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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六章 碧血丹心(下)

  丁醒現身出來,迎上了這批瓊臺派弟子。

  打頭是一位不茍言笑的濃眉青年,不過瞧見丁醒后,他連忙露出一絲喜色,“原來丁師弟在這兒啊,這一路上都碰不到你,還以為你已經返回大漠了。”

  說著,他已經從高空飛掠下來,落在了丁醒面前。

  丁醒喚了他一聲‘聞師兄’。

  這位正是昔年在墨9宮與丁醒有過交情的內門弟子聞怒。

  其人性情粗豪,與丁醒照完面,又招呼身后的幾位同門,逐一給丁醒做介紹。

  敘了半晌舊,他才對丁醒道出來意:“我奉了師門之命,前來長廊布置傳送陣,給諸位祖師與長老的駕臨建立駐點,臨行前我問了清醇寺的長愿大師,他說你在長廊內探險,丁師弟,你一共深入了多少廊疆,有沒有繪制地形圖?”

  如果丁醒已經探索到隱蔽之所,那聞怒就不用再費心勘探。

  丁醒直言道:“我確實繪了一副地圖,但圖上只標注了地下蟲巢的位置,而且距離只有一千多里,再遠我就沒有去過了。”

  聞怒倒是不客氣:“地下最好,適合藏匿傳送陣,丁師弟,還請把地圖拓印一份給我,這次任務事關重大,任何出外辦差的弟子,無論內門還是下轄仙莊修士,只要參與到任務里來,都能得到師門賞賜,我會把你功勞上報的,包括你派牧野鐵手上稟長廊之變的消息,功勞也已經記錄在冊。”

  丁醒聽罷,痛快拓印了一份地圖,但他對功勞沒有一點興趣,只想通過聞怒把有關長廊之變的緣故打聽清楚。

  聞怒把地圖交給隨行的同門,讓這幾位同門先去檢查附近蟲巢的地形,他單獨與丁醒聊了一會兒。

  他支開同門,純粹是為了一件私事,根本就與長廊無關。

自從呼延芙死后,聞怒新近招收了一個女徒弟,準備撮合這徒弟與丁忘凡結親,但丁忘凡對自己婚事做不了主,必須丁醒拿主意才行,誰知丁醒在魔域混跡了一兩年,遲遲都不返回月醒酒莊,聞怒左等右等都不見丁醒上門定親。手機\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閱讀  這次宗門派遣聞怒前來天東漠辦差,他一聽這差事是因為丁醒而起,二話不說就攬過了任務,主要是想見一見丁醒。

  他覺得丁醒鐘情在外游歷,而且敢孤身闖入魔域,膽子太野,極可能有隕亡在外的風險,須得趁這機會與丁醒落實親事。

  但他并不知道數月前丁醒已經悄悄返回冰華山,并見到了丁忘凡,還專程提到此事。

  商議了好大一會兒,丁醒才把話題引到了長廊變故上。

  他問道:“我只能察覺到長廊在海上漂流,但它本是海中陸島,怎么會突然間順水移動呢,另外它移動的去向又在哪里,聞師兄想必知道底細吧?”

  聞怒確實了解一二,只見他神秘兮兮指向天空:“日常之時,丁師弟你看見的月亮普遍是彎月,每逢特定的節日來臨,才會有圓月之相,所謂月有圓缺,就是指的這種天兆。”

  他又指向長廊大地:“你可以把觀海長廊當作是月環,通常情況下,兩條長廊是在凝結‘彎月’的輪廓,月中海也是彎海,但是當兩條長廊內匯聚的廊力被觸發時,輪廓就會慢慢變圓,直至成為一輪圓月!”

  前幾日長愿和尚曾說,月中海與長廊相連,勾勒出一副龐廣的彎月之形,這是自古相傳的傳說,但在聞怒口中,似乎成了確鑿存在的現實。

  那照此來看,觀海長廊的漂流應該不是漫無目的:“按照聞師兄的意思,觀海長廊的移動,并非是要拖在天東沙漠在海中遠游,僅僅是一種‘圓缺變化’?”

  “正是!”聞怒給予十分明確的答復:“等到圓月圓滿之時,長廊就會停止飄動!”

  “那長廊應該不是先天形成的地貌,而是被后天煉制出來的了?”

