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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身后的響動,少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驚喜地轉過頭來,險些跌到下去,臉上盡是驚喜之色,亂蓬蓬的頭發上,那些雪粒渣子,帶著些血腥味兒。
好歹是天下三大用毒宗師之首,帶他走出這冰天雪地應該是不難的。
看了看地上那些從未動過的瓶瓶罐罐,費介心中暗暗想到,這言冰云還算是腦子清醒,就算是采用最土老的消毒方法,也沒有去動他的東西。
那多藥瓶,可都是劇毒之物,有的他自己都解不了。
這么多天,看著他身邊的那些藥瓶,少年雖然眼熱,但為了謹慎些,他終究還是沒有伸出手去。老毒物的東西,就是范閑也不敢輕易碰的。
挑選了一個暗黑瓷瓶,還有一顆雪妮芳華丹扔給他,然后起身出了茅草屋,淡淡地聲音傳來,“自己上藥,我去打頭狼回來祭祭牙。”
幾個縱越,人影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次劫難雖然遭受了些皮肉之苦,但是荊芥多年的武功瓶頸終于有了突破,這趟北齊之行,便算是沒有白來。
少年也不怕他一去不返,徑直坐下療傷。
看來也要花些時間研究藥理醫學才行,多些保命的手段總不是壞事。
在死亡邊緣游蕩了一圈,少年終于悟到了范閑五歲時就心有打算的道理。
從這一點上來說,終究是敗了。
毒藥、暗器、武功,范閑當年可是一樣都沒有落下。
翻過寒山嶺,躍過足碧涯,費介終于停下腳步。
三個方位,三個黑衣少年,雖然帶著面具,但是費介一生與尸體為伍,自然不難判斷其年紀。
一人右手持劍,八品,一人左手握刀,八品,另一人則是手戴璧金黑石鐵拳套,九品。
三人成陣,與那夜圍攻他之時一模一樣,氣機絲毫不松懈,只要自己稍有不對勁,三人即可立馬出擊。
精、氣、神,匯聚成型,出手便是石破天驚,生死存歿。
費介倒是顯得很隨意,認真看看這個,然后又看看那個,心中則是驚濤駭浪,難以平復。
身為鑒查院主辦之一,費介很不愿意承認,但是說實話,鑒查院找不出這樣的三個少年與之相匹敵。
“你們是什么人?”
“你傷勢痊愈便急著出來見我們,就是為了說這個?你若不知道我們是誰,腰間又如何掛有一塊玄字令牌?”
握刀少年語落,三人齊齊上前一步,顯然已經打算誅殺此人。
那日圍殺,三人因為費介腰間的玄字令牌而手下留情,費老也因為看見了三人手中的同樣令牌而選擇放棄拼命,假死。
原以為是這自己人,如今看來,這其中或許存在誤會。
老頭毒物看起來對這塊令牌一無所知,三人不愿多想,先打了再說。
見三人準備出手,費老風風火火的性子也是被嚇了一跳,真是的,都是哪里出來的火性娃兒,一言說不對口就想著殺人滅口,忒地殺氣重了些。如此風格,倒是與自己那徒弟有著幾九分神似。
“慢著!”
三人卻哪里管他說什么,出手就是合擊擊,欲求一擊必殺。
瑯琊閣鐵律,有什么話,都等打了半死再說,反派往往死于話多。
“我勒個去,都是一群瘋子!”
情急之下,老毒物下意識地喊出了從范閑哪里耳濡目染學來的時尚詞。
雙方見面也不過一句話而已,不投機便出手奪人性命,夠狠!
老毒物心中憋屈,我確實不知道你們是誰嘛,問一問都不行,世間竟然有比我鑒查院還霸道的規矩,今日算是長見識了。
心中憋屈的老毒物已經在心中暗自想著,此次回到京都,應該給那個混蛋小子下多少春藥合適。
那小子已經得了自己的真傳,而且青出于藍勝于藍,在某些方面甚至比自己還要強,要想毒倒他,就只有春藥這種無解之毒選擇了。
給了自己令牌,也不說干嘛用的,這不是混蛋是什么。
老毒物現在嚴重懷疑,那小子是借機公報私仇,報復自己當年在離開澹州曾給他多次下春藥,最后只能在海水里泡著過夜。
思緒轉動間,雙方已經交手兩個回合,都是險象環生,手臂上又挨了一拳,肋骨差點碎裂。
這群兔崽子,特么居然玩真的,招招奪命,若不是此番已經突破,自己在方才那一招合擊技之下就已然身死道消。
這個陣法合擊果然厲害,都是搏命之法,能夠一刀殺人,就絕不會再多出一刀。
就算自己毒物底牌盡出,只怕也必輸無疑,最多能拉兩人墊背而已。
費老心中挫敗,暗道自己真的老了,居然搞不定三個小娃娃,為了不必要的傷亡,費老決定出絕招了。
收功而立,出示令牌!
奇怪的是,他不還手,而是手舉令牌,那三個瘋子少年反而停下了攻擊,及時收回了攻擊。
“我們輸了!”
那握刀少年看了一眼鐵拳少年,說道。
“他確實很強,如果拼命,我們都得死。”提劍少年極少言語,此時卻說得很是肯定。
費介內心吐血,被你們圍毆一番,搞了半天是在試探我的武功,有木有搞錯,剛剛還是一副拼命的不死不休模樣,現在瞬間變回路人甲。
這特么都是些誰教導出來的瘋子,給老夫站出來,保證不打死他。
身處京都的范閑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噴嚏。
費介已經反應過來,三人早已確認自己的身份,方才那般做派,不過是想要全力之下與自己切磋一番罷了。
都是一群瘋子!
演得跟真的似的。
費介現在終于明白,為何范閑給自己令牌時一點也沒有解釋,只是讓他到了北齊境內之后掛在腰間。
這令牌本就是身份的最高證明。
還有一點,這混賬東西居然在試探自己!
他在隱晦地告訴自己他的身份,同時也把選擇權交到了自己手里。
“若我剛才沒有收功出示令牌,你們會如何?”
三個黑衣人對視一眼,鐵拳少年好像是隊伍頭目,他盯著費介看了好一會兒,淡淡說道:“玄字令牌一共有十塊,非親信不得佩戴。”
“親信…”費介心中不斷咀嚼著這個詞,范閑這是加入了某方勢力嗎?還是說…
費介心中有一個大膽地猜測,但是太過不可思議,就連見慣了風風雨雨的他,也不愿相信自己心中的猜測。
至于勢力的名字,已經在心中呼之欲出。
若沒有這塊令牌,他現在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這一刻,費老想到了很多,有一些疑惑終于得到了解釋,但是心中卻多了許多疑問。
為什么范閑消失八年鑒查院始終查不到一點蹤跡。
他回到慶國又是為了什么?
把令牌交給自己,就不怕擔責嗎?在勢力中,他又處于一個怎樣的地位?
自己是鑒查院主辦,而他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背叛了慶國…
他就不怕自己出賣他?
冰天雪地,寒意徹骨,老毒物心中卻感覺暖暖的。
看著眼前這三個瘋子,也覺得莫名親切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