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要…要怎么樣才能停下?”
櫻此刻顯然難受極了,一邊揉著通紅的鼻子,一邊可憐兮兮的問。
以她現在的狀態,連反應都要慢半拍,更別說是進行激烈的戰斗了。
而且這種癥狀既算不上是疾病,更算不上是中毒、詛咒和魔法,只是一種單純的生理反應,所以魔法藥劑起不到任何作用。
至于使用生命能量進行治愈,她剛才就試過了,同樣也沒用。
欣賞著剛才還威風凜凜如同一頭雌虎,可現在卻變成一條病貓的少女,艾倫忍不住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但還是遞上了一瓶干凈的飲用水。
“給!其實解決起來很簡單,用干凈的清水沖洗一下就行了。”
櫻早已被噴嚏折磨的不成樣子,根本沒心情開玩笑,二話不說擰開瓶蓋就往鼻子里倒。
大概幾秒鐘之后,伴隨著劇烈的咳嗽,大量水從鼻腔里回流,將那些微小的顆粒溶解并全部帶了出來。
除了看上去還有點狼狽之外,她已經停止了打噴嚏,只是眼睛里還殘留著淡淡的幽怨。
等少女在完全恢復之后,立刻爆發出足以將周圍一切全部凍結的超低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了過來,那鋒利矛杖末端更是閃爍著凍結萬物的寒光。
“呵呵,惱羞成怒了嗎?我好像不止一次說過,永遠不要憤怒支配你的大腦,尤其是在戰斗的時候。”艾倫憑借比對方更強的見聞色霸氣,輕而易舉的騰挪閃避。
在移動和反應速度方面,他有著絕對的信心。
而且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遇到過任何一個能在這方面與自己匹敵的對手。
“綻放吧!霜凍之花!”
櫻右手的魔術刻印瞬間被點亮,緊跟著從掌心噴涌出一大團刺骨的凍氣。
僅僅一秒鐘之后,一朵直徑足有上百米的巨大霜凍之花在頭頂凝結而成,以雷霆萬鈞之勢砸了下來。
要知道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冰花,而是一種會爆炸、會凍結周圍一切,并且還會產生比普通刀刃還要鋒利數百倍碎片的大型殺傷性魔術。
“終于動真格的了么…”
艾倫漫不經心的往空彈倉內塞入了十二顆涂抹著紅色標記的子彈,然后再次舉起雙槍,瞄準頭頂的霜凍之花扣下扳機。
砰!砰!砰!砰!砰!
當彈頭撞上冰花的剎那瞬間炸裂開,釋放出大片赤紅色的巖漿,超高的溫度迅速將冰花溶解,最終化作漫天的白色霧氣和水滴。
“貫穿!寒冰之刺!”
櫻顯然早就預料到自己制造出來的霜凍之花不可能對艾倫產生什么威脅,所以接著霧氣的掩護,瞬間爆發出驚人的速度,化作一抹寒光迎面撞了過來。
在她的手中,已經不再是單純的矛杖,而是被一層又一層堅冰包裹起來的巨型冰錐,冰錐外層還纏繞著武裝色霸氣與生命能量。
很顯然,一旦被這玩意刺中,哪怕以艾倫的身體素質,恐怕也要受點傷。
這個時候想要再往左輪手槍里填裝子彈肯定是來不及了!
所以艾倫索性直接啟動了自己用十年時間在身體編織出來的魔術回路與魔術刻印。
瞬間!
他的雙手呈現出一種語言無法形容的精密紋路。
其復雜程度與其他魔術師相比,簡直就是晶體管與芯片內大規模集成電路之間的差距。
還沒等櫻看清楚發生了什么,兩只手的掌心那密密麻麻的紋路以肉眼可見的形式在空氣中穿梭,用還不到零點一秒的功夫就將巨大的冰錐覆蓋。
“這是?!!!”櫻瞳孔驟然放大。
“解析完成!瓦解!”
