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宇只是睡著了,也并沒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可是孫有才與馮三兩人,卻是眼中淚水都流了出來。
怎么能不感動,侯爺請他們兩個人看雜劇,自己寧肯睡著了,也沒打斷兩人看劇。世上可曾有過這等體貼人的位高貴人?殊為難得,讓兩人涕零不已。
孫有才躬身道:“侯爺不必如此,我等身份低微,當不得侯爺如此對待。也怪小的無用,竟只顧得看雜劇,卻沒看顧好侯爺,請侯爺治罪,小的絕無怨言。”
馮三只是釀酒師傅,也想不出什么動聽的話來,跟著道:“小人實是不敬,也請侯爺治罪。”
魏家班的班主老魏頭躊躇道:“侯爺既然沒能看全,不若我等再給侯爺重演一出。”
“好了,你們三個何必如此大驚小怪。”范宇起身笑道:“能讓他們兩個看入迷,魏家班這劇演的不錯。時間已經不早,我要回府去,你們也散了吧。”
范宇也不理會這三人什么表情,自己帶著護衛乘車回府而去。
次日上午,范宇本來要去造作院,卻是有人來訪。
這個訪客是范宇沒有想到的,居然是歸義軍節度使曹賢順。
將人迎進了府中的大廳,范宇命人上茶。
“曹使君,新軍的三位指揮使已經去了河陽,立時就要帶兵南下均州,你卻為何沒有跟著同去。”范宇有些不解的道。
曹賢順立時陪笑道:“安樂侯有所不知,官家的意思,是讓我等著新軍平定了民亂再隨軍回去瓜沙二州。如果新軍不過剛剛動身前往均州,想來要平定民亂,還要有段時間。倒是下官那天在崇政殿與侯爺一見,便十分仰慕侯爺的才能。其時侯爺指點江山揮斥方虬,真乃風采照人。”
范宇不知道這位打的什么主意,但是肯定是來向自己賣好的。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對方將姿態放的這么低,定是禮下于人必有所求。
“曹使君過獎,為官家出謀劃策,是我等身為人臣的本分而已,倒談不上什么風采照人。倒是曹使君毅然將瓜沙二州獻于官家,使大宋于西北又有了大片土地,實是高風亮節,為我漢家兒郎的楷模!”范宇笑著與之互吹道。
曹賢順聽到范宇也在夸自己,臉上綻露出笑意,中口卻道:“這瓜沙二州在我手中,卻也是保不住的,侯爺莫給我臉上貼金。我只是覺得,自己是漢家兒郎,豈能將祖宗基業拱手送于那西夏黨項腥膻之輩,自然是要交于我漢家正朔的官家才對。而且,那西夏元昊為人喜怒無常,常聞其殘暴之名。我如落在此人的手中,怕是會無聲無息的消失。也只有來投官家,才可得一富家翁也。”
聽他這意思,想來是連膽子都快嚇破了。但是也能想象出來,瓜沙二州如今的情形必是內憂外患。
“曹使君今日的來意是何,可否告知。”范宇看到對方來回的繞彎子,便開口相詢道。
見范宇直接問自己,曹賢順對他拱了拱手道:“今日我確實有事想要求侯爺幫忙,只是我也知道,侯爺為官家的義弟又是能臣,不能壞了禮數。所以,今日給侯爺帶了一些西域的禮物來,還請侯爺勿怪。來人,去將禮物都抬進來。”
跟著曹賢順一同來的隨從,立時出了范宇府門,去招呼了一聲。
然后便看到幾名雜役,抬著兩口木制的大箱子進來。
雜役們將箱子抬到廳中,便自行退出府外。
“曹使君,你這有些太過客氣。”范宇其實挺喜歡收禮的,雖然不知道幫什么忙,但是禮物可以先收下。
這幫忙的事情嗎,若是無關緊要的,便幫一把。若是傷害大宋利益的,那便只收禮了。
曹賢順一直在觀察范宇的表情,卻是看到范宇臉上露出竊喜之色,便知道自己的送禮戰術有用。
他親自上前打開第一口箱子,掀開箱蓋,從中取出一件東西捧在手上。
范宇仔細一看,居然是一件白玉雕成的駱駝。
這白玉駱駝的背上,還騎著一個笑瞇瞇的行商模樣的人物。
“侯爺請看,這便是最上等的于闐美玉,最好的雕工雕刻而成。”曹賢順自己拿著這件玉雕,送到了范宇面前,“象如此大的一塊于闐玉便已經價值不匪。更難得的是,此玉上下通體皆為無瑕羊脂美玉,又有這等栩栩如生的雕工,說是價值連城亦不為過。”
“當然,這件玉雕在這箱子里面,也不過是尋常之物而已。”曹賢順哈哈一笑,盡顯財大氣粗之態,“這里還有一件驚人之物,卻是沙州所產,也請侯爺過目。”
他轉身便去了箱子里,搬出來一個沉重的小箱子。
曹賢順的隨從也急忙上前搭手,才算是將這小箱子抬了出來,放于地面。
“這樣的沉重的箱子,莫不是沙州所產的黃金不成?”范宇上前道。
“侯爺好眼力,這都能看得出來。”曹賢順大拍馬屁,而后打開小箱子道:“侯爺請看,這便是一塊數十斤重的天然狗頭金。這上面天然形成的形狀,便如一頭猛虎一般,實是巧奪天工了。”
范宇看過去,那一大塊天然的金子,果然如對方所說的,象是一只臥虎一樣。
“不錯,這金子無論是分量還是外形,也可稱得上無價之寶。”范宇不由贊嘆道。
“那大箱子之中,便是其余的各色玉器,每一件都是下官精挑細選出來的。”曹賢順道:“侯爺把玩之余,用之送人,也是足夠的重禮。”
范宇笑著點了點頭,卻看向另一口箱子,“曹使君,那這口箱子之中,又是何禮物啊。”
卻見曹賢順笑而不語,只是兩手拍擊了兩下發出清脆的掌聲。
范宇只見那口箱子的箱蓋,啪的一下打開,將他嚇了一跳。
而箱子之中,卻站起來一個滿身珠薄紗的西域美人。這位西域美人金發碧眼骨肉勻亭,肌膚比之中原女子更是雪白。
“這、這…”范宇一時有些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卻見曹賢順的隨從,從箱子中取了一只手鼓,輕輕的敲擊起來。
隨意節奏,那西域美人便開始搖動身軀。柔軟纖細的腰肢如蛇一般舞動,甚是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