  “我也有過類似疑問,特別請教了師門的長老,他們竟然也是一知半解,觀海雙廊到底是先天造化,還是后天祭煉,至今都沒有被修士證實過,因為歷代修士始終找不到廊力來源,‘圓缺之變’的爆發,并不是某個修士所為,而像是根據星月之相自行演變而出。”

  丁醒聞言頗為詫異,竟然是根據星月變化進行演變?他不由自主聯想到幾個月前找到的月竅圖,那張圖曾經高懸在月亮上,借助月力倒映了整座冰華山脈,他心想長廊之變與月竅圖到底有沒有聯系啊?

  但區區一張上古遺圖,如何能導致萬里長廊來回漂移?

  丁醒百思不得其解,“聞師兄是否清楚,‘圓缺之變’會導致什么樣的后果,未來是否有災禍發生?”

  這才是丁醒最關心的問題。

  聞怒轉頭望向西方,沉吟良久,才凝重回答:“按照長老們的說法,隨著長廊的‘圓缺移動’,咱們天東之陸與西邊的古陸都要受到牽引,等‘圓缺之變’結束后,天東與西陸有可能隔海碰撞,重新演化為一座新陸地,但這只是最壞的局面,未必就會發生!

  最好的局面是維持原狀,咱們與西陸仍舊隔著月中海相望,誰也侵犯不了誰,所以未來可能有災,也可能無災,總之咱們巍國七派的紫府祖師,聯手也推算不出吉兇,但防備必須要做足!”

  聞怒受命于瓊臺派,前來觀海長廊搭建傳送陣,正是為了監控‘圓缺移動’時,兩塊大陸的運轉軌跡。

  巍國七派修士的神通有限,他們無法跨海檢測西陸的去向,只能沿著觀海長廊建立哨崗,如果未來讓他們發現西陸有靠攏天東的跡象,那他們會通過傳送陣把消息傳回來。

  到時候,就要大舉備戰了。

  假如‘圓缺移動’落下帷幕,西陸與天東仍舊隔海對望,那戰火肯定燒不起來,大家各行其是,照舊安心修行。

  未來爆發大戰的幾率是五五之數。

  但丁醒仍是吃驚不小,他立刻追問聞怒:“如果最壞的局面出現,西陸真要撞上我們,這個過程需要多長時間?”

  丁醒邊想,等返回了清醇寺,可要盡快委托莫仇道友出海,必須尋找一處海外荒島,準備一個后路。

  “多長時間?”聞怒咂咂嘴巴:“以長廊這種龜速挪移的速度,怕是一二十年內都不會有結果!丁師弟你要知道,上次‘圓缺驚變’爆發時,咱們巍國七派都還沒有影子呢,傳聞那時還是一紙派與墨雨門縱橫的年代,你仔細想一想,如果把一次圓缺比作一次輪回,何止是萬年之久呀,這么漫長的歲月才迎來一回圓缺變化,那從彎月到圓月演變的話,持續百年也是很正常的!”

  按照他的說法,這次‘圓缺之變’從開始到結束,持續的時間最短為十年,最長為百年。

  雖然他措辭含糊,丁醒仍是稍稍松了一口氣,就算是最短十年見出分曉,丁醒也有充足的準備時間。

  聊到這里,丁醒對月醒酒莊已是歸心似箭。

  聞怒聽他出言告辭,最后叮囑一句:“七派的動員令很快就要下放給各座仙莊,如果未來西陸真就與我們碰撞,天東漠、月紙國、東海岸邊,都有可能成為接壤的橋頭堡,七派會針對這些地界建立防線,冰華山的所有仙莊都要從內腹遷出來,進駐防區,月醒酒莊也不例外,等你回去以后,讓忘凡搬回師門,如果他繼續住在酒莊,也要跟著你前往防區修行。”

