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黃天榮心里有了算計，哈哈一笑，右手夾著香煙指著葉勁東道：“年輕人，火氣是不是太大了？”
葉勁東笑瞇瞇地用槍口頂了頂阮阿鐵的腦袋，將他頂到一旁，這才勾著扳機將左輪手槍在掌心轉了一圈，帥氣地插回槍套，道：“這里是第一巡捕房嘛，我是這里老大，有人想要動我當然要先問過我手中這把槍咯！”
“說得好！我開始欣賞你了！”黃天榮盯著葉勁東，“你知道我是誰嗎？”
葉勁東聳聳肩：“黃天榮，黃督察長！”
“既然你認識我，那么事情就好辦了！”黃天榮彈彈煙灰，姿態放得很高，“黃金發那批黃金是不是在你手里？”
“是！”葉勁東回答的也很干脆。
“交給我！”黃天榮直接命令道，“如果你想要以后沒事兒的話，現在就交給我！什么也不要做，什么也不要問！”
為了配合黃天榮這番話，旁邊包括阮阿鐵在內的四大金剛等人一個個挺胸凸肚，對著葉勁東虎視眈眈，似乎早忘了剛才葉勁東拔槍把他們嚇一跳的糗樣。
葉勁東笑了，重新坐回座位，把雙腿往桌子上一搭：“你這是在命令，還是在求我？”
“當然是命令了！”黃天榮見葉勁東這種傲慢姿態，心中不禁氣惱。
“不好意思，你憑什么命令我？”
“就憑我是督察長，是你的頂頭上司！”黃天榮加大嗓門，第一次覺得有人敢這樣不給自己面子！
“你是督察長？那就做你的督察工作咯！”葉勁東漫不經心地說，“這里是第一巡捕房，不是你的督察室！”
黃天榮氣得渾身發抖，嘴角都抽抽了。
葉勁東繼續道：“另外，那批黃金是我們拼命從劫匪手中搶回來的！上面沾滿了我們巡捕房兄弟的血和汗，你一句要我交出來，我就交出來，那么我怎么給弟兄們一個交代？黃督察，你想得是不是太簡單了？”
“葉勁東，你”黃天榮指著葉勁東鼻子，渾身氣得直發抖。
葉勁東卻沒事兒人般雙腳搭在桌上，從口袋摸出一支煙：“你什么你？我看你是老糊涂了！真以為自己是我的頂頭上司我就要聽你的？是你給我發薪水么？是你給我華探長這個職位嗎？都不是！所以你沒資格在我面前耀武揚威，說三道四！”
黃天榮氣得臉色鐵青，嘴唇發抖都快說不出話了。
跟在他身邊的四大金剛等人也被葉勁東這種目中無人，狂妄至極的態度給搞得一臉懵逼。
歡喜哥等人則是驚愕之余，對葉勁東更加佩服的五體投地！
試想，在上海灘敢這樣當面和黃天榮講話的有幾個？有誰敢說黃天榮是老糊涂？
給力啊！
葉探長太給力了！
此刻不要說歡喜哥等人，就連外面那些小巡警聽聞這邊的事兒，也全都擠過來圍觀，想要見識一下葉探長不畏強權的虎膽雄風！
“好！很好！”
黃天榮不怒反笑！
“葉勁東，你是第一個敢這樣頂撞我，下我面子的人！我會記住你的！”
“能被督察大人記住，那是我的榮幸！”葉勁東不緊不慢道。
“你擔任這個華探長不久，也許還有很多事情不清楚！沒錯，我是沒有權利直接針對你，但是每個月業績考察的時候你可不要落在我的手里！”
黃天榮這是赤果果的威脅了，連最后一點臉面都不要。
按照法租界警局規定，每個巡捕房的華探長每個月都要接受業績考評一次，考評差的將會受到處罰，甚至會被直接免職！
而黃天榮就是每次業績考評的負責人，也就是說四大巡捕房每位華探長的升遷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拋出這樣的殺手锏，黃天榮以為葉勁東至少會嚇得一哆嗦，要么臉色大變，可是 葉勁東只是“唔”了一聲，然后就沒反應了，反倒繼續看著黃天榮，讓黃天榮繼續說下去。
黃天榮感覺自己一拳像是打在棉花上，面對葉勁東這個粗糙肉粗的家伙無能為力。
黃天榮嘴角又抽搐了幾下，“你明白就好！并且很不巧，現在距離月底只有三天！那么我們走著瞧！”
說完，再也沒臉待在這里，轉身甩袖而去！
那四大金剛等人也都惡狠狠地盯了葉勁東一眼，這才忙追上去。
這次黃天榮算是徹底把臉丟盡了，帶著人馬氣勢洶洶而開，最后卻狼狽而走。
眼看黃天榮離開，歡喜哥等人立馬歡呼起來：“葉探長萬歲！”
“連黃天榮都被罵走！葉探長你真牛！”
眾人紛紛稱贊葉勁東，不斷拍葉勁東馬屁。
葉勁東微微一笑：“你們講這些是真心的，還是假意的？”
“當然是真心的！”
“你們就不怕黃天榮報復我的時候順便把你們也捎帶上？”
“我們不怕！奶奶的熊！這批黃金是我們辛辛苦苦拿命拼來的，他卻想要直接拿走，世上哪有這樣便宜的事兒！”
“是啊，以為自己是督察督察長就了不起？我們不鳥他！”
歡喜哥等人大呼小叫，平時他們對著黃天榮這樣的大人物，只有搖尾乞憐的份兒，可是今天葉勁東給他們做了一個榜樣，告訴他們小人物也可以有骨氣，可以不低頭彎腰，不諂媚這些大佬！
“何況我們自從打算跟葉探長你以后，就已經打定主意，和你共進退！”歡喜哥說。
“是啊，我們都以探長你馬首是瞻！”老油條說。
“大不了不做這份差事！上海灘這么大，餓不死的！”盲九也附和道。
葉勁東笑了笑，“你們這幫家伙，我倒是小瞧你們了！說的好！我們第一巡捕房以后就是要挺直腰桿誰也不鳥！管他是不是黃天榮！管他是不是督察長！只要在這里，就是我葉勁東最大！”
葉勁東這番話再次激起歡喜哥等人的狂吼。
對于他們這幫人來說，以前一直都是沒主心骨的，大家也各玩各的，可是現在那批黃金把他們聚在一起，也聚集在了葉勁東身邊。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對于他們來說，這次無論如何也要搏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