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財富教會的悲傷

　　一般的勢力肯定不敢把巨龍當肉畜養，因為根本鎮不住。哪怕是被稱為“龍恥”的白龍，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霜巨人有馴養白龍的傳統，但是往往都只會養到青年龍階段就殺死，因為再長下去，白龍就能對霜巨人部落造成威脅了。就算不能把整個部落養了，干掉幾個幼崽還是不難的。

　　不過修雪教會不是一般的勢力。教會里能打的太多了，這不是什么問題。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們養著拿來吃的，并不是真龍，而是真龍獸。

　　教會的龍獸牧場養了超過一千頭真龍獸，其中大多數都是肉用畜牲，還有少部分是用來做試驗的。這些真龍獸絕大多數都是色彩龍和異彩龍，因為修雪覺得它們的口感最好，其次是一些海龍、煉獄魔龍之類不成系的龍。

　　修雪不喜歡金屬龍和亞鐵龍，因為它們吃起來像在啃摻雜了植物或淀粉的金屬，非常不爽利。寶石龍的口感也很讓修雪失望，它們一旦死亡，體內富集的礦物質會迅速凝聚在肉里，變成一顆顆沙子、碎石一樣的東西，用正常手段根本無法清理。吃起來有種啃砂巖的感覺，還是像摻雜了青草的砂巖。

　　正常的勢力是搞不到這么多龍獸的。這些龍獸大部分都是龍神們和修雪的交易的籌碼，因為真龍的那點數量實在禁不住修雪那么糟蹋。

　　其實自然狀態下的真龍也是經常夭折，通常一窩蛋里能長到成年的也就是一頭。但是如果真的是自然損失，那龍神也無話可說，這種數量的損失只是自然平衡。

　　但是修雪不一樣啊，這家伙三天兩頭就去抓“飛肉”。而且這家伙的目標還不是那些算在合理損耗內的容易夭折的幼龍、少年龍，主要是她覺得這些家伙太小，不夠吃。她的目標至少都是青年龍起步，那才有足夠的肉量。

　　所以修雪吃的還大多數都是出于繁衍期的青年龍、成年龍，被她吃掉一頭，就相當于吃了一群。

　　真龍的數量本來就不多，整個大陸加起來也就萬把頭的樣子。要是放地球上，這種動物好歹都能混個二級保護動物。

　　像修雪這么搞下來，誰遭得住？

　　如果換成別的家伙這么玩，護短的龍神早就懟上去了。哪怕對方是強大神力，祂們也是不虛的，組團刷就是。別看巴哈姆特和提亞馬特這幾位平時斗得厲害，撕得死去活來，但如果是遇到這種事關龍族整體命運的事情，祂們同樣會聯手。

　　但是這次不一樣，修雪本身多能打就不說了，關鍵是祂的后臺太過可怕，可怕到龍神都不敢采用什么強制手段。

　　龍神們實在沒得辦法，只好請托蘭蒂斯神系的幾位大神進行斡旋。

　　龍神們請求修雪不要再主動獵殺真龍，作為補償，就贈送了一批真龍獸和亞龍當替死鬼。

　　按照巨龍的傳統，這些傳承儀式失敗，沒有獲得真名，沒有開啟法術力量，甚至連智力都跌到了野獸水平的殘次品是不能算真龍的。自然就沒有龍權，真龍也不承認它們是同類。

　　如果能用這些沒有龍權的殘次品交換修雪不再狩獵真龍，無論是對于龍族還是龍神，都是很劃算的事情。

　　龍神們的斡旋還是成功了。

　　修雪是個（），只要有得吃就是好的。如果不用自己狩獵，就有人送肉上門，那就更好了。

　　其實真龍和傳承失敗的同種真龍獸之間，除了智商和法術能力上的區別，其他所有的生理參數都是一樣的，肉質、口感自然也是一樣的，反正就連挑嘴的修雪都吃不出區別。

　　打個比喻，真龍和真龍獸在硬件和操作系統上是一樣的，本來還需要安裝了很多功能軟件才能完全發揮作用，但是真龍獸由于軟件安裝失敗，空有一副高檔硬件，卻只能運行操作系統自帶的基本程序。

