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邪高三尺,斌高一丈
果然，早上天還沒亮，起來就是一個五公里，還要邊跑邊喊口號！
吃完早餐，就開始進行隊列訓練！分得清左右的還好，分不清的就脫掉你一只鞋子，讓你光一只腳踩在十一月的地上，這下你記不住都難！
胡二根聰明機靈，分左右當然難不住他！就是動作生澀！就算這樣，他也不錯了！畢竟是第一次上場！其他人多少都挨了王班長的竹條！
現在這十來個人才發現，原來昨天這家伙的和善都是假的！從今天早上起來，就把大家催得跟狗一樣，抽起竹條都是兇神惡煞！
不時遠處傳來一兩聲嘭的聲音！大家也無暇顧及！
“立正！”
走得好好的，突然王班長就讓大家停了下來！
“蹲下，現在看前面的高臺！”
王班長下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命令，大家一上午都被他抽怕了，趕緊蹲了下來！
幾十萬人的訓練場，肯定是分為一個個區域的，他們這個區域前面也有一個高臺，大家估計那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點將臺了！
他們這一片的訓練場都停了下來，看著高臺上，幾個白帽子士兵把一個明顯是新兵的人拖上了高臺！
胡二根嘴巴張得老大：這不是朱四哥嗎？
一個白帽子拿出一個鐵喇叭：“朱四海，山東德州人，在訓練中抵制班長命令，經多次勸告無效，還鼓動其他士兵攻擊班長，在憲兵隊對其抓捕的過程中，使用暴力拒捕，現在執行槍斃，請大家引以為戒！”
在胡二根呆滯的目光中，平時威風凜凜，義薄云天的朱四哥就直接被按在高臺上，嘭的一聲，被打爆了腦袋！
大家都是一個哆嗦，這種聲音一上午可不是一次了，先前大家沒在意，現在想起來，一上午響的次數可不少！
朱四哥人也死了，胡二根的魂也掉了。
王班長可不管這些新兵怎么想，大手一揮：“知道我昨天給你們講的，千萬別跟白帽子動手是什么意思了吧？跟白帽子動手只有一個下場，腦袋打成爛西瓜！戲看完了，繼續訓練！”
這種事情其實必然會發生！李斌到漕運上招人，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
那些白蓮教中領頭的壇主香主都是些什么人？平時散漫慣了，又有一幫小弟捧著，被班長的竹條抽在身上，人家不要面子的啊，受得了疾虎軍的規矩才怪，今天上午槍斃的一半以上都是這些人！
中午李斌又陪著這四十個代師長吃飯，大家看他也是端個鐵盤子，跟他們一起站在隊伍里打飯打菜，都是驚訝得不得了！而疾虎軍的士兵好像是習以為常，大家一點都不慌的排著隊！
“訓練一上午，感覺怎么樣？”
這四十人也就秦良玉有資格不訓練，其他人有的是一臉輕松，有的是一臉懵逼，可能還沒從挨竹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即使是秦良玉，也是全程圍觀！
周遇吉很是擔心：“首相，我剛才找憲兵問了一下，一個上午，他們就槍斃了一百多人，而且我看新兵里面不少人都是滿臉江湖之氣，這樣會不會有什么問題？”
周遇吉果然是用心帶兵之人，很快就發現了問題！
李斌贊許的看了他一眼：“你還不錯，這么快就看出來了！今天我們槍斃的，有一多半是漕運上的幫派頭目！”
一群人汗都出來了。大家都是大明人，如何不知道漕運上的幫派意味著什么。
“這…”
秦良玉也皺起了眉頭：“首相就不怕他們反亂？”
李斌微笑道：“已經全部被我們打散，分到每個班都是，他們一時間怎么聯系得起來？再說了，就算最壞的結果出現，我們五萬疾虎軍，殺這五十萬游兵散勇可能一個小時都不用，我們怕什么？”
張煌言文人出身，想問題想的更多：“既然首相知道漕運那里幫派有問題，為何還要在那里招兵？”
李斌拿勺子戳了一下鯨魚肉：“有野心，有想法的都是那些堂主香主，下面的底層不過是一些吃不飽飯的可憐人罷了，我們抽掉這些骨干，其他人就會老老實實的聽話！前提是我們給他們吃好喝好，拿到讓他們能養家糊口的軍餉！這些人自然就沒有了作亂的心思！”
李斌現在就開始削減漕運上的人力，當然是為了明年裁撤漕運做準備！
至少他今年在山東招的這十多萬人，和他們的家庭就已經安置下來了！
雖然給他們的軍餉比不上疾虎軍，但在現在的糧價之下，一家五六口糧食肯定吃得起了！
