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搶人頭了
第一個駛往南洲的船隊十月十五就出發了！
“終于可以睡個好覺了！你們的老子我自由了！”
船離開碼頭那一瞬間，曹國公情不自禁的對自己的兒子們發出感慨！
他這些天一直擔驚受怕啊，崇禎和李斌可是翁婿，萬一崇禎要發狠讓李斌交人，他李斌頭腦發暈怎么辦？
“父親，我們就這樣走了？”
大兒子有點擔心啊，他可是未來的國公爺，雖然沒什么權力，但有身份有錢，日子過得不要太爽！他老子現在的感受他又沒有！
“你以為國公很開心？”
曹國公當然知道他兒子在想什么，他自己不就這樣過來的么！
不等兒子回答，他自顧自的就說起來：“給人家做下屬，沒用怕被當成廢物清理掉，有用怕功勞太大，落得個兔死狗烹！
李斌給我們設計的這個辦法就很好啊！干什么事拿什么個工資！
大家靠本事和股份說話，不用在戰戰兢兢，不用在勾心斗角！
你是廢物就拿一份分紅，你有本事就出來管理國家！”
把兒子們的肩膀一個個拍過去：“南洲即是我李家的南洲，也不是我李家的南洲，畢竟我們李家這次傾家蕩產也就拿到十點股份，但其他人才兩三點，所以我們還是最大的股東，現在皇帝是我們李家的，以后誰想做皇帝都繞不過我們手里的票！你們有本事保住皇位最好，沒本事也不用擔心被人斬草除根，安心做事，等待將來就好！”
這次的船隊全部是這些勛貴的家丁和他們的家屬！總共十萬人！
裝物資的船比裝人的船還多！
他們的任務就是在邦鎮市建立第一個據點，做好接收移民的準備工作！
開封城下，一個管事提個鐵喇叭在城墻下面喊話！
“當家的，孩子餓得不行了，天氣也越來越冷了，要不咱們干脆去那什么海外算了，反正人家說了，管吃管住，到了就分二十畝地，抱著的娃娃都算！又不用簽賣身契，你怕你祖宗沒人祭拜，難道就不怕你鄭家絕后？”
可能是最后一句話把這位鄭姓男子逼到了墻角，咬咬牙，從婦人手里接過才兩歲多的小的：“走，我們去報名！”
“那里來的？”
旁邊有專門負責登記的文書！
“陳留縣！”
接著就是姓名，一家五口都記上！年齡，性別這些都填在了一個小本本上！
“拿著這個本本，去那里吃飯，等下有船來接！”
高名衡帶著一群佐官站在城墻上看著這一幕：“這些天他們拉走多少人了？”
旁邊的這些人都不敢說話！
師爺是自己人，沒什么不能說的：“每天至少都有上萬人被他們塞上船，周圍縣干旱加李自成大軍來回踩踏，今年基本全部絕收，別說是一般佃農，就是小地主現在都在往大城跑，希望能找口吃食！”
“大人，被他們這樣拉下去，咱們河南可就沒人了！明年大人的考評怎么辦？”
這是真急啊！現在河南還剩多少人？估計能有兩三百萬了不起了，被他們這樣一搞，那不是一個空地皮在這里？
到時候站在這里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都要倒霉！
“奈何啊，府庫空空蕩蕩，我們拿什么留人？留在這里等他們餓死？或者又出一個李自成？”
餓不餓死他們不在乎，再出一個李自成就真的受不了！
一家人拿著本本到旁邊領了大饅頭，一碗粥，有東西下肚，終于沒那么冷了！餓得哇哇哭的孩子也安靜的睡著了！
等了不到一個時辰，就有管事過來招呼上船！
一下船艙，就感覺里面暖乎乎的！管事一邊吆喝他們按秩序坐好，一邊說：“你們這些家伙有福了，這可是帶暖氣的！”
