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薩爾,連正在當監控室老大爺的沙雕玩家們看到那離譜的火路后,都有種嚇得打尿顫的感覺。
太夸張了!
火焰蠻不講理地無止境蔓延,遠看像小蛇,實則是火龍。
部落精心準備,在取得精靈同意后,用大型圓木削尖了搞出來的拒馬,就這么一下子變成了代表毀滅的火炬。
大腿粗的圓木,還沒染上惡魔的鮮血,就這么焦黑碳化,僅僅兩個呼吸的工夫就坍塌掉,碎了一地,更別說人了!
英武的獸人戰士,甚至發不出一聲哀嚎,就變成了比煙花更短暫的人形火炬,手腳抽搐了幾下,頹然倒斃在地上。
所有的布置都白費工夫!
不論是高大的木墻、攻擊范圍廣闊的木制哨塔、甚至連鋼鐵部落的金屬坦克,都沒能抵擋這很可能超過五千攝氏度的恐怖高溫。
看到連黑色的鐵甲都瞬間融化成液體,再有勇氣的獸人戰士都忍不住發出了驚叫。
如果說,一條沿大地燒來的火焰之路造成的破壞還有限,那么第二條,第三條呢?
每隔10秒,就有一條新的火蛇蔓延過來,肆意凌虐著獸人的營地。
當猛德彈彈手指頭,前后一共射來四道毀滅之火,在營地劃出了一個歪歪斜斜的井字,部落大軍的士氣就崩了。
“啊!”
“不——”
“媽媽啊——”
“贏不了的!不可能贏的!我們怎可能打贏這樣的怪物。”
別以為部落勇士一定是個個悍不畏死。
醒醒!
這是黑暗之門三戰了。
當初嗑惡魔之血磕嗨的獸人,好多沒了那股狂暴勁。
當初那些獸人的勇氣是100的話,現在最多就80。
傷亡超過了他們的心理承受力,該崩還是要崩的。特別是一個組織常年沒品嘗過勝利滋味的情況下,士氣上限絕逼高不到哪里去。
看著獸人士兵哭爹喊娘地逃跑,一種強烈的羞恥感涌上薩爾心頭。
先祖啊!
他們不堪的樣子落在巨魔和牛頭人盟友的眼里,落在觀戰的暗精眼里,落在聯盟眼里,這真心丟盡了臉。
薩爾怒了!
他真的怒了!
他高高舉起了毀滅之錘,方頭錘上綻放出來的烈焰跟第五道火焰猛烈地對轟了一記,狂暴的火元素紊流撕裂了周遭的大地,唯有以他腳下為中心,給身后留下了一個錐形的無火區。
“膽小鬼想逃就逃吧!你們的大酋長是不會逃的!”
展現出非凡勇氣的薩爾,終究是引起了相當多獸人的注意,他們的羞愧之心涌上,戰勝了恐懼。
他們轉過頭,大喊大叫著,開始朝山腳那邊繼續大步逼來的阿克蒙德發起了無腦的沖鋒。
這一刻,薩爾的嘴里有點苦。
一個被打斷了脊梁、再也硬氣不起來的部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但這些有勇氣的大好青年就這樣毫無意義地去送死,他這個大酋長又愿意看到?
這畫面同一時刻落在多方大佬的眼里。
泰蘭德、麥當肯和阿克蒙德同時發出了耐人尋味的聲音。
“哦!?”
只不過,猛德接了下句:“有趣!我最喜歡看到的就是螻蟻的掙扎與…絕望!”
一秒后,猛德的大手輕輕一抬。
薩爾就飛了!
他飛得好高,好遠!
原地直蹦百米,這等于三十幾層樓高的恐怖高度,別說他自己,連旁邊不遠處的沃金、瓦羅克和牛頭酋長凱恩都傻眼了。
咋的一聲巨響,我們家大酋長就飛了?
不,應該說薩爾還是幸運的,在他身邊好幾個親衛,幾乎是中氣爆術的瞬間就去世了。
他們倒飛出去時,那歪斜的身軀,扭曲成軟皮蛇似的手腳肢體,都在證明他們失去了生命。
而薩爾的危機不止于此。
他都不知自己怎么中的,除了被氣爆術打得五臟六腑一陣翻江倒海,身上還染上了一絲火苗。
這可不是普通的火苗。這是毀滅之火的余波,凡人一旦沾上,就要被烈焰慢慢灼燒上幾十秒的。
換個普通人,當場暴斃也是常理。
好一個薩爾!
他愣是半空中給了自己左肋一錘子,強行以毀滅之錘的火焰頂掉了猛德的烈焰,代價就是將持續性傷害換成了一次過、但可控的傷害。
就在火焰將對身體造成進一步傷害的時候,薩爾掏出了麥當肯給他的冰霜元素寶石,一把捂在傷口附近。
“滋!”那聲音讓他聯想起烤肉排。
危機還沒結束。
整個人暈乎乎的,重力加速的離心力,讓薩爾有種自己心臟都要暴裂開的錯覺。
幸好,英雄這種級別的強者就是能人所不能。
凱恩雙臂肌肉鼓脹,甩手丟了好大一塊泥巴上天,準確地由下向上擊中了薩爾。
那種對沖帶來的撞擊力,固然讓薩爾當場口吐鮮血,薩爾下墜的速度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緩。
“精靈!上!”雷克薩大吼一聲,呼喚起自己的戰鷹。
這只翼展超過兩米的巨型老鷹精確地撲過去,用自己的爪子抓住了下墜的薩爾。
盡管它不可能支撐起薩爾所有的重量,依然進一步減慢了薩爾下墜的速度。
腦殘吼高高躍起,接下了最后一棒。
“大酋長,你沒事吧?”瓦羅克趕過來。
“死…死不了…”薩爾又吐了一口滿是咸腥味的沫子,慌忙下令:“趕緊撤!這不是我們一家可以對付的敵人!”
部落大軍終究是撤了,以傷亡過半的代價。
無論是誰都很難指責部落不盡力。
那不是凡人可以面對的敵人。
輸在阿克蒙德手里,薩爾無話可說。
真正讓薩爾嗦不出話來的是阿克蒙德的反應,在摧毀了部落大軍之后,阿克蒙德哈哈哈地狂笑一陣,然后…
他不動了,堂皇地坐在山腳的陣地上,大手一揮,讓身后的惡魔大軍涌上。
薩爾不禁悲從中來——憑啥啊?為什么面對部落就重拳出擊,對上聯盟就小心輕放?這不是顯得部落很無能嗎?
好死不死,他又看到了麥當肯。
當部落殘軍灰溜溜地走過時,這位聯盟總帥拉著一個奇怪的名為二胡的樂器。
樂器中的音律,不知為何,薩爾聽起來總覺得麥當肯在嘲諷他們。
許多年之后,薩爾才知道,這一天,麥當肯拉的是神經病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