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伊妮莉插手了?”
一名黑衣代理人在聽到拉花娜的匯報后,原本輕松的臉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
因為他很清楚,自從十年前那場討伐迪妮莎的戰斗結束后,對于組織來說不僅僅是損失了一個歷代最強的No.1,同時No.2普莉西亞也覺醒成為超越之前三個深淵的恐怖怪物。
除此之外,當時參與討伐小隊的No.3、No.4和No.5也都紛紛叛變,加入西方之地接受艾倫的庇護。
這也就意味著,伊妮莉突然出現極有可能得到了艾倫的授意。
一想到十年前,艾倫曾經跟迪妮莎有過十分密切的接觸,克蕾雅又對迪妮莎有著極為特殊的感情,黑衣代理人有足夠的理由懷疑其中可能存在著某些組織不知道的秘密。
盡管表面上,西方之地與組織是盟友關系。
可這個所謂的“盟友”本質上是互相利用、互相算計,等時機成熟從背后捅一刀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事實上,自從意識到艾倫和阿爾托莉雅這兩個突然出現的“外來者”個人實力有多么恐怖后,組織就一直在想辦法尋找能夠與之對抗的力量。
為此,他們曾經嘗試著綁架過獲得圣光眷顧的人,然后對其進行研究和改造。
結果還沒等研究出什么,恐怖的圣光能量便猛然間爆發,直接將整個秘密基地夷為平地,所有參與者無一例外死無葬身之地。
從那之后,組織高層就再也沒敢提任何跟圣光有關的研究。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場圣光爆發就是赤裸裸毫不掩飾的警告。
如果高層的手還敢再伸出去,必然會遭到猛烈的報復。
而這種報復,是組織現階段根本承受不起的。
看到代理人臉上凝重的表情,拉花娜趕忙用力點了下頭:“是的!我清楚的觀察到了伊妮莉釋放妖氣,使出她最拿手的技巧——高速劍,直接把覺醒后的奧菲利亞一劍梟首。那家伙的實力現在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我認為她應該已經達到了接近深淵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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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問也知道,伊妮莉最后的那一劍,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鎖定,不管逃出多遠,最后都會被瞬間斬成兩半。
“深淵…你的意思是,伊妮莉可以像亞莉斯亞和比茜一樣可以完全覺醒?”黑衣代理人摸著下巴,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追問。
雖然隨著生命能量在新一代大劍中的普及,偶爾也會遇到一兩個意志堅定的戰士可以做到覺醒后不會失去理智,可通常來說這種狀態都不是很穩定。
第一次也許完全覺醒后還能變回來,可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就不一定了。
畢竟人的意志是會隨著情感與心境的變化而變化,壓根沒有黑暗雙子計劃那么穩定。
最重要的是,能夠控制覺醒往往跟天賦、潛力沒有任何關系,只是單純的精神與意志格外堅定。
排名No.10之后的戰士即便是覺醒了,在組織高層眼里也沒有太大的意義,充其量不過是高級點的炮灰。
黑衣代理人懷疑,艾倫也許真的掌握了批量制造可控覺醒者的技術。
“抱歉,我沒有試過,暫時不清楚。但高速劍的原理是單手妖力完全解放,然后用意識去壓制狂暴化的手臂。為了做到這一點,伊妮莉這才養成了冷靜乃至冷漠的性格。可這一次,我發現她揮劍的時候不再壓制覺醒后的手臂,反而故意使其大幅度超過界限,以便增加自己高速劍的威力。”拉花娜耐心的解釋道。
盡管她當時距離戰斗地點相當遠,可還是憑借強大的妖氣感知能力“看”到了整個戰斗的經過。
伊妮莉身上散發出來即狂暴又不會失控的妖氣,給她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黑衣代理人臉上浮現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自顧自吩咐道:“好的,我知道了。你繼續盯著克蕾雅,確保她不會離開組織的視線范圍之外。哦,對了,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那個男孩怎么樣了?”