　　不過這對于修雪來說是無所謂的，它們變成了弱智又不會影響肉質，她吃的是肉又不是思想。

　　不過就算是真龍獸，像修雪教會這么大規模的飼養，也不是一般勢力鎮得住的。這玩意兒的戰力雖然達不到真龍的標準，但也是相當強力的怪物。

　　一般來說，因為缺乏智力和法術能力，按照本世界的挑戰等級標準，真龍獸按照種類不同比同年齡段的“白板龍民”低２～３級。比如紅龍當中的“白板龍民”，在青年階段的挑戰等級是１３級，如果是同年齡段的紅龍真龍獸，挑戰等級就是１０級的樣子。

　　不要覺得挑戰等級１０級很低，在沒有強力職業者的情況下，一個滿編百人隊的正規軍都頂不住。如果是一般城鎮遇到這種怪物，被整個揚了也不稀奇。

　　理論上，如果紅龍真龍獸能活到上古龍階段，也能成為傳奇怪物。

　　當然它們一般活不到那么久，一般能活到老年階段就已經極為罕見的現象了。真龍獸因為自身的性質，它們是很多法師和冒險者的獵殺目標。

　　絕大多數的屠龍傳說中的龍，其實就是真龍獸。事實上，目前市面上的那些所謂的真龍類材料制品，基本上都是真龍獸提供的。

　　智力比人類還高的真龍肯定不好打，都說不清是誰屠誰，但是野獸一樣的真龍獸就好對付多了。

　　所以教會對外出售的那些真龍獸肉，也可以說是“真的巨龍肉”，不算是虛假廣告。

　　“這又是什么？”財富主教疑惑看著眼前的標注為“腌魚子”的食材。

　　這是一種經過腌制和加工的不明魚卵，每顆都有拳頭大。它的賣相極佳，呈現出如同琥珀般的橙紅色，在日光下反射出通透晶瑩的光澤，就好像是工藝品。

　　“就是腌魚子，上面寫了啊…教會特別提供的，味道非常好。這東西賣得很快，數量有限。”店員耐心的答道。

　　“這是什么魚的魚子？”一名財富牧師忍不住問道，他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出是個啥東西。

　　“…呃，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教會沒說，我也沒問。”

　　“這是…底棲魔魚的魚卵！這東西還能吃？”財富主教當即刷了個鑒定術，結果讓他大吃一驚。

　　底棲魔魚的魚卵他又不是沒見過，正常情況下拿出來應該是黏糊糊的，仿佛會從里面蹦出一條抱臉蟲來的玩意兒。而且這東西有劇毒，沒人拿來吃，都是用來作為貴重的煉金材料和魔藥原料。

　　但是眼前的腌魚子卻精致得像藝術品，在鑒定術下，結果也表示無毒可吃。

　　這種腌魚子確實是底棲魔魚的魚卵做的，經過教會廚工們細致的精選、打磨、去殼等工序，只保留魚卵當中最核心的包含蛋白質和氨基酸等美味營養成分的部分，然后用精制巖鹽與香料進行腌制。

　　在經過數個月的腌制之后，這些卵會洗掉表面的多余鹽末和香料，再用底棲魔魚的魚油涂上一層，四個一組封裝進玻璃盒子里，就成了眼前的特供商品。一盒標價１２個標準金幣。

　　底棲魔魚這種生物的卵是一種非常美味的東西，之前沒人吃，是因為這玩意兒的鮮美程度和它的毒性是成正比的。哪怕是在修雪正式封神之前，只有修雪能吃。

　　之前蘇雷就因為好奇嘗試過，事前還給自己刷了一堆抗毒法術，帶上了防毒符咒。做了這么一連串的準備，都只能一次吃兩個，吃第三個的時候就會產生輕微的中毒癥狀，會有點腹瀉。

　　不過當修雪成神之后，就不一樣了。她的牧師們得到了兩個專有神術，“食物祛毒術”和“高等食物祛毒術”。

　　前者是一環神術，可以清除食物中一切非超凡性質的毒素，遇到清除不了，食物會呈現出綠光，提醒施術者。后者是三環神術，可以清除食物中除神力干涉之外的所有毒素和詛咒，即使中大獎遇到了神力毒素，也能呈現出紅光，提醒施術者。

　　底棲魔魚的卵不過是區區生物性毒素，雖然劇毒無比，也還不是超凡性質，一環的“食物祛毒術”就能搞定。

　　所以，現在底棲魔魚的魚卵也能讓正常人吃了，只需加一道“祛毒”的工序。現在大夏本土以及教會都養殖了大量的減智版底棲魔魚，因為使用了大夏的先進養魚技術，產量猛增。大量的魚卵除了提供給修雪和教會內部消化外，還能拿出一部分外賣賺錢。

