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四海把問心館衛生打掃了一遍,然后又把婉婉給清掃了一遍,這才帶著她出了門。
下午的鎮上人不多,幾乎都半掩著門,不是在屋內看電視,就是聚集在一起聊天打牌。
寥寥無幾的游人在街面四處晃蕩,不時地走進路邊小店買點小吃。
“何先生…”
“何先生,您來啦。”
“何先生,這是我自家店里的,您嘗嘗。”
“何先生,要不要進來坐坐。”
“何先生,好久不見。”
一路上不停地有人招呼,有人遞煙,有人上來送上小吃。
恍然間,這條街上已經有了這么多熟悉的面孔。
有的是在這里弄了個明白做生意,有的只是在這里靜候等待。
大量的外來人員長期駐扎在這里,鎮上原本的居民還都很好奇,但是時間長了,漸漸都習慣了。
而那些外來人,慢慢地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互相認識,聚集在了一起。
一路走來,婉婉獲得了一大堆好吃的東西,吃得她滿臉都是油漬。。
“你們怎么都提前這么早來了啊?”何四海很是詫異。
“因為有了盼頭,生活就更有勁了。”有人回答他。
“大家都有相似的經歷,這趟沒白來,認識了很多朋友。”有人這樣說。
“做生意哪里都能做,這小鎮也挺好,有空我們也會回老家看看的。”
何四海不知道自己讓原本絕望的人,重新擁有期盼、抱有希望好不好,但當看到他們臉上洋溢的笑容,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天下哪有那么多放下的,釋懷的,只是不得不放下,不得不釋懷而已。
何四海拉著婉婉,從鎮口走到鎮尾,小家伙就已經有點吃撐了。
旁邊正好有個休息椅,于是帶她歇一歇。
可是小家伙很不安分,見到對面有一塊很大的景觀石,立刻跑過去,撅著小屁股,使出吃奶的力氣往上爬。
這讓她想起之前帶桃子和萱萱來的時候,兩個小家伙也是如此。
小孩子好像天生帶有攀爬的基因。
何四海也不管她,剛吃那么多東西,正好讓她消化一下。
“老板,你來跟我一起玩吧?”
見何四海一個人坐在那里,婉婉跑過來拉著他的手。
“我才不要。”何四海有些無語地道。
“你坐在這里不無聊嗎?”婉婉抓抓小腦袋好奇地問道。
“看著你就不無聊了。”何四海道。
婉婉歪著小腦袋,疑惑問道:“為什么呢?”
“因為看猴啊。”何四海開玩笑地道。
小家伙笨笨的,沒反應過來,依舊疑惑地看著何四海。
何四海只能無奈地解釋明白:“我說你是小猴子,我在看猴。”
但是婉婉聞言并沒有開心,反而高興地道:“hiahiahia…我是小猴子。”
說著還撓了撓自己的小肉臉,學著猴子的模樣。
可這猴子不夠瘦,反而有點胖嘟嘟。
“我是小猴子,萱萱是小豬豬。”婉婉忽然道。
何四海聞言笑了起來,然后起身道:“走吧,小猴子,我們回家接小豬她們放學了。”
“好。”
婉婉趕忙追上何四海的步伐,把自己的小手塞進何四海的手掌里。
兩個人,手拉著手,順著沿湖公路晃悠悠地走。
此時夕陽快要下“湖”,整個湖面被染成橘色,波光粼粼非常的漂亮,幾只水鳥在空中翱翔,幾艘漁船在水面上靜靜飄蕩。
婉婉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影子,變得更長了。
她悄悄地伸出小腳腳,踩住何四海的影子,但是很快就移向了前方,小家伙趕忙疾走幾步追上。
hiahiahia…偷偷的,老板沒有發現,小家伙心中暗自得意。
就在這時,一只蝴蝶從旁邊飛過,晃悠悠地落在了小家伙的肩頭。
小家伙立刻如同被點了穴,屏住了呼吸,動也不敢動,甚至一只剛抬起的小腳停在半空中不敢落下。
“你至于嗎?”何四海有點好笑地問道。
婉婉兩只大眼睛骨碌碌轉,就是不敢動彈。
此時一陣風吹來,撩起小家伙的劉海,也撩起了她肩頭的蝴蝶。
蝴蝶展翅飛走,小家伙這才把小腳重重地落下,長長舒了口氣。
然后看著在空中飛舞的小蝴蝶,露出憨笑。
“小蝴蝶,小蝴蝶,拜拜…”她揮了揮小手,追上何四海的步伐。
“老板,老板,小蝴蝶剛才停在我肩上了呢。”
“知道,我看見了。”
“那它為什么會停在我的肩上呢?”
“因為——你跟花兒一樣美,它把你當成花了。”
“hiahiahia…”小家伙開心地笑了起來,笑得像花兒一樣美。
“小蝴蝶是不是回去找它媽媽了呀?”
今天小家伙的話格外地多。
不過何四海也沒不耐煩,而是耐心地回答她。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要問小蝴蝶。”何四海道。
于是小家伙立刻把手放在嘴邊,沖著剛才蝴蝶飛走的方向喊道:“小蝴蝶,你是回家找媽媽了嗎?”
很顯然,小蝴蝶不可能回答她,但是這并不影響小家伙的開心。
她側著耳朵,佯作傾聽了一下,然后煞有其事地向何四海道:“老板,小蝴蝶說它是回家找媽媽了。”
“是嗎?為什么不是回家找爸爸?”何四海問道。
小家伙聞言眨巴眨巴大眼睛,不知道怎么回答。
撓了撓小腦袋,想了想道:“因為蝴蝶爸爸沒有蝴蝶媽媽漂亮,蝴蝶媽媽一定是最美的蝴蝶。”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說說笑笑,不知不覺地就來到了學校門口。
看著吵吵嚷嚷接送孩子的家長,何四海向身邊的小家伙問道:“上次我問你的問題,你想好了嗎?”
小家伙仰著脖子,一臉懵懂地看著何四海,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上次我不是問你,等下學期,你要跟桃子和婉婉她們一起上幼兒園嗎?”
婉婉聞言看了看幼兒園,又看了看何四海。
然后伸出小手,塞進何四海的手中。
“hiahiahia…我要陪老板。”
“是嗎?那也行啊。”何四海笑著說道。
但是卻注意到小家伙怔怔看著幼兒園內的眼神。
原來她是想上幼兒園的啊。
可是心底依舊還在害怕。
只有爸爸、媽媽和老板在她眼前,才能給她安全感。
何四海伸手摟過她稚嫩的肩膀,讓她靠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