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瞳老魔殞命后,薄紗已經失去主人控制,淪為一件死物,再不能鎮壓長愿和尚,他脫身出來,撿取懷瞳老魔的遺物。
可惜沒有發現任何有關斷肢再生的秘術。
似‘手眼通天’這種神通,懷瞳老魔是不會留下什么書面記載的,他的儲寶袖里,甚至連一些基本魔功都沒有珍藏。
“看來,小僧是命中注定,應當有此一劫!”長愿和尚的語氣漸漸趨于平靜,他貌似已經接受斷臂終老的后果。
又與丁醒說道:“小僧以前忍不住寂寞,參不了苦禪,就行走天下尋訪機緣,誰知緣法不曾找到,反而落得殘疾下場,小僧這就返回天東漠,建所寺院,點盞青燈,常伴我佛座下,興許這才是小僧的歸宿吧。”
他已經再無闖探非攻酒陣的熱情,斷臂之下,他也喪失探險能力,不得不選擇離開。
丁醒見他把懷瞳老魔的儲寶袖放回原處,不曾拿走一寶,出言挽留一句:“那天東漠是荒蕪之地,既然大師要開寺院,可少不了打坐靈脈,先把此間泉眼煉化,再走不遲。”
長愿和尚詫異丁醒言語:“早前丁施主還在據理力爭,執意收走泉眼,怎么又改主意了?”
丁醒道:“我其實不缺這種靈物,但上宗有令在先,不準把泉眼讓給魔域修士,我這才與大師斤斤計較,如今大師與我攜手殺掉懷瞳老魔,肯定不會與魔修再有什么瓜葛,那我自然可以放心把泉眼讓給大師。”
修士游歷天下是常有之事,丁醒將來免不了要外出辦差,無論天東漠還是卷塵山,他往后肯定要多番造訪,若有相熟的道友在當地,會解決他許多麻煩。
況且,他一個人無法殺死懷瞳老魔,即使殺了,他也要付出不菲代價,長愿和尚舍臂支援,其實是替他擋了一次小災,理應有所補償。
長愿和尚卻覺得泉眼過于貴重,他心知肚明,沒有丁醒出手襲殺懷瞳老魔,他現在已是一堆枯骨,丁醒對他有救命之恩,他不該索取任何好處。
他就把早前采集的中品靈石,取出兩百塊交給丁醒,如此他仍舊認為受之有愧,又問:“早前在湖邊,咱們探討過甄別酒味的法門,丁施主對此法是否有興趣?”
丁醒點點頭:“我確實有心研修,但我以前從未涉獵過佛門法術,準備返回河岸后再找同門請教。”
長愿和尚聞言一笑:“如果丁施主不嫌棄,咱們就在此坐而論道,小僧這里有佛法兩篇,上篇《六根清經》,講的是八識佛綱之一六根識的入門之法,下篇《品香識味》,專講如何辨別世間奇味,以丁施主的悟性,修習一個月應該有所成就。”
如果丁醒自己尋找佛門功法,自行修煉,三五個月未必能掌握純熟,但是有長愿和尚在旁指點,那效果是完全不一樣的。
畢竟長愿和尚自幼修行佛法,心得經驗豐富,他可以幫助丁醒繞過疑難,提升丁醒的修煉速度。
這算是一舉彌補了丁醒短板。
等丁醒學會這一道《品香識味》,就能單獨把類似‘化神散’的靈酒給還原出酒方。
且等他闖探其它酒窖,無論遇上任何不知名靈酒,他都能慢慢探索出隱藏酒中的原味,以此最終檢驗出藥效。
“還請大師賜教!”
“不敢當,不敢當!”
兩人商議妥當,丁醒先幫助長愿和尚把泉眼從石宮中抽出,以縮形禁制收藏起來,然后兩人返回靈湖,論道交流。
一住就是一個月時間。
期間有五六位外修闖入酒窖,看見一書生與一和尚孤自呆坐,都覺甚是離奇,心想這倆人在搞什么鬼呀。
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些修士以為丁醒與長愿和尚聯手使了什么詭計,他們草草翻了一遍酒窖,一見搜查不到寶物,趕緊溜之大吉,甚至有位玄胎后期修士都沒敢在他們身邊過久滯留。
丁醒與長愿和尚也樂得清靜。
一日日都在耐著性子鉆研佛法,等丁醒修成專門辨味的‘品香識’,嘗出類似‘化神散’的第三種原味,算是功成圓滿。
兩人分別的時刻也隨之到來。
這天。
丁醒主動提出:“品香識我已經修成,繼續滯留已無益處,大師,咱們就此別過吧!”
長愿和尚朝他單豎手掌,作了一揖:“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丁施主,你我相交時短,卻是坦誠相待,希望來日還有相遇之緣。”
丁醒甩袖拋出一個酒袋:“即使見不著面,也該常常把酒言樂,天東漠路途遙遠,這是幾壇五皮大曲,大師可在路上解渴用。”
修仙界的佛門其實沒有戒酒教義,畢竟靈酒只是形為酒,實質上是丹藥。
長愿和尚收下酒袋:“小僧卻之不恭,丁施主,咱們后會有期!”
道友之交本就淡如水。
言罷,兩人辭別于湖邊,各自施法,傳送回河岸。
丁醒在酒窖中住了整整一個月,河岸的巍國七派駐地又有了新變化。
沿岸建筑的數量明顯在增多,闖陣之前,在這里開辟洞府的弟子,普遍是諸派的玄胎期中堅力量,這次出陣后,練氣期小輩已經隨處可見了。
等丁醒返回自己的臨時洞府,先去拜訪附近相熟的同門,寶芝藥莊的伊繼才與牧野玲仍舊滯留在酒陣當中,不曾回歸。
但是獅井茶莊的莊主喬孝恭碰巧在家。
這位喬莊主已經有百歲壽數,平常都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深沉模樣,今天見了丁醒,突然轉了性子,激動猶似一介頑童,拉著丁醒手臂,喜哄哄笑的合不攏嘴。
這笑容里,其實也隱藏了一絲炫耀:“前幾天劍萍從上宗傳來消息,惜妃已經被二祖師看中,收為關門弟子,丁師弟,你也有一份功勞!”
丁醒不在乎這點薄功,他當年救護喬惜妃,又不是為了讓喬惜妃拜在二祖師的座下。
他甚至沒有深入打聽,只問:“駐地怎么一下子來了這么多練氣期弟子,宗門允許他們闖探酒陣嗎?”
喬孝恭咂咂嘴巴:“兩岸心照不宣,都不讓練氣期小輩入陣,宗門允許他們過來,是因為一款尋獲的新靈酒!”
先解釋一句,他才不滿的咕噥道:“丁師弟,咱們兩家怎么說也是世交,惜妃成了上宗真傳,你怎么看起來一點不高興啊。”m.shubao8.org稍后為你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