伴隨著艾倫那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巨大的冰錐就像遭遇到了某種未知力量的入侵,當場崩塌成數以億萬計的碎冰屑隨風飄散。
終于刺過來的矛槍,則被他一把抓在手里。
“你…你真的完成了那個?”櫻目瞪口呆的問。
艾倫輕輕點了點頭:“啊!就在昨天晚上,我拿到了一種叫做逆光劍的魔術禮裝,而它正是我一直在尋找的最后一塊拼圖。現在,普通的魔術和元素力量對我已經不起任何作用了。只要我完成一次構架解析,就能在自己身體的魔術回路與刻印中建立一個模型…”
“一旦模型建立,你就可以隨時讓魔術和元素力量瓦解,甚至是復制、奪取控制權。”櫻主動把后半句話給補上。
她在很早以前就聽說過這個瘋狂的構想,但卻從不認為能夠實現。
畢竟這其中涉及到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如果成功的話,完全足以媲美五大魔法中的任何一個。
可現在,這種力量居然展現在了她的面前。
“沒錯!不僅如此!我還因此獲得了一個固有結界,萬魔之源。它會自動記錄和存貯被解析過跟魔術、魔法有關的東西。不如說…這樣!”
艾倫直接把手伸進一個位置的空間,從里邊取出一把握柄為金色、劍身為黑色且帶著紅色刻印的武器。
乖離劍!
傳說中開天辟地足以撕裂星球的超級寶劍。
與金閃閃那種受到星球意志壓制的幻想寶具不同,這柄劍不會受到任何壓制,只要持有者能夠為期提供充足的魔力,哪怕是一劍碎星也能做得到。
不過與之前的鼻煙一樣,如果離開這個世界神秘的加持,它還是否能做到這一點那就不得而知了。
正所謂成也神秘,敗也神秘。
“那是…英雄王吉爾伽美什的乖離劍?!”
躲在遠處照顧士郎的凜,猛地從地上站起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實。
由于離看得太遠,她根本聽不清楚兩人之前都說了什么,但這件極具識別性的寶劍還是很容易就能認出來的。
毫無疑問!
雖然剛才的戰斗非常短暫,可是其精彩程度已經深深的印在了這位遠坂家大小姐的腦子里。
她第一次意識到,在平日的切磋中,自己的妹妹櫻放水的有多厲害,簡直就是把自己當成小孩子一樣玩弄過股掌之上。
虧得她還以為兩人差距并不算太懸殊,只要自己能召喚出一位足夠強大的從者就能逆風翻盤。
可是眼下,別說是翻盤了,她覺得就算是把那些被干掉的御主和從者捆綁到一塊,也不是眼前這倆人任何一個的對手。
同樣的,凜也是第一次意識到,原來魔術的力量居然可以如此強大,完全不遜色于從者所持有的寶具。
就在她想要靠近一些,以便可以看得更清楚時,脫力昏迷了半天的士郎終于緩緩睜開眼睛,迅速從地上爬起來蜷縮成一團,從嘴里哈出一團熱氣,用略帶顫抖的聲音問:“好冷!冷死了!我剛才暈過去了多久?”
“不多!也就十分鐘左右。怎么樣,你現在腦子清醒點了嗎?”凜轉過身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士郎苦笑著點了下頭:“嗯!冷靜下來了。抱歉!我剛才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而且…關于Assassin身份,我想我已經弄清楚了。他應該就是未來的我!”