  這一次動員前所未有,所有命令的下達,全都經過各位祖師的親口御令,任何人都不能忤逆。

  月醒酒莊雖然與聞怒有些交情,但聞怒自家的仙莊也在征召行列,所以他對丁醒的幫助有限。

  丁醒對此并沒有特別憂慮,因為聞怒講的很明白,將來西陸未必會碰上天東,這本就是一個小概率事件。

  即使真的撞上,西陸也不一定要挑起戰火。

  當然不排除部分西陸宗門,為了擴張領地對天東修士發難,但就算戰火開啟,接壤地區只能出現在一處,要么是天東漠,要么是月紙國,要么東海岸,也或者是與魔域相撞。

  無論月醒酒莊被派往哪一座防區,將來直面西陸修士兵鋒的幾率都低的可憐。

  退一萬步說,月醒酒莊不走運,未來真就處在最前線,但區區一座仙莊哪里能充當主力呢?最多是參與一些大型法陣的布置,真正決定戰場勝負的人還是七派的內門弟子。

  總之,如果有西陸宗門與天東開戰,月醒酒莊的修士們,肯定不是被重點打擊的對象,因為這種戰爭,首先要殲滅的肯定是那種統御級別的核心力量,巍國七派與魔域六宗的嫡傳弟子們,隕亡幾率才最高。

  如果巍國與魔域的嫡傳能夠打贏,一切都好說,月醒酒莊仍能在故鄉棲息,假如嫡傳們被打垮,那就要讓出領地,敗退海上,或者四散逃亡,到時丁醒跟著撤離就行了。

  修仙界的戰爭無外乎是為了爭奪領地,丁醒認為即使最糟糕的局勢出現,他不需要拉著月醒酒莊死戰到底。

  修士在哪里都可以修行。

  傳聞西陸比天東疆域大的多,肯定存在無數的散修野士,他們日常修行的地域,其實已經足夠天東修士棲息。

  與聞怒分別后,丁醒召出血硯獸,讓此獸繼續引路,在廊中山林中穿梭了大半夜。

  等到次日天亮時分,丁醒從一座山窟里沖出來,手上多了一顆墨綠草球,自顧說道:‘怪不得我一直找不到血嬰果,原來此果色澤并非殷紅之色,它現在已有果狀,如果此時拿它煉酒,也不知能夠解除血印。’

  這就是血硯獸引著丁醒尋找到的血嬰果初始果類,藏在一座山窟底下的暗河處,數量有十余株,丁醒在岸邊發現有人跡活動的跡象,他猜測這批果子都是孟嫦君自己栽種出來。

  因為這種草球的外相非常普通,粘上河岸的污泥后,引不起任何注意,除了在周圍撒落一些血硯獸的毒液外,并沒有布置任何禁制,卻正是因為不設防,這才瞞過了丁醒耳目。

  這幾天他在長廊探險,翻找了太多山洞與巢穴,其實途徑過這一處山窟,但他壓根就沒有留意到草球。

  今次在血硯獸的指引下,他把草球翻出來,卻是發現每一株草球都是墨綠色,與當年在卷塵山所見的血嬰果有極大不同。

  起初丁醒以為草球還沒有成熟,但他摘取的時候,發現其中一顆草球已經掉落,并且撒了一地的草種,這說明這種草藥結出的初始果子就是這樣。

  后來他使用利刃切開一顆草球,赫然發現球中含了殷紅果肉,鮮艷如似血液,而且摻有與血硯獸類似的毒素。

  如此一檢驗,丁醒才確認這種草球就是他所尋覓的血嬰果。

  至于血嬰果的外相為什么沒有蛻變為紅色,果中也沒有嬰兒之影顯露,丁醒判斷應該是果實缺少尸垂蟲群的哺育。

  因為草球的靈根有缺,丁醒擔心使用此果煉酒,不會有什么效果,誰知等他返回清醇寺,以安魂曲作為原料,添加此果煉造一款新酒,再次拿蟲奴驗證藥效時,驚喜發現蟲奴體內的血印在酒氣的腐蝕下漸漸消失。

  因為草球的靈根有缺,丁醒擔心使用此果煉酒,不會有什么效果,誰知等他返回清醇寺,以安魂曲作為原料,添加此果煉造一款新酒,再次拿蟲奴驗證藥效時,驚喜發現蟲奴體內的血印在酒氣的腐蝕下漸漸消失。

  因為草球的靈根有缺,丁醒擔心使用此果煉酒,不會有什么效果,誰知等他返回清醇寺,以安魂曲作為原料,添加此果煉造一款新酒,再次拿蟲奴驗證藥效時,驚喜發現蟲奴體內的血印在酒氣的腐蝕下漸漸消失。

  因為草球的靈根有缺,丁醒擔心使用此果煉酒,不會有什么效果,誰知等他返回清醇寺,以安魂曲作為原料,添加此果煉造一款新酒,再次拿蟲奴驗證藥效時,驚喜發現蟲奴體內的血印在酒氣的腐蝕下漸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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