“不知道。那個男孩身上并沒有妖氣,我當時又離的太遠,根本不清楚他的狀況。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還跟在克蕾雅屁股后頭吧…”拉花娜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畢竟拉基的存在感一直不高,除了手上那柄黑色的欲望之劍,他在組織眼中唯一的價值就是用來控制克蕾雅。
“多注意一下那個男孩手中持有的劍。高層對這柄武器很感興趣,如果方便的話就偷過來或者搶過來。它也許能幫助我們在不久之后即將到來的大戰中發揮重要作用。”
說完這番話,黑衣代理人便不再理會拉花娜,帶上兜帽遮住自己的臉龐,轉身消失在黑暗的密林深處。
不得不說,組織的這些代理人雖然個人實力都很差,但膽子卻著實不小。
經常一個人就敢在荒郊野嶺亂串,也不怕遭遇盜匪或是猛獸。
尤其是大型猛獸,才不會管你是不是組織的人,也不會在意事后是否會遭到報復,它們只在意能不能填飽肚子。
目送黑衣代理人走遠,拉花娜很快也跟著轉身朝另外一個方向狂奔,打算去看看伊妮莉和克蕾雅之間究竟會發生些什么。
與此同時,距離奧菲利亞葬身之地大概十公里之外的一處懸崖瀑布附近,伊妮莉已經停下腳步,用不帶一絲感情色彩的眼神打量著這個十年前還只是個跟在迪妮莎屁股后頭的小女孩。
足足過了一分鐘,她才開口說道:“你應該已經知道了關于生命能量的全部秘密,對嗎?”
“嗯!是的!我已經知道了。”克蕾雅不加思索給出肯定答復。
“那告訴我,你究竟在害怕什么,為何在剛才的戰斗中沒有將自己全部的妖氣釋放出來?”伊妮莉皺起眉頭質問道。
在她看來,既然已經掌握了生命能量的全部秘密,就算完全覺醒了也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完全可以等戰斗結束后再變回來。
當然,副作用還是會有一些的。
比如說每次完全覺醒之后,在恢復人類形態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會欲望高漲,但總比被敵人殺死強得多。
克蕾雅苦笑著回答道:“對不起,不是我不想,而是我做不到。”
“做不到?”伊妮莉眉頭瞬間皺得更緊了。
“我雖然已經知道生命能量的全部秘密,可一想迪妮莎的樣子,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我不敢保證在完全釋放妖力的情況下,自己不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克蕾雅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想要對抗覺醒剎那產生的強烈快感跟生理沖擊,就必須保證自己的精神與意志沒有一丁點瑕疵。
不然的話,哪怕只有一丁點小缺口,都會在者一剎那被無限放大,最終功虧一簣。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既然你做不到完全發揮自己的潛力,那就先跟我學高速劍吧。這也是艾倫的意思。因為現在的你實在是太弱了,根本不可能從即將到來的激烈戰爭中活下來。如果再加上妖氣與生命能量上限的差距,你甚至無法傷害到那些比較厲害的覺醒者。”
說罷,伊妮莉緩緩把手搭在劍柄上,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完成了一次揮劍。
等克蕾雅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臉頰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條極其細微的小口,紅色的血珠順著傷口緩緩流出。
毫無疑問,這一劍是故意的。
伊妮莉在展示自己對于高速劍恐怖到極點的絕對控制力。
要知道在十年前與迪妮莎對戰的時候,她還遠遠做不到這一點,高速斬擊甚至會在戰斗中波及到周圍的建筑和物品。
但是十年之后的現在,竟然可以做到僅僅劃傷一層油皮。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克蕾雅目瞪口呆的問。
“很簡單!這就是我從生命能量中開發出來獨屬于自己的能力。你也許做不到像我一樣精準掌控高速劍,但學個兩三分應該還是可以的。另外,以你繼承自迪妮莎的妖氣感知,應該已經明白高速劍的原理了,不是嗎?現在嘗試著攻過來吧!”
