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宇出了宮回到府中,便有人報給了還玉公主。
公主從內宅來到大廳見范宇,似乎有些事情要說。
看到還玉公主欲言又止的樣子,范宇便開口問道:“公主可是有什么事情?”
“夫君近日為了修繕城外的莊子忙的很,但是有件事妾身也想與夫君說說。”還玉公主有些怨氣的道。
范宇一看還玉公主有些幽怨,便知道對方對自己肯定是有些不滿。
“娘子有什么事盡管與我說便是,咱們夫妻兩人沒有什么不能說的吧。”范宇急忙賠笑道。
還玉公主這時才哼了一聲道:“城外的莊子,夫君也不帶我去瞧瞧,修成什么樣子,可都是夫君自己說了算。我這個侯爺的夫人,竟一句話也插不上。別人家出身民間的娘子,修個尋常屋舍,還能有些意見。可我這個出身皇家的公主,在侯爺面前竟連句話都說不上了。”
范宇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這可是自己的疏忽了。重新修建城外的御莊,本就是為了帶著還玉公主在城外居住,也能請兩位娘娘去小住。
可是自己卻忘了問一問還玉公主對于莊子有什么想法,這有些不應該,也難怪公主會挑自己的刺。
“怪我疏忽了。”范宇急忙認錯道:“近些時日以來,忙的有些暈了頭,卻忘了娘子的感受。莊子此時雖然已經在建,但是地方還大得很。娘子有什么想要建的,我定會不讓娘子失望便是。不如,明日我帶娘子一同去莊子里看看便是。”
還玉公主的臉色這才轉怒為喜,“我要夫君建一個大大的花園,還要多種些樹…”
也不管范宇聽沒聽進去,還玉公主便說了一大堆的要求。
其實范宇就沒記住幾個字,還玉公主的要求也是零零散散,都是女孩子氣的要求。
搖了搖頭,范宇自聽到還玉公主提要求,就知道會麻煩一些。但是也沒辦法,這本就不是自己一個人的莊子。
第二日一早,夫妻兩人便坐上馬車,在侍衛們的保護之下,來到了黃河岸邊的莊子。
如今的莊子已經動工,雖然已經開始了數日,但是實際上還沒建成幾座建筑,只是剛剛搭了一個輪廓出來。
范宇先下了馬車,看到熱火朝天的工地,便覺得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后世大興土木之時的場面。
尤其是按著自己的圖紙所建的房舍,雖然只是個輪廓,可也讓他生出回憶來。
吳良扶著還玉公主下了馬車,來到范宇的身邊。
還玉公主看到了那些按范宇的圖紙所建的房舍,便訝然道:“夫君,你讓人建這等磚石房舍有什么好,還是木質的房舍更加美觀。而且木質飛檐藻井,也更容易雕染畫棟才是。這些磚石的房舍,雖然建起來簡單,但是略顯笨拙了。”
范宇只得耐心道:“娘子,我之所以建這些磚石的房舍,便是希望厚重簡樸,有些民間的味道。你我在城中便是住的華宅美廈,奈何到了莊子里還要住那等富貴豪宅嗎?就是要建得簡單一些,才有野趣。”
聽到范宇口中吐出野趣兩字,還玉公主的眼神立時有些不善。
“野趣?”還玉公主呵呵冷笑道:“夫君這兩個字用是好啊。與妾身成婚不過是三四個月而已,算一算在家中的時日也不到一個月。想來定是外面的野趣,使得夫君流連忘返吧。”
這話有些誅心,范宇不能不回應,否則的話還玉公主沒準還有什么話在等著。
他連忙擺手道:“我說的是房舍,娘子可扯到哪里去了。這莊子三面田野,一面便是黃河,正是好風景的去處。我說野趣兩字,可有錯嗎。我本以為娘子出身皇家言語文雅淑惠,誰知道娘子卻是想些什么亂七八糟。”
還玉公主本想再說范宇幾句的,可是聽到范宇這些話,卻是不好再多講。畢竟夫君對自己解釋為什么用了這兩個字,又是一頓猛夸什么文雅淑惠,若是再使小性子,怕是夫君的臉上就不好看了。
看到還玉公主不再多說,范宇也松了口氣。當下帶著公主在莊子里面轉了一圈,如同指點江山一般,對著莊子里正在建的建筑逐一講解。
等到了正在打地基用來眺望黃河的樓前時,范宇指著這地基道:“娘子請看,我打算在這里建起一座五層高樓。我前些時日巡邊之時,便去了河東路的鸛雀樓。百尺高樓極目遠眺,便可立時心胸一闊。待得天風一吹,整個人便如欲騰空而去一般甚為舒爽。因此,我便打算在咱們的這莊子里,也建一座五層的高樓,想必不會比那鸛雀樓差。到時請娘子與兩位娘娘一同登樓,看看遠方天地一線的風景,卻也是一件樂事。”
聽到范宇的話,還玉公主不由嘴巴越張越大。
“夫君,你可知道這樓一旦建成,便會成為整個開封的風景盛地?”還玉公主不由嗔道:“你若還想清靜,最好就不要建起來。非是妾身自私,而是夫君這樓若是建成,必然便會有無數的人慕名前來,欲要登樓一觀盛景。此樓建成,不但可近眺黃河,更可遠眺汴梁。更近,還能將咱家莊子里的大小事都盡觀眼底,到時只怕夫君如廁,都會被登樓之人看到吧。”
范宇原本登鸛雀樓時,便想到了王之渙的詩‘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使他心生向往。如今自己有了錢,便也想建一座。
可是現在聽到還玉公主的話,范宇便打了退堂鼓。若是真的有人來相求,想要登樓一觀,自己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若是尋常之人,倒也不用理會。可是汴梁城中最不缺的,便是達官顯貴皇親勛臣。其中關系遠的不必去理,那關系近的呢。只是想了一想,范宇便有些頭疼,此事看來也只能作罷。
“大意了。”范宇不由扼腕道:“看來,這里只能改建一座臺子。”
還玉公主捂口笑道:“夫君修個臺子能做什么,不如建成兩層樓便是,如此便不會招惹麻煩。”
“兩層樓要建,臺子也是要建,都要建。”范宇忽然想起來,自己可是要給兩位娘娘找些娛樂的。
范宇當即便讓人將這里正在建樓的負責工匠找來,將自己的更改對其說了,并將方位和朝向都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