反正船上按時送來吃喝，偶爾有人生病了，也有人過來給他塞上幾塊藥片！
當然有那又餓又病時間熬長了沒熬過去的，就直接丟進黃河了！
就算是這樣，也比他們一路上走到開封看到的強多了！
那是死人沒停過，這里幾天才一兩個！
到了海上又換大船，接著往南開！
現在擔心也來不及了，安心呆著吧！
時間過得越久，身上越來越熱！
“總不至于都開到夏天了吧？”
鄭家男人都有點慌了，這是要拉多遠出去？
女人朝他狠狠的看了一眼：“說什么胡話呢？每天你又不是沒上甲板？在海上才七天！”
趕緊把身上的破棉襖扒下來，放到一邊疊好！
“到了到了！”到了？老鄭松了口氣！雖然沒暈船，但十多天下來也是坐得暈暈乎乎的！
好大的地方！前方不遠處，正有無數人在爬上爬下的修城！老鄭拉著一家人上了岸！只覺得面前的土地一望無際，根本看不到邊！
“過來，你們幾個，都過來跟我走！”有管事的在喊！
差不多四五百人拉成一個長長的隊伍，在一個管事，十個背著火銃的家丁看管下往東南邊走去！
“管事，前面是在修城？”老鄭決定問問，畢竟全家人都到這里了，連地方都不問清楚怎么行！
“對啊，修的是邦鎮市！你身體有沒有問題？”
老鄭怎么敢說身體有問題，趕緊回答：“沒問題，沒問題！”
“沒問題就過來拉車吧，咱們東西多著呢！”
把所有的男人全部趕去趕車，管事就帶著他們一直往前走！
也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開封明明是冬天，這里卻是夏天！大明還有這樣的地方嗎？
一群人足足走了大半天，幸虧一路都是平地，雖然都是荒草，但也勉強能走！“就是這里了，大家停下來休息一下，等會蓋房子！”
蓋房子？拿什么蓋房子？這里連樹都沒有！打土胚嗎？那可不是一兩天的事！
管事卻帶著那十來個家丁開始在地上畫線！
“男人都起來，過來幫忙！”
原來車上拉的都是房子？老鄭一邊在管事的指揮下，和另外兩個男人抬起一塊塊木板拼起來！
一百多男人到天黑的時候就已經蓋起了一百多間小木屋！
雖然房子很小，但一家五口總算是有了個睡覺的地方！
一家人正在看房子，突然就聽到外面響起了火銃的聲音！老鄭趕緊把三個孩子攔在屋里，自己探了個頭出來看！
“都出來領吃飯的家伙和糧食！”管事又在叫了，看來這一片應該就是他負責！
每家兩套鋪蓋卷，一筐鍋碗瓢盆居然都是鐵的，一袋五十斤的糧食，一個鐵爐子！有這些家伙全家吃飯睡覺都夠了！
完了管事還塞給他一把長刀：“都拿著，萬一有野獸什么的可以防身！”
正在領東西，那幾個家丁興高采烈的拖著一頭他不認識的野獸過來了：“管事的，打了一只大袋鼠，給大家分一下，這么熱天，明天就壞了！”
原來剛才就是他們放銃！這些家丁可不會老守著他們，護送完了就留兩個這這里維持秩序，其他人都要分到別處的！
他們早來一個多月，都跑了幾個地方了，早給他們培訓的時候就說了，這種玩意可以打來吃，跟牛肉差不多！
一群人又七手八腳的剝皮，每家分了一斤多！管事和家丁肯定要多跟自己留一點晚上喝酒！
老鄭提著這一斤多肉回家，娘子已經把床鋪好，把東西都整理放好了！
“當家的，這可比我們自己家強多了！這么漂亮的屋子，還給了怎這么多東西！”
老鄭把肉遞給娘子：“你先切，我去打水，再去弄點草來做飯”
一百多棟屋子分成相對的兩排，中間留了一條路，路的盡頭就是一條小河溝！
