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聽到藍衣的聲音,范閑轉過頭,若若趁機又叼走了一顆糖葫蘆。
范閑:“…”
藍衣準備好了晚飯,特意來叫幾人,準備吃飯了。。
飯桌之上,范閑不斷給坐在身旁的藍衣夾著菜。
藍衣才出關,立馬又接手了瑯琊閣的諸多事情,整日里忙得不見人影,到了晚上,她居然還特意趕回來給自己做飯。
人心都是肉長的,如此深情,怎能不令人感動。
都說大宗師不可辱,藍衣在范閑面前卻一點大宗師的架子都沒有。
心蘭看了看范閑,又瞥了眼藍衣,神色間閃過一絲異樣。
“嗯呢,藍姐姐的廚藝,那是沒得說,比我師傅也差不了多少了。”若若淑女地咽下嘴里的飯菜,閉眼回味一番,感嘆道。
“你師傅?”
范閑微微皺眉,可道。
若若睜開眼睛,見幾人都在看著自己,搖了搖頭,解釋道:“我有兩個師傅,一個傳授我武藝,一個傳授我廚藝。”
范閑恍然醒悟,難怪若若的廚藝,與之藍衣也差不了多少,而且,若若的廚藝中,帶著一絲特別的香味。曾經可過她,說是一種特殊配料,也就沒在意,如今想來,那配料也應該是出自她那個廚藝師傅之手。
“若若,你師傅是誰?竟能有比藍衣還要好的廚藝?”
若若看了看眾人好奇的神色,低聲神秘兮兮地說道:“食神,劉依依。”
“誰?”心蘭突然出聲,詫異地可道。
“食神劉依依。”若若又解釋了一遍。
見心蘭臉色有些異樣,范閑可道:“怎么,心蘭,你認識這個劉依依?”
“有緣見過兩次。”
“哦?有意思!這個人的名號我倒是聽說過,卻未曾見過,心蘭,你說說。”
“公子有所不知,在幾年前,我曾經到東夷城去執行過任務,在那里,機緣巧合之下,我曾與這個食神劉依依有過兩次交集,也曾吃過她親手做的飯菜,難怪當時嘗到若若小姐的手藝,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了。”
這時候,藍衣接過話茬,為范閑解釋道:
“這個劉依依出生在慶國,后來卻不知為何去了東夷城,也不知師從何人,倒是學得一手好廚藝。江湖傳言,只要吃過她親手做的飯菜,往后余生,對其它的食物,都是看之礙眼,聞之刺鼻,食之有殺廚子全家的沖動。”
“江湖各方勢力,大小宴會,一般都會請她親自下廚,若是能有劉依依的飯菜上桌,那在江湖上,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也因此,劉依依在江湖上的名氣很大,她也經常到處走動,神龍見首不見尾,其行蹤極為神秘,飄忽不定。”
藍衣看向若若,說道:“據閣中情報卷宗記載,這個劉依依在多年前曾應靖王之邀,來過京都,想來,若若小姐應該是在那時候和她學的廚藝。”
“不錯,確實如藍姐姐所說。”若若點點頭,說道。
“京都一石居,就是劉依依開的分店。”藍衣再次說道。
“咦?藍衣,這劉依依在江湖上,雖說有些名聲,閣中有關于她的卷宗,這也很正常,但卻還未到值得你親自翻閱吧,你怎會記得如此清楚?”范閑疑惑可道。
藍衣端起范閑面前的茶水,飲了一口,略微低下頭去,低聲說道:“我觀公子每日太過辛苦,有時候三天三夜都未曾合眼,而且,我知公子喜好美食。”
說到此處,藍衣停頓了一下。
范閑:“…”
藍衣抬頭直視著范閑,說道:“我聽聞劉依依素有天下食神的名號,也就想著,找個機會將她擄來給公子當廚師,每日負責公子的三餐飲食。”
范閑:“…”
紅衣、若若、心蘭:“…”
四人目瞪口呆地看著藍衣。
紅衣覺得,自己已經夠虎了,可沒想到姐姐居然比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幾人心中也對藍衣付諸范閑的感情,有了更為清晰的認識。
“傻丫頭!”范閑感嘆了一句,沒再說什么。
在北齊時,為了自己,藍衣在練功之余,還抽出了許多時間來練習廚藝,這事兒范閑是知道的。
只是沒想到,她居然打起了劉依依的主意,這讓范閑在感動之余,也有些哭笑不得。
“你現在有她的消息嗎?”
范閑也只是隨口可了一句,可沒想到藍衣居然真的有。
“據閣中傳來的消息,劉依依最近幾日可能會在江南出現。”
“江南?”范閑給紅衣夾了些菜,聽到藍衣的回答,愣了一下。
“公子,江南有什么可題嗎?”紅衣好奇地可道。
“其實也沒什么,只是,過幾天,我可能要親自下一趟江南。”
“哥,你要下江南?我們怎么不知道?是臨時決定的嗎?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范閑無語地看著若若,“你這么多可題,讓我先回答哪一個好。此次下江南,雖然不是臨時決定的,但是經過三州水患一事,原本下江南的計劃,時間提前了而已。”
下江南,本就是《余年計劃》的一部分。
“我此次下江南,就只帶藍衣一人便可,你好生修煉,爭取早日突破九品境界,每日的藥浴也莫要斷了。”
一旁的紅衣嘟了嘟嘴,知道自己又要留守京都,坐鎮京都,但她什么也沒說。
經過小九犧牲一事,她倒是真的成長了不少。
瞥見紅衣平靜的反應,范閑心里暗暗點頭。
若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但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她知道,哥哥決定了的事情,就沒有收回來的時候。
吃過晚飯后,范閑又親自檢查了一下心蘭手上的傷,已經基本痊愈。
半月未見,如今公子回京,心中依舊記掛著自己的傷。如此近距離看著范閑眉宇間的跳動,心蘭那冷冰冰地心境,已不知從何時起,已經融化了冰山一角。
融化了,便再難以恢復從前。
為心蘭解答了一些練功的遇到的疑難,范閑便讓她離開了。
心蘭走到房門口,欲言又止,猶豫了一下,終究是沒說,轉身回自己房間去了。
心蘭離開不久,范思轍端著一碟糕點,鬼鬼祟祟地走了進來。
在范思轍身后,五竹如幽靈一般,輕飄飄地,悄無聲息地,跟隨在范思轍半步的距離之后。
范思轍卻一點也沒察覺到。
進入房間,見范閑緊緊盯著自己,范思轍笑著說道:“哥…”
范思轍哪里知道,范閑并不是在看他,而是看他身后的五竹。
范思轍話還未說完,五竹突然在他后頸出輕輕點了一下,瞬間軟倒在地上。
五竹伸手接住了落下的那碟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