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劉晚照家吃過午飯,又沒人打麻將,大家總不能干坐在家里,所以決定去湖邊走走,這正好遂了萱萱的心愿。
她早就在家里坐不住了。
剛一開門,她就拎著挖沙工具沖了出去,然后往樓下跑,想要喊婉婉一起去玩。
林建春一家在合州本來也沒有親戚,所以即使大年初二,也沒什么地方可去。
不過婉婉的舅舅舅媽在他們家和他們一起過年。
其實婉婉的舅舅有兩個兒子,但是都在國外沒回來。
萱萱跑去喊婉婉出去玩,林建春心想反正在家也沒事,就一起吧。
于是兩家人合在了一起,浩浩蕩蕩地出了小區。
下午的陽光很好,照耀在人的身上暖暖的。
金花湖邊也有三三兩兩的正常人悠閑地散著步。
當然更多的是不正常的“人”,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一起。
雖然前天晚上何四海讓他們散去,但隨后都一一又回來,畢竟這是他們唯一的希望,肯定害怕失去這唯一的希望。
萱萱和婉婉如同放風的小狗狗,在前面埋頭沖,劉子恒邁著小步一邊喊著“等等我”,一邊追上去。
因為沒有風,平靜的湖面如同一面鏡子,倒映著碧藍的天空。
幾只水鳥在空中翱翔,不時地俯沖而下,劃過水面,蕩起片片漣漪。
湖邊那些個不正常的“人”,看到何四海走過來,齊齊都看了過來。
有的“人”面帶微笑向何四海點頭示意。
有的“人”恭敬向何四海行禮。
有的“人”面色忐忑,擔心何四海生氣。
但其實何四海并沒有多少想法,不過這么多詭聚集在一起,他也還是第一次見。
看來這幾個月有得忙了。
不過沒人敢上前來打擾何四海。
大過年的,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惹得何四海不高興,唯一的希望可就沒有了。
雖然很多“人”心情迫切,但依舊不敢有一點逾越。
即使有幾個不懂事的小詭,也被其他詭給攔住了。
等到了湖邊,大家三三兩兩地散開,沒再打擾劉晚照和何四海,給他們留下了獨處的空間。
“去那邊坐坐吧。”何四海看向湖邊的長椅說。
不過那長椅上現在坐著一個“人”,他呆呆地看著湖水,還沒有察覺到何四海的到來。
直到何四海走到近前,他才察覺,慌忙地站了起來。
年紀不是很大,看上去比何四海大不了幾歲,剃著個板寸,四方臉,穿著個短袖體恤,手臂上肌肉分明,看起來應該經常健身。
“打擾了。”何四海道。
“不,不客氣,你們坐,你們坐。”年輕人有些恐慌,也有些驚訝地道。
恐慌是因為何四海的身份,驚訝是因為他這樣的身份,還如此客氣。
“有‘人’?”挽著何四海胳膊的劉晚照悄悄問道。
“沒關系,坐吧。”何四海拍拍他的手背安慰道。
年輕人欲言又止,最后還是邁步悄悄地離開了。
“沒關系的吧?”劉晚照有些不安地問道。
因為她知道,每個來找何四海的詭,都是有未完成的心愿。
都是可憐人,她不想因為自己,影響到了何四海。
“沒關系,大過年的,總不能不讓我休息吧。”何四海安慰道。
然后在長椅上坐了下來。
劉晚照見此,也就沒再多說什么,而是挨著何四海坐了下來。
“喂,你不準笑。”劉晚照忽道。
“我沒笑啊。”何四海笑著道。
“你明明就在笑。”劉晚照噘著嘴道。
“你這就是不講道理了吧,好好的,為什么不準我笑?”何四海知道她說什么,故意道。
“哼,你一定是在心里偷偷的笑話我。”劉晚照道。
“你還能管人家心里笑不笑啊?”
“別人我管不著,我就管你,不準笑,誰都有中二的年紀對不對?沒什么好笑的。”
劉晚照一副,人人都有的模樣,讓何四海有點想笑。
“我就沒有,我一向成熟穩重,從未中二過。”何四海道。
劉晚照氣得在他肩上輕錘一拳,“那是因為你不是人。”
劉晚照并不知道何四海是怎么成為接引人的,還以為他從小就是。
“好好的,你怎么能罵人呢?”何四海瞪著她道。
劉晚照白了他一眼,他知道何四海在尋自己開心,怎么可能聽不出她話中意思。
劉伯清偷偷地看向何四海他們,然后向劉中牟夫妻道:“兩人感情很好啊,而且一點架子也沒有。”
“按照四海的話來說,他就是一個普通人。”孫樂瑤笑著說道。
“普通人?那我們不算人嗎?”劉伯清聞言脫口而出。
劉中牟夫婦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姐姐,姐姐…”就在這時,萱萱一邊揮舞著手臂,一邊向劉晚照跑過去。
“怎么了?”劉晚照站起身來疑惑問道。
“來跟我們一起玩呀。”萱萱用甜甜的聲音說道。
“我不玩,你們自己玩吧。”
劉晚照聞言一口回絕,三個小家伙正在挖沙子,她一個大人湊什么熱鬧。
“來嘛,來嘛…”萱萱拖著劉晚照的胳膊撒嬌道。
她之所以不找何四海,是因為她也看到河邊這些“人”。
以為何四海要干活,而且又都是她惹出來的,所以可不敢打擾何四海。
“這么殷勤,說吧,你想讓我幫你干嘛?”劉晚照還不了解她,一下就戳穿了。
“嘿嘿,我想姐姐幫我們去湖邊拎一點水水。”萱萱嘻嘻笑道。
“你呀。”劉晚照伸手在她頭上輕敲了一下。
“這時候就想到我了?”嘴上這樣說著,人卻站了起來。
“我去一下。”劉晚照向何四海道。
何四海擺了擺手。
萱萱這才高高興興地拽著劉晚照的手,向她們挖的沙坑而去。
看著她們離開,何四海對剛才的年輕人招了招手。
年輕人有些驚喜地走了過去。
然后站在了何四海的面前,搓著手,神色有些緊張地道:“大過年的,給您添麻煩了。”
“沒事,坐下聊聊吧。”何四海指了指旁邊的空位。
“不用,不用,我站著就行。”年輕人趕忙擺了擺手。
何四海也沒強求,其實詭坐和不坐,其實沒多少區別,說是坐,不如說是蹲,座椅并不能給詭承受力量,就跟詭身上穿的衣服一樣,都是一種唯心的力量。
“介紹一下自己吧,我看你很年輕,長得也很壯實,不像是病死的。”
“哦,好,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