大家都來自不同地方，也不熟悉，天已經開始黑了，忙著打水回家做飯，也沒什么交流！
老鄭提了一桶水回家，又從筐里翻出鐮刀，一邊割草一邊在想：這地方地看著還不錯，就是沒地方打柴做飯，燒草只能先湊合一下！
把草打回家，爐子放到屋檐下，娘子開始做飯！
屋里是不準做飯的，房子燒了可就沒再給你一個的好事，管事可是反復強調了！
筐里一翻，居然還有細鹽，有一大瓶黃豆醬！
東家就給了這么一點糧食，都不敢隨便吃，誰知道后面怎么回事！
一人喝了一碗加肉片的粥！
“這還不如在船上呢，至少能吃飽！”老鄭有點懷念坐船的日子了！
太陽剛出來，管事就又在喊：“都出來了，你們這些懶鬼！出來分地！”
一聽說真分地，所有人跑得比兔子還快！農民最怕什么？怕沒地種！
再往東就是小河溝，大家都站在村子西邊，按管事說的，大家的地就在這里了！
抽簽，按抽簽上的數字一直往西邊排！老鄭運氣不錯，居然抽到了三號！
前面兩個都是三口人，管事和家丁拉著繩子在路兩邊隨便一量，然后在邊界上打了個樁：“一人一邊，六十畝！”
老鄭從來沒見過分地得如此敷衍的！那個地主跟佃戶分地不是斤斤計較？這看上去七十畝都有了吧？
管他呢！給多了總是好事！給少了我肯定要爭一下！
“來，老鄭，你的！”
哐哐哐，家丁樁都打完了！老鄭把面積一估，不出聲！他家五個人，這里最少有120畝！
地都分了，還等什么啊！馬上回家叫上娘子，把孩子都帶出來，兩個大人開始拿鐮刀割，小孩就慢慢拔！種地什么時候能閑的？
“哎，老鄭，趕緊出來，還沒翻的地人不能進！”
管事在外面大喊！他可不敢告訴他們草里可能有毒蟲，只能先把人喊出來再說！還不止老鄭這一家開始割草了！
“分了地都等著，今天會有拖拉機過來，幫我們送糧食，種子還有蜂窩煤過來！這些天他們忙不過來！”
雖然不懂什么拖拉機，但管事現在說了，所有人都不準下地！
分了地的只能看人家繼續分地！還沒到中午，管事就把一百多戶人家的地給分完了！能不快嗎？拿著繩子量個寬度，長度大家都往里面開一樣就行了！只多不少！
一群人都跟著管事翹著脖子等在路邊！
遠處有幾個冒黑眼的東西跑了過來！看著分外嚇人！太大了！
管事站在路邊穩穩當當，一群人也就安下心來，知道這應該就是拖拉機了！
“來，昨天是我們自己拉不動，帶的糧食不夠，今天他們都拉來了，大家把自己的口糧和種子都扛回去！”
原來是這么一回事！老鄭為自己昨天在船上更舒服的想法羞愧不已！活該一頓沒吃飽！
每個拖拉機后面都是一個巨大的車廂，里面裝了糧食，還有黑乎乎的煤塊！大家也顧不上吃午飯了！趕緊忙著發糧食發煤塊！原來這才是做飯的玩意！
等他們把東西搬回家，再來看的時候，那幾個拖拉機已經把屁股后面的車廂卸下來了，換了好大的犁，開始在地里耕起來！
“管事，這怎么還幫忙耕地？”
老鄭覺得這也太夢幻了！
“呲，靠你們自己用人拉？你家一百畝明年能開出來嗎？你老鄭這把骨頭還要不要？”
管事和他們呆了兩天，已經認得大部分了！
老鄭搓了搓手：“東家一畝地收二十斤還包耕地？”
“凈想好事！耕地一畝十斤，收割一畝十斤，都是成本價！”
“啊！我這一年不是要交四千斤？還有口糧和種子！”老鄭有點慌了！
管事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就憑你兩個大人，三個奶娃子種一百畝？播下去了你收得起來？”
