他似乎喪失了屬于上弦鬼的強韌身體，口中不停的喘著粗氣。
“狛治先生，狛治先生…”
晶晶亮亮的雪花從上空紛紛揚揚的落下，少女溫柔的呼喚聲從遠處傳來。
“誰？”
猗窩座轉身，茫然四顧。
“狛治先生，狛治先生…”
呼喚聲再次傳來，猗窩座感覺到自己沉寂已久的心開始不由自主的劇烈跳動。
“是誰！到底是誰？”
猗窩座忽然捂住了自己的頭，喃喃自語：“到底是誰…還有，我是誰…”
“狛治，你這小子。”
“狛治…”
又有兩道不同的男聲傳了過來。
“誰！到底是誰！！”猗窩座捂著頭大喊，“滾開！都給我滾開！！！”
“狛治先生…求求你…”
兩只柔軟的小手突然握住了他的一只手。
“你是誰？”
猗窩座轉過頭，看向握住他手的少女。
少女身穿一身桃紅色的和服，頭上戴著雪花樣式的飾品，一雙溫柔如水的眼眸，正用祈求的眼神看著他。
“放開我！我不是狛治！！”
猗窩座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卻仿佛在這一刻失去了全身的力氣，只能色厲內荏的呵斥著。
“狛治先生…求求你…不要再繼續了…”
晶瑩的淚水在少女的雙眼中轉動。
猗窩座的眼神似乎被她的淚水燙到，口中不由自主的喊出了少女的名字。
“戀雪…”
“狛治先生…”
兩行淚水從戀雪的眼中滾落。
無盡黑暗的世界突然炸開了無數絢爛的煙花，五顏六色的煙花盡情綻放著，光映照著少女臉上柔美的輪廓，明明滅滅。
“戀雪…”
猗窩座無意識的喃喃著，無數紛雜的畫面突然闖入他的腦海。
為了給父親治病而偷竊的少年，最終上吊自殺的父親，最終收留少年的道場師父，師父病弱的女兒戀雪，以及…
…以及在婚禮前被投毒害死的師父和戀雪。
“啊！！！”猗窩座用力的捂住頭哀嚎，“為什么！為什么我還是不夠強大！！”
不夠強大，所以始終無法守護自己最重要的人。
不夠強大，所以變成鬼之后只是麻木的追求著強大，卻又失去了最珍貴的回憶。
“狛治先生。”
“狛治。”
“狛治。”
呼喚他名字的聲音突然變得真切起來。
猗窩座睜開眼睛，看到了月光下圍在他身旁的三道身影，看到了不遠處收起光劍的宇智波離。
“父親…師父…戀雪…”
猗窩座環視著三張殷切的面孔。
“又是幻像嗎？陰陽師！”他看向宇智波離，“我已經知道了，只要不看你的眼睛…”
“不是。”宇智波離開口打斷了他的話，“你已經恢復生前的記憶了，不是嗎？那兩位先生和那位小姐一直一直跟在你的身邊哦。從一開始就是，他們在不斷的祈求你停下來，只是你聽不到而已。”
“胡說八道！”猗窩座再次握緊了拳頭，“只要打倒你，就能破除幻境了吧！”
“夠了，狛治先生。”
戀雪再次伸出雙手握住了他的拳頭。
“已經足夠了哦，足夠了…不要再繼續了…”
“不！如果不夠強大的話…”猗窩座習慣性的反駁。
“不對。”戀雪搖頭，“只要狛治先生能想起我們就足夠了，只要我認識的狛治先生能回來就好了。”
猗窩座對戀雪對視著，良久，他突然硬挺挺的跪在了地上。
“抱歉，父親，我最終還是沒能像您期望的那樣過上平常的生活。”
“抱歉，師父，沒能給戀雪幸福。”
“抱歉，戀雪，我沒能保護好你，答應你的事我都沒有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