伴隨著最后一個字脫口而出,伊妮莉和克蕾雅便幾乎同時拔劍,在瀑布旁邊開始了激烈的對戰。
短短幾秒鐘的功夫,兩柄大劍便發出數以百計刺耳的鳴響,金色的火花四散飛濺。
只不過相比起每一劍都能控制到恰當好處的伊妮莉,克蕾雅的劍則雜亂許多,甚至有些斬向了旁邊的樹木和石頭。
就這樣,兩人打打停停,時而休息吃飯、時而討論修煉高速劍需要注意的事項。
她們根本不知道,在自己隱居訓練的這段時間,外界已經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變化。
北方之地沉寂了一段時間的伊斯力,終于不甘寂寞的開始把手下那些覺醒者分批派出去,開始在島嶼中部和東部地區肆無忌憚搞破壞,甚至主動獵殺落單的大劍。
才短短一個月的功夫,組織排名二十以后的戰士便死了個七七八八。
剛從訓練營那邊補充上來的菜鳥,根本無法適應這樣高強度的戰斗,紛紛不受控制的覺醒暴走,讓原本就十分混亂的局勢變得更加無法控制。
看著一份份死亡或是覺醒報告,組織高層終于有些坐不住了。
首領列莫托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用陰沉無比的語氣說道:“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了。讓黑暗雙子出擊吧!”
“我反對!在三個深淵都還沒有任何動作的情況下就亮出底牌,這是最愚蠢的行為。”另外一名高層猛地站了起來。
由于組織是大陸一個國家下屬的科研機構,因此權利構架并非一言堂。
所謂的首領,實際上只是進行統籌和規劃,如果某項決定反對的人太多也無法強行推動。
“可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再等下去了。你知道那些覺醒者在故意用折磨等方式強迫我們的戰士覺醒嗎?從開戰到現在,覺醒者的數量非但沒有下降,反而還上升了。雖然有些戰士覺醒之后并未選擇向敵人屈服,可她們同樣也是潛在的威脅。”列莫托厲聲反駁道。
“那些土著的死活跟我們有什么關系?確保組織的存在才是最重要的!”之前說話的高層怒不可遏拍了下桌子。
“魯路,你之前不是跟西方之地的領主艾倫接觸過嗎?如果北方的三個深淵全部南下,他會站出來幫助我們嗎?”達耶突然開口插了一嘴。
魯路故作苦澀的搖了搖頭:“不!不會!除非我們滿足他的要求,否則他會眼睜睜看著組織覆滅,然后再出手殺光所有覺醒者和深淵。”
“該死!我們可是簽過協議的!”另一名高層咬牙切齒的低聲咒罵。
“是啊!我們的確簽過協議。可問題是,在圣都那場戰爭爆發的時候,組織并未履行身為盟友的義務。所以他現在也有了不履行約定的借口。”魯路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聳了聳肩膀。
“那他要怎樣才肯幫我們呢?或者說讓他出手的條件是什么?”列莫托瞇起眼睛試探道。
“他想要知道組織內部的一些秘密。比如說之前從No.46艾莉娜肚子里鉆出來的寄生體。”魯路半真半假的拋出了一些交易的內容。
當然,他沒指望高層會告訴自己這些秘密,只是想要搞清楚這些研究在組織內部的重要程度,以及究竟有多少人知道。
“寄生體?那是什么?”
一名黑衣代理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還沒等魯路來得及解釋,達耶就立刻打斷道:“停!這可不是能在會議上討論的內容。它現在的保密級別要比黑暗雙子高得多,等會例行會議結束之后,我們再私下里談談。”
“明白!這是我的榮幸。”
魯路無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隱藏在墨鏡下的眼睛閃過一絲得意。
他之所以能這么多年潛伏在組織里不被任何人察覺到,靠的就是這一手出神入化的小伎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