確實！他開始想的不就是把草隨便割一下，把麥種撒下去么！按他的想法，這一百畝怎么也要收個八千萬把斤，交兩千斤的租，還了東家的種子和口糧，能剩個幾千斤，就是收割的時候累一點，但再也不用挨餓了不是！
管事懶得跟他解釋，就告訴他一句：“記得拖拉機把地耙好了之后，把種子全部撒完，這不用我教你了吧？別像你們以前種地撒得稀稀拉拉幾顆，最后一畝地收幾十百多斤！”
老鄭還在心里納悶，他扛回去的麥種可不止一百畝！但打開來看，又確實全部是大顆粒飽滿的，比他們以前自己留的麥種好太多了！
現在他當然不敢不聽，趕緊點頭！
全村上萬畝地人家兩天時間就全部耕好耙平，比牛耕得深得多！
剛準備撒種，管事又找來了：“老鄭，要不要白肥？一斤麥子換十斤！先欠著，不要利息！”
肥是好東西他知道，但白肥他沒聽過：“白肥是什么？”
“華夏公司的好東西，麥子地一畝施個百來斤就夠了，我現在統計要的人，回頭讓他們拖拉機送過來！”
好么，又是一千斤麥子！老鄭咬咬牙，反正他本來就是一無所有，種地不下肥那里來糧食打：“我要，就按管事說的，一萬斤！”
撒了種子，肥也拉過來了，和娘子兩人一天到晚就在地里除草，施肥，三個孩子根本沒時間管，就讓他們在地頭自己玩！
一隊人開著拖拉機在那條小河溝上開始修橋！麥子開始出苗的時候又有管事的帶著一隊隊人往更加東面走去！
他也沒心思去管這些，只是一門心思的撲在自己的地里！
管事的又來了：“老鄭，地里要澆水了，每畝地澆水費十斤麥子！”
麥子少了水可不行！他們河南不就是干旱搞得絕收了么？靠他們倆口子挑水，這一百畝地要干死一多半！
牙齒一咬：“我澆！”
麥子還是苗，就去了六千斤！他晚上回到家，和娘子相對無言！
“娘的，天下那里有這種好事！還每畝地只收二十斤！這才出苗，就去了六十斤了！明天我要去看看他們準備怎么澆水法！”
老鄭一邊喝稀飯，一邊跟娘子抱怨！
在他心里，無非就是地主老財想的花樣多收租！
第二天，老鄭起個大早，到河溝旁邊準備看管事他們怎么澆水！
嘿，搞得像真的一樣！還在往那個爐子里面添煤！就靠燒火能抽水？
還真是！沒等多久，一股清水就從旁邊的鐵筒子里冒了出來，順著管事早讓他們挖好的水溝往地里流去！
這十斤麥子看來不冤！老鄭放心了！麥子有水澆和沒水澆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怎么也虧不了十斤麥子！
那個白肥也不虧，老鄭又不是第一天種地，當然看得出來，自己現在地里的苗，跟以前得河南種地的時候區別有多大！
依然是每天除草，巡視自己的麥地！每過幾天都有人經過他們門口的路走向更遠的地方！
他現在只關心自己的麥子！除了吃飯睡覺，那里都不去！
管事收了麥子，澆水倒是很及時，地里從來沒缺過水！
廢話，管事的工資就是來自于這些農業基礎服務！組織耕地，收割，澆水，推銷肥料，自己還能隨便種地，比以前在南京靠著搞點大斗進小斗出賺多了！
國公爺，哦，現在叫陛下了！南華國皇帝陛下！
現在收租不是管事下鄉收，都是稅務局！這些耕田收割是和農機服務站結賬，人家給提成！肥料是華夏公司直接跟陛下結，也是稅務局代收！
就抽水機是陛下賒給管事，煤自己買，一畝地收十斤的澆水費，誰敢多收就去西邊挖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