“我的辦法很簡單，那里有作亂的可能，就把那里的人力抽干，自然那些作亂的人就會熄了心思！人力物力都沒有了，他們用什么造反？”
這就是李斌的邏輯，簡單，又樸實無華！
下面這些代師長都被說得啞口無言！
這種事說起來真的很簡單，把人全搬走，或者直接給他們一份養家糊口的工作就行！
但這背后是無比強大的物資籌備和轉運能力，至少大明是辦不到的！
整個封建社會就沒人辦得到，趙佶在方臘起義之后是怎么辦的？殺得浙江十室九空，對他們這些統治者來說，殺人就是最簡單的辦法，畢竟一刀砍下去，不過一秒鐘而已。
安置一個人可能要幾個月，還要大量物資，誰更快更省一目了然。至于人命？那個做皇帝的在乎過老百姓的命！
你家有幾千萬上億的羊，天災人禍死個幾百萬只，你也不會心疼。
秦良玉又想起他在云南指使的吳三桂他們：“就和首相讓吳三桂他們在云南做的一樣？”
李斌點點頭：“對，云南，貴州，廣西甚至重慶這種八山一水半分田的地方，本來就不適合人在那里生活，交通不便，產出又少，為什么不搬出來？秦將軍的土司愿意搬出來的話，我可以給你們安排一塊好地方！”
秦良玉還真有點心動，她的地盤石柱那簡直就是沒有地，大家在山里面見縫插針的種一點糧食，產量低得可憐，根本不夠幾十萬人吃的！
“我們石柱可是有幾十萬人，首相能安排得下？”
秦良玉當然知道李斌安排得下，沒看他現在把整個云南都快搬空了？
可是幾十萬人需要的物資可不是少數，她又不敢肯定李斌就要搬他們！
“你們是想種地，還是靠戰功養家？”
李斌問了個奇怪的問題！他是因為看中了石柱兵的戰斗力，對他們種地的能力反倒不是很相信！
“種地怎么辦？戰功又怎么辦？”
秦良玉可不會跟他客氣，崇禎見了她都客客氣氣，她對大明的忠誠也值得這份底氣！
“種地我就把你們搬到湄公河，不過現在要往里面去一點，河口的地方都分完了。里面估計會有一些零散的柬埔寨人。戰功就是去渤泥，一個土人人頭我給五元，裝備和初期的口糧全部算我的！”
石柱人天生就會爬山越嶺，耐力強，韌性好，打山地和叢林戰最適合他們了！
秦良玉目光炯炯的看著他：“我們連走出來的食物都沒有，首相能幫我們？渤泥那里種糧食比石柱如何？”
李斌放下勺子：“秦將軍果然大氣，看來是想兩份錢都掙！只要你們走到重慶，那里就有我們長江線上的華潤百貨了，從那里就能上船，一直到浦東！渤泥那里水稻一年三到四熟，我可以賣拖拉機給你們去開荒！比你們用人力砍不知道快多少倍，隨便占塊地方，養活你們幾十萬人輕輕松松！”
“一言為定？”
李斌伸出手：“一言為定！”
兩個人在一頓飯的時間就把這樣的大事敲定下來，把這些代師長看得是心潮澎湃！
只覺得李斌跟以前的朝廷官員大不相同，談事不拐彎抹角，大家直接把條件擺出來就行！
從朱四哥被按在面前打爆了腦袋，胡二根整個人都是懵的！訓練時出錯被抽竹條也沒感覺了，中午吃飯，肉塞到嘴里也沒嘗出味道來！
這也幸虧下午是做內務整理，一直到晚飯，鯨魚肉放到嘴里了，整個人才慢慢緩了過來！
“回過神來了？”
這是桌子對面王金堂在問他！胡二根看了一眼王金堂臉上意味深長的笑容，心里一慌：“第一次看到人的腦袋爆開，有點惡心！”
王金堂狠狠的咬了一口鯨魚肉，大嚼幾口：“沒事，以后會慢慢習慣的，只要不是自己的腦袋爆開就沒問題！”
胡二根心里一抖，埋頭啃起鯨魚肉，不敢再跟他搭話了！
“吃了飯，都記得去宿舍對面的大教室，晚上上軍規課和文化課！”
王金堂怕他們忘記了，提醒了他們一下！
胡二根長期在碼頭混跡，也是聽說過大明軍隊的什么十七禁五十四斬的，不過全部都是晦澀難懂，尺度不詳，根本不像疾虎軍這里，跟你明明白白的說了，在軍隊里面那些事是槍斃，那些事是禁閉，那些事是強制退役或者流放！
一本軍規條例都有一指頭厚！兩節文化課上下來，胡二根居然還學會了六個字‘上中下，人口手’。
第二天訓練，連胡二根都感覺到了，整個訓練場上的精氣神都有提升！
大家的五公里跑得更整齊更快，喊口號的聲音更洪亮，走起隊列來也更認真。一整個上午，也沒有聽到嘭的聲音！
再桀驁不馴的人，也不愿意把自己的性命送在挨了幾下竹條上面！
而晚上的文化課，更是讓他們感覺，這支軍隊與他們所見所聞的大明軍隊可能不同。
雖然苦點累點，但一天三頓的過年飯，加上身上厚實的軍衣，還有他們夢寐以求的，讀書認字的機會，都會讓他們做決定之前會好好的考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