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羊城是一座繁華的一線大都市,商業發達,商賈云集。
但羊城也是有著兩千年歷史的文化古城。
既然是文化古城,那么文物古跡自然眾多。
毫不夸張點地說法,這千年的歷史底蘊,都濃縮在了越秀公園當中。
這也是羊城最大的綜合性公園。
里面景點眾多,里面有建于1929年的中山紀念碑。
有洪武十三年所建的古城墻,距今有600多年歷史。
有建于1938年的鎮海樓,號稱嶺南第一勝景。
還有五羊石雕等等。
因為臨近春節,整個公園掛滿了充滿喜氣的彩燈,看上去極為喜慶。
小家伙們精力無限,特別是中山紀念碑上四百多階,她們竟然自己爬了上去。
不過等爬上去的時候,三個小家伙都累得不行,坐在臺階上氣喘吁吁,包括婉婉都是,這次她沒有使用“外掛”,純粹是一階階爬上來的。
這讓她們很有成就感。
“你們真的很棒。”何四海夸贊道。
幾歲的小朋友,能堅持爬四百多階已經超級棒了,沒見旁邊張鹿都累得氣喘吁吁。
“爸爸,我想喝水。”桃子仰著脖子,看著何四海道。
呃…還真的忘記這茬。
“要不你們在這里等我,我下去給你們買。”
來的路上,何四海見到有小賣部,不過以后可以在乾坤葫中備一些東西,這是他之前沒想得到的,也不能說沒想得到,只是沒在意這些。
“不用,往前走,前面還有的賣。”張鹿說道。
“行,那你們再堅持一下。”何四海道。
“我感覺我現在有點餓了。”萱萱拍著自己的小肚皮道。
好家伙,原來是在這里等著呢。
“那你可要多吃一點。”何四海有些好笑地道。
萱萱當仁不讓地點了點頭。
“這就是中山紀念碑了,旁邊是伍庭芳和伍朝樞父子的墓地,伍廷芳是我國著名的外交家,而伍朝樞先后任外交部長、廣東省政府主席等職…”
張鹿如數家珍,一一給眾人介紹。
“旁邊的就是明代古城墻了,是羊城三大古跡之一…”
何四海就喜歡這樣的,特別對三個小家伙來說,不光只是看看風景,更要了解背后的一些人文歷史。
“走這里過去,前面就是五羊雕像。”張鹿又道。
“五只羊?”婉婉好奇地問道。
“對,五只羊大,這里面還有一個故事呢。傳說很久很久以前,羊城發生了一次大饑荒,人們已經幾天沒米下鍋了。可是做官的老爺卻像強盜一樣,照舊向老百姓要糧食…”
三個小家伙托著腮,靜靜地聽小鹿姐姐給她們講故事。
但是何四海的注意力卻沒在這上面,而是看向臺階下一位帶著眼鏡,身著長衫,戴著圓帽的一位老式書生裝扮的中年人。
這是怎么了,臨近春節,還讓不讓休息了?何四海心里這樣想道。
“啊,原來這世上真有神靈。”那書生模樣的人說道。
接著苦笑一聲,“有我這樣逗留人世的亡魂,有著接引大人這樣的神靈,又有什么稀奇呢?”
“鄙人施奉宣,字守業,見過先生。”施守業向著何四海拱拱手道。
從他說話語氣和言行,一板一眼,看上去就是文化人。
“客氣了。”何四海淡淡地道。
“應該稱呼您我接引大人才對。”施守業又道。
“一個稱呼而已,你叫我先生也行,接引大人也行,神仙也無不可。”何四海道。
“謝謝先生體諒。”施守業說道。
然后走上臺階,向著中山紀念碑行了一禮。
“我看你一身打扮,你去世應該多年了吧?”何四海有些好奇問道。
“我生于宣統元年,于民國三十二年死于日本人槍下。”施守業無比淡然地道。
“我看你一身打扮,一定也是讀過書的人,不知道你生前是做什么的?”
“唉,說來慚愧,我一生蹉跎,高不成低不就,淪落為教書先生,愧對先祖。”施守業沒有了剛才的淡然,神色變得黯然起來。
“先祖?你既然為詭,自然也知道冥土的存在,你的先祖恐怕早已入了輪回,何來愧對他們一說。”何四海笑道。
但是施守業卻搖了搖頭。
“不是這樣說的,我敬的是先祖精神傳承、敬的是先祖延續薪火、敬的是先祖建立的這大好河山…”
施守業看著階下羊城,自有一股氣度。
何四海明白了,他所說的愧對先祖,不是說愧對他自己的祖先,而是愧對那些大夏先民,整個大夏文明,都是他們一磚一瓦建設而成,才有了今日的大好河山。
“你既然是教書先生,開智啟蒙,這可意義非凡,怎么能說愧對祖先?”何四海笑著安慰道。
但是施守業很顯然對自己是個教書先生很不滿意。
搖了搖頭,也沒多做解釋。
“不過,你已經去世七十多年,再繼續逗留人間,恐怕就很是危險了。”
何四海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當被最后一個人遺忘,靈魂就會徹底消散。
“是啊,可是當初我對東家諾言在先,不完成東家的囑托,我難入輪回。”
施守業嘆息一聲,七十多年的堅守,縹緲無望,可是心愿未了,不入冥土。
諾言像是一把枷鎖,把他鎖在了人間,不入輪回。
他飄蕩在人間,如同孤魂野鬼一般,靜靜等待最后一人把他遺忘,然后徹底消散在這天地間。
但是好在今日心血來潮,前來祭拜孫文先生,卻遇到如此機緣,施守業露出解脫之色。
“…仙人帶來的五只羊留在了草地上,差役們剛要去抓,五只羊簇擁在一起,變成了一塊大石頭,這就是羊城的來歷,而且你們看這紀念碑上面有26個羊頭,就是羊城的象征。”
張鹿回頭指向紀念碑的方向,原來她的故事講完了。
三個小家伙回過頭來,正好看到何四海站在紀念碑下。
桃子揮了揮小手,站起來向何四海跑了過去。
“爸爸,我們走吧,我想喝水水了。”桃子說道。
“行,我們走吧。”何四海把她抱起來,看向旁邊的施守業。
施守業向何四海拱了拱手,沒再打擾。
既然見了,也不急一時。
婉婉和萱萱跑過來,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施守業,因為他的裝扮,實在是有別于現在的其他人。
施守業也注意到她們的目光,先是愣了一下,接著面露微笑,向二人拱了拱手。
接著用手掀了一下大褂前擺,下臺階去了。
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