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共有八識總綱,也就是八大流派。
丁醒早年在冰華山的墨河遺址當中,曾經向長愿和尚換取了兩部佛經《六根清經》與《品香識味》。
他所修行的佛法是佛根識,屬于八綱之一。
這一流派修煉到極致,到時會出現‘六根皆空,顯化佛門’的佛法寶相。
所以研修佛根識的金羅漢,腦后懸的法相是金門,研修佛輪識的金羅漢,腦后懸的法相是金輪。
其余六大佛綱,也都有不同形式的法相顯化,法相也是佛家的獨門神通,實質上等同于道家的本命法寶。
在丁醒的記憶里,存有洪荒佛家的部分情況,那是惜月娘娘在講道時偶爾提及,佛家最古老的識法是菩提識,法相顯化的是寶樹,洪荒誕生的第一位始佛,伴生靈根正是一棵菩提樹。
但菩提識不是最強。
最強是佛燈識。
人教至寶首推天地玄黃玲瓏文閣,佛家至寶首推是七情燈,傳說只要洪荒生靈不死絕,這一盞佛燈就不會寂滅,它能與洪荒眾生同生共死,氣運之強僅次于妖族至寶封真榜。
燕無缺口稱遺寶是上古金山院的創院尊者,凝煉出來的本命金輪,其實就是本命法相。
這位創院尊者肯定是燕赤誠。
但是據丁醒所知,燕赤誠的本命金輪早就隨著金身一塊寂滅,他金身化為赤誠大佛像一刻,本命金輪也隨著隕落,崩潰后消融在大地上,根本就沒有遁入苦海河。
所以燕無缺聽到的消息應該是金睛院虛假傳播,以混淆視聽。
真正的遺寶另有它物,而且外相應該與金致無二。
丁醒對這件事心里有數,卻沒有向燕無缺澄清,只問了一句:“你是否清楚金山院的創院尊者是誰?”
丁醒是想打聽燕無缺的身世。
“這位尊者是上古年間的人物,有關他的事跡已經無法考證,別說我不知道,就算金睛院那幾位金羅漢都未必清楚。”
“你的燕姓又是從何而來?祖上都是此姓嗎?”
“不是!我其實是一介孤兒,被老師收養后才改了燕姓,我老師也姓燕,他曾經對我講過,篆文卦法與守宮道庭淵源極深,但到底存在什么淵源,他自己也說不清,因為我師祖離世太早,剛剛把他收在座下沒幾年,就死于非命,很多隱秘沒有來得及透露給他!”
丁醒聽了以后,已然明白他的師承情況,這與莫非莫仇師徒極其相似,他們全都冠上了初代祖師的姓氏,也繼承了篆文卦法,但傳承也僅限于這兩點。
至于姓氏來歷與篆文起源,他們是不清楚的。
他們自然也不會有多少羈絆情感。
燕無缺話里話外,都沒有以金山院門徒后裔自稱,他提到守宮道庭、金山院、血硯山時,全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
不過他見丁醒始終都是一副洞若觀火的姿態,心想丁醒傳授他萬文卦象,這說明丁醒繼承的守宮衣缽遠遠超過他,或許丁醒清楚金山院的創院尊者身份。
想到這里,燕無缺忍不住詢問丁醒:“當年在青燈峽時,我只知道咱們法出同源,但丁道友的具體出身來歷,我一直沒有過問,你想必是守宮四派的后裔弟子吧?”
月亮入口已經被封死,惜月修士無法降臨。
丁醒就不會隱瞞他的身份。
他非但不隱瞞,反而要光明正大的傳道天下。
“我是守宮道庭的嫡系后裔,今次前來斷金谷,一為觀摩守宮道庭遺址,看看有沒有重建的可能性,二是為了遺寶,只要是帶有篆文烙印的寶物,一律都要收回!”丁醒把話講的很清楚。
“啊?重建?”燕無缺有些傻眼:“丁兄你要三思呀,我早前與你講的明明白白,斷金谷挨著金睛院,那些禿驢不讓谷中延續道統,你敢開山立派,立馬就有羅漢前來找茬,你斗不過他們的!”
如果放在其它地界,丁醒能沖上紫府期,就有資格開辟一方道統勢力,但在斷金谷卻萬萬行不通,因為這里有朝元期的老僧鎮守,而且不是一位兩位,即使丁醒擁有紫府后期的法力,在他們面前也翻不起一點大浪。
丁醒見燕無缺一臉驚憂,笑道:“當年在峽山地底,你親口對我講過,無論放在什么時期,放在什么地界,咱們都有同門的香火情,既然是同門,難道你要對我重建守宮道庭視而不見嗎?”
燕無缺陪著笑,只是笑容有些苦澀:“別說不是同門,就算是普通道友,你在塔林救了我性命,我也應該以死報效!但這種事情實在是風險太高,如果你非做不可,我肯定不會袖手旁觀,可我也不能盲目贊同你!”
他性情較之莫仇子圓滑的多。
說話間,腦子里一直在琢磨重建守宮道庭的利弊。
首先丁醒敢于提出來,那就肯定擁有開派的底蘊,或許有上古真法,或許有鎮派之寶,這些寶物也絕對不會私藏,應該都會傳授給追隨者。
其次丁醒已經承認是守宮道庭的嫡系后裔,那他說不定有辦法修補守宮道庭的本舵道場,要知道斷金谷中的道庭所在,原本就是一座文閣構建而成,如果能夠把文閣修復如初,或許可以消失在金睛院那些金羅漢的眼皮底下。
如果丁醒真能把風險降到最低,又愿意傳授上古篆文神通,燕無缺覺得參與重建那是完全可行的。
他這么想著,替丁醒斟了一杯酒,打探著問:“再有一年時間,就是苦海法會召開的日子,丁兄是否決定入河一行?”
丁醒說:“此河我肯定是要去的,但未必非要等到苦海法會召開期間!”
燕無缺只是隨口一問,想不到竟然得知一個意外之喜:“丁兄你是什么意思?”
丁醒有很多辦法對付弱水,最簡單有效的法子之一就是他的火舞筆:“我有辦法克制苦海河中的弱水,無須梵音壓制,也能在河中自如穿遁!不過這法子極耗法力,如果選在法會期間入河,處境會更加安全一些,反正不會有被弱水污穢的隱憂!”
對他而言,什么時候入河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