　　“這肉也是底棲魔魚！”另一個牧師發現旁邊擺著的盒裝魚肉也是底棲魔魚的。

　　底棲魔魚的魚肉賣相極佳，裝在玻璃盒子里的半透明肉塊方方正正的，晶瑩剔透仿佛水晶，上面有著一層層年輪似的結構，顏色從粉紅到玫瑰色漸變，看起來像是某種高檔糕點。

　　價簽上卻寫的是“玫瑰魚肉，凈重一磅”。

　　“這種魚肉非常好吃，味道同時具有比目魚、鮭魚、魷魚，還有海螺、貝殼等海鮮的味道。如果不是看得出來是同一種生物的話，這簡直就好像是海鮮拼盤一樣。”店員熱情的推銷著。

　　底棲魔魚既有魷魚的特征，也有早期軟體動物和魚類的特征，口味多變，往往一片魚肉進嘴，每一口就能嘗到不同的風味。

　　所以，它是被修雪評價為最適合作為“一魚多吃”的魚類。

　　這種魚類的美味讓修雪的評價是“百吃不膩噠！”現在正常情況下，修雪的菜譜中幾乎每隔一天就有底棲魔魚為原料的菜肴。蘇雷對此也評價極高，還親自動手拿這東西來復原了“真鯛大陸圖”（《中華小當家》中的著名菜式）。

　　然而，由于底棲魔魚的肉里面含有大量的致幻成分和神經麻痹毒素，所以在之前沒有正常人會想過拿它們來吃。拿來做魔法道具或者劇毒毒藥倒是常見，不過能夠捕捉底棲魔魚的強者似乎也不需要它們的毒液了。

　　財富教會是不差錢的土豪，只要是能用錢買到的東西，有什么買不到？他們的牧師自然也都是見多識廣。但是今天，他們都被修雪教會的豪奢給閃瞎了氪金狗眼。

　　那位財富主教在鑒定了一件商品之后，終于控制不住情緒，嚎啕大哭起來。

　　那件商品也是一種高檔肉類，是切片后放在玻璃盒里，價簽上寫著“大鮑魚肉切片，凈重一磅”。

　　幾個牧師連忙刷了鑒定術，一看結果也臉色大變。

　　因為這肉是來自“星界螺殼艦”（就是博德之門３開頭，靈吸怪開的那種飛船）。這種螺殼艦其實是一種生物戰艦，制造起來相當麻煩，靈吸怪們自己也不多，小點的城邦能有一艘撐場面就不錯了。

　　不過自從修雪某次在星界中抓到一只螺殼艦之后，就發現了螺殼艦的新用途。靈吸怪們就發現他們派出去的螺殼艦經常會莫名其妙的失蹤，連同上面的艦員一起。

　　呃，它們都進了修雪的廚房。螺殼艦肉有著典型的軟體動物口感，吃起來像是鮑魚，但更加筋道，很有嚼勁。靈吸怪肉不像是章魚，反倒像是魷魚，所以他們通常是變成了魷魚絲這種小吃。

　　商店里這塊肉，就是某次出航后失蹤的螺殼艦。最精華最好恰的部分自然是進了修雪的肚子，其他部分的肉就被當做廚余丟給教會處理。一艘螺殼艦能出上千噸的肉，除了一部分內部消化，剩下的也被拿出來賣了。

　　不過牧師們還是對主教大人的反應感到很奇怪。螺殼艦雖然罕見，但是也不至于哭啊。

　　“嗚嗚嗚…我剛才感到吾主…吾主的權柄在動搖…”財富主教臉色慘白，泣不成聲的說道。

　　這個世界神祇與牧師其實是雙向互感的，神祇能隨時得知牧師的狀態，而反過來，牧師也能感應神祇的狀態，當然這不是每個牧師都能辦到。至少得是圣靈化的高階牧師才有這個本事。

　　這位財富主教就是個圣靈牧師，他剛才就突然感到了渥金的神職在動搖在分裂。一種來自靈魂的悲傷讓他難以自制的大哭起來。

　　事實上，不光是他哭了，財富教會所有的高階牧師幾乎都在同一時間感到了那股來自神明的悲傷，大部分牧師都突然大哭。

　　其實，不止是財富教會的高階牧師們哭了，就連他們的老大，財富女神渥金也要哭出來了。

　　“我的權能！”神國中的渥金悲痛得兩眼通紅。

　　神祇的感知讓祂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祂的王座即將分裂！但是祂卻毫無辦法，因為祂隱隱有種感覺：這事不能追究，否則會有大恐懼，會有更糟糕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