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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7

巡捕房探長辦公室內  歪戴著警帽,身穿黑藍警裝活像“黑貓警長”的歡喜哥,腰里面挎著一把小手槍姿態高傲地靠坐在探長位子上,雙腳伸在桌面上,模樣得意地問手下“盲九”:“你看我和這個位子配不配呀?”

  綽號叫“盲九”的手下忙巴結道:“豈止是配,簡直是再合適不過!我從沒見過哪個大佬像歡喜哥你這樣威風!尤其坐在這個位子上之后,那更是精神抖擻,氣沖牛斗,你不說我還以為是警察署長坐在上面呢!”

  “嘎嘎!算你小子會說話!”歡喜哥高興道,“別人都說你叫盲九,眼盲心盲,可我看你很機靈嘛!有前途!”

  “多謝歡喜哥夸獎,多謝歡喜哥栽培!”盲九又忙拍馬屁道。

  “還有那個叫什么葉勁東的,也不知道來了沒有?他娘的蛋!敢跟我搶位子,活得不耐煩了!”歡喜哥很不爽華探長的位子突然被一個無名小子給搶走。

  論功勞,論苦勞,他歡喜哥在第一巡捕房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本來這個位子就是他的,除了那些法國佬沒人有資格和自己競爭,可是上面卻派遣一個叫什么葉勁東的來坐這個位子,打死他也不服氣!

  盲九哪里會不知道歡喜哥心思,就拍馬道:“要我說啊,那個葉勁東來不來都沒關系!咱們整個巡捕房誰不是把歡喜哥你當成華探長來看待?他要是來了,那也是光桿司令,沒人會聽他的!”

  “嘎嘎,你說的對!那小子別以為仗著有一張委任狀就能來這里當探長!他能不能坐穩屁股,還要問一問我歡喜哥!”牛歡喜大拇指指著鼻子,一臉得意。

巡捕房大廳  葉勁東敲了敲桌子,原以為能夠吸引人注意,沒想到這些人只是掃了自己一眼就又開始當他不存在。

  有意思!

  葉勁東笑了。

  “讓一讓!不要站在這里堵路!”老油條警員為了顯示自己能耐,故意拿著資料走到葉勁東面前對葉勁東說道。

  葉勁東笑了笑,讓開道路。

  老油條警員就很拽地走過去,鼻子還哼了一聲,一副沒把葉勁東放在眼里模樣。

  走過去以后,老油條警員還朝其它同伴做了一個“勝利”手勢。

  其他人內心受到了鼓勵,覺得葉勁東賣相挺不錯,沒想到這么不中用,看樣子很好欺負。

  就在巡捕房眾人集體鄙夷葉勁東的時候,一陣亂哄哄的聲音傳了過來,“是誰抓我的拜把子兄弟?趕快把他放出來!”

  隨著大喊大叫,就見一個滿臉橫肉的黑壯漢咆哮著從外面闖進來。

  巡捕房的那些警員和探員,一看見黑壯漢全都嚇得縮著脖子,不敢看對方。

  老油條心中也是一陣抽抽,哎呦喂,這是誰來了?不是那個街頭賣豬肉的南霸天嗎?!

  這個南霸天雖然是擺攤賣豬肉的,卻無惡不作,糾結了一大幫拜把子兄弟在這一帶為非作歹,壟斷了所有豬肉買賣不說,還不允許別的飯店從別的地方進貨。

  至于南霸天的那個兄弟叫豬頭阿三,跟南霸天是一個鼻孔出氣,平時貪花好色,不久前因為強堅了一名良家少婦被巡捕房給抓了起來。

  沒想到這南霸天為此三天兩頭帶領兄弟來巡捕房找茬,看今天這架勢,想要把他安撫好是很困難的。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今天南霸天可是有備而來,不但叫齊了百十號手下在外面接應自己,自己更是腰間插了一把剔骨刀,準備恐嚇這幫臭警察,讓他們把豬頭阿三放掉!

  “怎么,你們全他媽啞巴了?有沒有一個管事兒的人站出來?給老子盤道盤道,到底放不放人?!”南霸天抽出腰間別著的剔骨鋼刀,啪地一聲插在桌子上,氣焰囂張,絲毫不把這幫巡捕房廢物放在眼里。

  老油條警察嚇得一個哆嗦,四眼小警員想要開口,卻被老油條阻止住,“別插手,保命要緊!這個南霸天可是瘋子!”

  “歡喜哥呢?快些叫歡喜哥出來!”有人出主意道。

  “對了,叫歡喜哥!趕快!”老油條吩咐四眼小警員。

  此刻的歡喜哥儼然成了大家的主心骨。

  四眼小警員忙往探長辦公室跑,到了門口也顧不得敲門,直接闖進去。

  歡喜哥正在和盲九吹牛皮,見警員報告說那個天殺的南霸天來了,頓時嚇得一哆嗦,差點從探長椅子上摔個仰八叉,起身后忙叮囑四眼小警員,說道:“你就說我正在處理很要緊的案子,沒時間搭理他!不對!不對!就說我不在,我出去辦公了!趕快去呀!”

  四眼小警員沒想到歡喜哥這么慫,無奈之下只好又跑回去報信。

  這邊,巡捕房大廳內一干人還等著歡喜哥來“主持公道”,沒想到得到的結果卻是歡喜哥當了“縮頭烏龜”。

  就在眾人不知該如何是好時,一襲白衣的葉勁東突然說話了,“那個誰誰誰,你找這里管事的是嗎?”

  南霸天正在耀武揚威,橫得不能行,就見葉勁東朝自己說話,忍不住兇眼一瞪,“你是哪位?”

  “我?新來的華探長!”

  “華探長?”南霸天兇眼瞟了葉勁東一眼,是個毛還沒長齊的小白臉,“那又怎樣?在老子眼里不管你是什么狗屁探長,還是狗屁警察,統統沒有用!趕快把我拜把子兄弟豬頭阿三放出來!要不然我叫你們巡捕房沒有好日子過!”一只腳踩在椅子上,氣焰囂張!

  眾多警員一聽這話無不噤若寒蟬。

  說起來也是可笑。

  他們這第一巡捕房大名鼎鼎,不過“出名”的不是破案率,也不是能人輩出,而是因為太慫!

  第一巡捕房的“慫”,在整個法租界都是有名的!誰讓這座巡捕房開在閘北最為兇險的東郊!

  其它地方出閑人,東郊出惡人!

  像南霸天這種地頭蛇層出不窮,敢光著膀子和巡捕房叫板,敢光天化日之下挑釁法律!

  此刻,面對南霸天的咆哮和威脅,葉勁東淡淡一笑徑直朝南霸天走了過去,在經過那個老油條警員的時候,葉勁東順勢拔出了老油條腰間插著的配槍!

  一把盒子炮!

  “怎么,拿槍嚇唬我呀?來,對準這里!”南霸天一臉囂張地瞅著葉勁東,用手指著自己腦袋,“有本事你就朝這里開槍!我外面百十號兄弟都在等著你!”

  葉勁東淡淡一笑:“滿足你的要求!”

  砰地一聲!

  將南霸天一槍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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