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齊聽到呂夷簡的話,心下也是十分尷尬。
兩位相公在本章遞送順序上搞些手腳,竟被官家看破了,這種事實在是有些沒臉。
要說這是多大的錯誤,也算不上。但是顯然使得官家有些生氣,便派了大內總管陳琳前來傳話,這便是警告了。
蔡齊心中還是有些沒底,卻又不甘心道:“安樂侯真是好運氣,官家對他倒是真的十分看重。否則的話,也不會為了一個安樂侯,來警告兩位相公了。”
“蔡相公,其實也并沒有什么的。”呂夷簡人滑臉也厚,他笑道:“官家看破也只是看破而已,你我身為政事堂的相公,官家也不可能為了此事便罷相。關鍵是昨日剛被簡拔為知諫院的韓琦,也沒有被處置,要知道今日可是剛剛將他彈劾安樂侯的本章遞上去。蔡相公你覺得,官家是如何想的。”
聽到呂夷簡的話,蔡齊的心中立時便放松下來。
官家這樣做的理由很簡單,那就是制衡。
“呂相公是說,官家對于安樂侯也不是那么放心?”蔡齊不由開口道。
“此事蔡相公心知肚明便可,我等做臣子的,哪里能議論官家。”呂夷簡正色道:“官家如何用人,是官家的事情,我等臣子唯有做好事情才是。”
蔡齊暗罵呂夷簡做了那啥還要立牌坊,不過心中的石頭也落了地,對于呂夷簡還是有些佩服的。
范宇從崇政殿出來,便去了慈寧宮里。
進了慈寧宮,便看到義母李太后與楊太后兩人無聊的相對而坐,正在曬太陽。
范宇上前給兩位娘娘請安,卻是使得兩人喜笑顏開。
“娘,你和姨娘今日怎么沒有看雜劇?”范宇笑問道。
“雜劇?”楊太后搖了搖頭道:“這大宋還是我們姐妹兩人沒看過的雜劇嗎,就是最喜歡的殿前歡、柳青娘,我們姐妹兩人也看了七八遍,實在是沒得可看。”
范宇不由暗笑,這是兩位老太太追劇追到沒得看了。
“也不用只看雜劇的,還有說書雜耍也不錯,不過是個消遣罷了。”范宇安慰道。
義母李太后不由連忙搖頭道:“說書的太鴰噪,那雜耍更是看不得,弄的老身提心吊膽,受了驚嚇還不算什么,若是因此使得雜耍之人被治罪,就是老身的罪過了。”
范宇看向楊太后,開口道:“姨娘也是一樣嗎?”
“上了年紀精神不好,每日里更是嗜睡。”楊太后笑道:“多休息休息養足了精神,也是好的。剛剛我與阿姐一同曬曬太陽,身上暖和倒也落個清靜舒適。”
既然兩位娘娘都這樣說,范宇暫時也沒辦法。
不過,他卻另有了主意。大宋此時的并不象明代那么多的文藝作品,戲劇什么的也并不成熟,雜劇雖然有歌有舞但演的并無一定的章法。
反正自己接下來的生活便是要裝咸魚,倒不如在這享樂之事上做些文章,既能給自己披上一層好享樂的外衣,還能俁兩位娘娘不那么無聊。
剛剛看到義母和姨娘兩人相坐無言的曬太陽,使范宇懷疑自己似乎是到了哪家高檔養老院。
“宇兒,官家可曾將御莊賞賜與你?”李太后這時問道。
自己這義子立了大功勞,既不進爵也不要金銀什么的,如果連御莊都沒被賞賜,就實在是太過薄待了。自己這官家的生母臉上也不好看,更是心疼義子。
聽到義母問自己這個問題,范宇便笑道:“娘可放心,官家第二日便派了大內總管陳琳親自到了孩兒府中傳旨,將御莊的地契送到了我手中。那莊子孩兒已經看過,占地并不算小,在黃河邊上,風景可也不錯。只是房屋有些臟亂,如今正讓工匠們重新修繕改造。待將莊子弄的妥帖了,便請娘和姨娘過去小住些時日。”
李太后一聽十分高興,便對楊太后道:“妹妹,宇兒這份孝心,咱們可不能辜負,到時一定要去小住些時日才好。”
楊太后也是欣喜,能出宮去換換心情自是不錯的。
“阿姐放心便是,我也盼著去看一看。這多半輩子居于宮中,雖然富貴,卻如籠中之鳥一般,難道出去。”楊太后有感而發道。
“對了,宇兒你的莊子修繕起來要花用不少錢財吧?”李太后卻是想起這一茬來,“娘這里還存了不少體已錢,但娘是住在宮中的也用不到,等下你都帶走便是。妹妹,咱們去宇兒的莊子小住,怎么能眼著宇兒花這許多錢,供咱們老姐妹享受。你說對不對。”
聽到李太后的話,楊太后頗為無奈。自己連親生閨女都搭給了你義子,他修繕莊子給咱們兩個長輩盡盡孝心,你還要讓我這岳母掏錢?若是楊太后知道后世有防火防盜防閨蜜之言,必定挑大指稱贊說的太對了。
不過楊太后并不是刁鉆之人,而且自己的親閨女也嫁了范宇,倒也沒挑禮。
“阿姐開了口,妹妹豈能反對。”楊太后豁達的道:“反正前些時候嫁女,也已經被閨女掏的差不多,剩下些錢財便都給了宇兒,也落個清靜,免得總被惦記才是。”
李太后聞言哈哈一笑,“妹妹能這樣想,這才是做長輩的樣子。你我兩個老的,在宮里也受不了窮,讓孩子們過的好一些才是正經。”
楊太后笑道:“左右都是阿姐的道理,我還能說什么。也就是宇兒有孝心,我也舍得給。若是換個心性差些的,我是不會答應的。”
聽到義母與姨娘這樣說,范宇心中一暖。但是兩位太后的這些錢財,他是不打算收的。
“娘、姨娘,你們可莫要小瞧孩兒。”范宇急忙擺手道:“近來孩兒在外并沒閑著,也與人做了些生意,并不缺錢財。”
李太后卻道:“這是我們兩個長輩的一些心意,你拿著便是,莫要推辭。”
范宇有些為難,卻又不能推了兩位太后的好意。
“這樣吧,我從娘和姨娘這里各取十兩金子便是。拿得多了,孩兒也用不上,這樣孩兒也能領到娘與姨娘的心意。”范宇想了個折中的辦法,“如此便可,娘和姨娘可莫要再難為孩兒。”
李太后與楊太后互相看了一眼,知道再強讓范宇收便有些不合適,只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