“未來的你?!”凜無疑被這個消息震撼到了。
“沒錯!雖然之前還不是太確定,但當他釋放出固有結界的那一刻,我就意識到之前的猜測是對的。因為那樣的結界,在我的內心之中也有個一模一樣的。”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士郎用手按住自己的胸口,語氣中充滿了淡淡的哀傷。
因為他甚至根本沒來得及問對方,自己未來究竟走上了一條什么樣的道路,又為什么會成為英靈,以及為何要參加圣杯戰爭。
“天吶!今天可真是一個瘋狂的夜晚,各種各樣的顛覆性的消息一個接一個。看著未來的自己被殺,滋味一定很難受吧?”凜扶著額頭問道。
“之前是挺難受的,但現在好多了。對了!現在外面發生的戰斗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記得,我們好像是輸了吧?”士郎突然抬起頭注視著前方那壯觀無比的戰斗場景。
美杜莎和呆毛王這對組合自然不必多說,已經完全打出了真火。
光是勝利誓約之劍究竟釋放了起碼三次以上。
第一次將一座山的上邊部分直接轟成了碎渣,第二次在地面上砸出一個足有上千米深的天坑,第三次在地面上犁出一道長約兩公里,寬度超過高速公路的溝壑。
另外一邊怪物化的美杜莎也不差,憑借著難以想象的怪力,每一擊都能造成相當可怕的破壞力。
相比之下,艾倫與櫻的戰斗也同樣毫不遜色,甚至可以說是更勝一籌。
由于已經知道魔術和元素的力量起不到任何作用,櫻立刻改變策略選擇了貼身肉搏,在生命能量與武裝色霸氣的雙重加持下,每一擊都能產生震耳欲聾的空爆。
光是兩人交戰的余波,就能掀起一陣陣強勁的氣流,連天上的云彩都被氣流形成的狂風吹散。
“是的,我們輸了。不管是你的Assassin,還是我的Archer,都被櫻干脆利落的解決掉。現在,正在與她交手的是Saber的御主。不過這個人的身份,我大概已經猜到了。”凜摸著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她又不是傻瓜。
盡管艾倫臉上那個銀色的面具始終沒有摘下來,而且還選擇了槍這種以前從未使用過的武器進行戰斗。
可整個冬木市就這么大,有能力在絕對實力方面穩穩壓住櫻的人只有一個,并不是很難猜。
“是誰?”士郎十分好奇的追問道。
“不告訴你!”凜故作神秘的眨了眨眼睛。
在她的印象中,艾倫可是從上屆圣杯戰爭中遺留下來的英靈,嚴格意義上來說應該是不可能以御主的身份參加圣杯戰爭的,這屬于典型的違規行為。
所以她準備先記下來,等過后去討要一點好處作為封口費。
士郎當然不知道對方心里那點小九九,氣呼呼的站起身:“不告訴我拉倒!反正又不關我的事情。如果沒什么別的事情,我要回家了。這該死的圣杯戰爭,已經讓我好幾天都沒能睡上一個安穩覺。”
“沒問題!早點回去休息吧。記住,等圣杯戰爭結束后來遠坂家一趟,我需要給你普及一下關于魔術師的基本常識。不然的話,像你這種天真的傻瓜,很容易被人賣掉了還幫忙數錢。”說罷,凜揮了揮手以示道別。
“我是個天真的傻瓜還真是對不起呢!”士郎回了一嘴,轉身朝冬木市所在的方向走去。
不過還沒等他走出幾步,就看到一顆子彈緊貼著自己的臉頰飛過,直接命中了前方一棵大樹。
轟!!!!!!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響聲和爆炸,等候了半天的衛宮切嗣終于翻滾著飛上半空,緊跟著被滾燙的巖漿徹底吞沒。
“神父?!”
士郎臉色大變,下意識就沖過去想要將對方撈出來。
但他不知道的是,這一出是兩人私下里早就商量好的退場計劃,怎么可能會允許外人破壞。
當這位少年剛邁出右腳,又一顆子彈呼嘯而來,直接把前方數十米范圍內變成一片灼熱煉獄。
“言…言峰綺禮死了?”凜捂著嘴也被這一幕驚得半天沒回過神來。
要知道衛宮切嗣扮演的言峰綺禮,雖然也完美演繹出了其原主人不招人喜歡的性格,但是在教導魔術和圣杯戰爭內容的時候,還是相當認真負責的。
所以盡管嘴上一直傲嬌的說著什么討厭對方的話,但內心之中她其實是十分感激這個男人在父親失去意識后所做的一切。
就在這對少男少女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時,衛宮切嗣已經借助一次性魔術道具,直接傳送到數百米之外的隱秘角落,并且恢復自己原本的樣子,手持治療藥水擦洗被嚴重燙傷的皮膚和肌肉。
“嘶——艾倫這家伙下手可真夠狠的!不過托他的福,我終于可以找個地方安安穩穩開始新的生活了。”
等所有嚴重燙傷的地方都恢復如初后,他才迅速脫下自己身上的教會長袍燒掉,換上一身全新的西裝。
至于隨身的小掛件,諸如十字架、手表、戒指之類無法被銷毀的東西,則一起裝進某個密封的袋子里,遠遠扔進旁邊那條河里。
以河水的湍急程度,大概幾天之后就會進入大海,根本不用擔心會被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