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包山相距豐州城并不遠,頂多也就不到四十里。
格日勒與乃仁臺兩邊一會師,沒有多留很快便撤回到了東勝州的大營。
耶律重元得到消息,只留了一萬人守城,自己則帶了四萬人前去救援敖包山的伏兵。
可惜半路上便遇到潰兵,告之敖包山戰敗,五萬大軍已經潰散。
耶律重元無奈,只能派出斥候打探,收攏潰散的人馬。
到最后也只收攏了一萬余人回來,其余人馬不是戰死就是潰逃無蹤。
吃了這么大的虧,耶律重元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于是讓斥候進入宋境,打探拔思母部與白韃旦部的所在。
東勝州城之外,好大兩部好大的兩片大營,遼國斥候次日便回報了兩部所在。
耶律重元得知兩大部族將大營安在了宋國東勝州城之外,不由破口大罵。
拔思母部與爾白韃旦部簡直是無恥,宋國也非常無恥!
不過耶律重元也有辦法,當即下令所有騎兵共計三萬余人整裝待發。
豐州城中,還留下了三萬多人守城。
當天天色剛剛擦黑,這耶律重元便帶著三萬騎兵出動,直接殺奔東勝州城外的兩部大營。
在出發之前,耶律重元便叮囑全軍,“我們此次出兵,并非是大遼官軍,而是草原上的謨葛失部。那白韃旦與拔思母部,與我們謨葛失部乃是世仇,此次突襲這兩大部族,就是為了復仇!”
遼軍騎兵將士的士氣,原本已經因為前日里的大敗而變的低落不少。如今聽了陛下的話,卻是不由得全軍都發出哈哈大笑聲。
這個借口好,宋國支持拔思母部和白韃旦部叛亂,那我們大遼官兵,便冒充謨葛失部復仇。
大家半斤八兩,誰也挑不出誰的毛病來。
從豐州城到東勝州,兩地相距百余里,直到午夜時分遼軍才來到東勝州外二十里處。
在這里,也已經可以借著月色,看到前方一大片黑沉沉的營地。
“大家分散出去,各自將火箭彈對準了這兩部的大營。三波火箭彈之后,我們便退至敖包山。在宋境之內不得戀戰,待兩部的人馬追來,再做打算。”耶律重元下令道。
按理說突襲之后,耶律重元完全可以帶兵沖入兩部的營地大殺特殺。但是這是東勝州城外,城內便有上萬宋軍。
一旦宋軍出來與遼軍糾纏,即使遼軍能走,也會使得宋軍有所死傷。
那樣的話,宋國不可能忍氣吞聲,遼國也更不可能低頭,宋遼之間的矛盾便會升級。
很快,夜空便被遼軍的火箭彈發射時所發出的火光照亮。上萬枚火箭彈,如流星天降一般,紛紛落入了前方的兩部營地之中炸開。
“我謨葛失部前來復仇,這不過是給拔思母部與白韃旦部一點小教訓算是利息,若再敢侵犯我部,定要讓你們兩部完蛋!”耶律重元當即帶頭大喊道。
其余的遼軍聽到陛下如此吶喊,立時紛紛起哄,一同跟著冒充起謨葛失部叫罵不休。
谷<spa>而后耶律重元便帶著兩萬遼軍快速退出,卻也不再管兩部大營之中如何。
上萬枚的火箭彈打到了拔思母與白韃旦的營地之中,當場便死傷了數百人。但這都不算什么,更多的則是爆炸引起的火焰使得營地之中起了數處火頭。
兩部的營帳基本都毛氈所制,還有營中堆放的草料。這火頭一起,便燒的極快。
格日勒與乃仁臺兩位族長驚起,立時便組織人馬擺出防御姿態,而后便是命令族人急忙救火。
城外兩部大營受到了這樣的打擊,東勝州城中的江佑亭也嚇了一跳。
他當即帶了數百人馬出城,前去查看。
當江佑亭與格日勒、乃仁臺三人聚到一起之時,才得知了大概的情形。
據值夜的兵士所說,對方自稱是謨葛失部前來復仇,卻只是放了許多火箭彈,便匆匆逃走。
格日勒與乃仁臺兩位族長面面相覷,謨葛失部怎么可能來到這里?據兩人所知,謨葛失部遠在北方兩千里外。雖說與兩部產生過小矛盾,也只不過是雙方的部民爭奪草場之時,發生過一些小沖突,要說深仇大恨卻是沒有。
為了一點小沖突,這謨葛失部便橫跨兩千里,前來偷襲兩大問話,那不是神經病嗎。
“依我所見,這定然是遼軍所為!”格日勒當即斷然道。
乃仁臺的臉色氣的鐵青,“江指揮,你看到沒有,遼軍根本不將宋國當一回事。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這是故態復萌啊!若是宋國不再有所表示,恐怕過不了數年,又會有遼軍南下打草谷!”
明知道乃仁臺的話有激將之意,但是江佑亭也不能不承認,對方說的有些道理。
“兩位族長,我大宋與你們草原不同,我雖為守將,便是卻不可擅自出兵。”江佑亭道“即使是出兵,也要向朝廷請示方可。我宋國與遼國接壤之地不下兩萬余里,可不能因為我的一時沖動便戰火處處。至少,現在是不行。”
江佑亭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乃仁臺張了張嘴,卻是不能再說什么。
大宋可是他們身后的支持者,而且兩部的營地受了損失,還需大宋扶持才行。
“乃仁臺我的兄弟,既然敵軍已經逃走,我們便追上去。”格日勒對乃仁臺道“趁著他們自以為沾了便宜,我便隨后追殺,定然會給這些遼軍一個狠狠的教訓!”
“也只能是這樣了!”乃仁臺當即點頭應下。
兩人回到營中,只留了老弱繼續救火,便帶著四萬人馬追了上去。
江佑亭回轉城中,便提筆給樞密院和安樂侯范宇寫信,將此地之事上報。
在所寫的公文內,江佑亭表示了自己的擔憂。以遼軍這般大膽所為,怕是大宋與之交戰,也只是時間問題。
若是不早日做些準備,怕是到時會吃虧。
而且拔思母部與白韃旦部,在江佑亭看來,根本就不是遼軍的對手。若是沒有大宋軍隊帶領提攜,估計用不了多久便會被遼軍剿滅。
到那時,大宋再與草原上做生意,只怕便沒有了信得過的代理人。
他的這兩件公文,不過五日便送到了洛陽城中。在樞密院和范宇那里,都得到了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