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決定和入界
聽了白石河說的話，韓爵永心里暗道：“白大人能在玄寂山牽制妖僧密思日。”
“但如果李妖鳳傷愈的話，蜀州內又有誰能抵擋？”
“還有那日出現在巴府境內的貓妖，也非易與之輩。”
每次想到這些，韓爵永都感覺到蜀州如今的形勢無比惡劣，可惜他們上奏朝廷之后，卻遲遲沒有得到回應。
想來是如今北方九邊、東南沿海都壓力巨大，朝廷諸公已經沒多余心思放到西南邊陲的蜀州上了。
韓爵永說道：“我們是不是應該向天師教求援？讓他們派來一位入道仙人。”
天師教畢竟不屬于朝廷管轄，而且還和鎮魔司一直有所矛盾。
韓爵永也是無奈中才提出了這個想法。
白石河搖了搖頭，體內的氣血發出一陣轟鳴，韓爵永感覺到身上像是著火了一樣，連連向后退去。
只聽白石河淡淡道：“蜀州道綱司早就求援了，龍蛇山要派人早就派了。”
“而且除了多一名求道來支援外，還有一個辦法。”
韓爵永問道：“什么辦法？”
白石河看向那連綿無盡的雪山，冷冷道：“把對面的求道打死一個就行了。”
韓爵永聽得精神一震，似乎也被白石河話語中豪氣所感染，振奮問道：“要對付那妖僧密思日嗎？”
白石河說道：“這些天我釋放氣血，一直在向密思日邀戰。”
“但此妖自從上一次被我擊傷之后，就遲遲不肯出山。”
“既然他不過來，那只能我去大雪山里找他了。”
說罷，白石河微微捏了捏拳頭，筋骨碰撞發出一陣轟鳴聲。
“等我找到他，打死他，蜀州之危自然就解了大半。”
白石河要一人深入妖巢，獨立斬殺妖王。
韓爵永聽了這番話只覺得熱血微微上涌，再次被白石河身上的豪氣和魄力所感染。
但作為副千戶，他仍舊保持了理智，連忙說道：“您如果進入大雪山的話，恐怕蜀州境內的妖物、邪教徒都會有大動作。”
白石河作為蜀州境內，朝廷這一方最強的個體力量，一向都起到一個定海神針的作用。
一旦他深入雪山追殺密思日，天知道蜀州境內妖魔鬼怪沒了這尊武神鎮壓，會攪出多大風浪。
到時候局勢比起現在還會惡劣十倍不止，鎮魔司更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但白石河只是看了韓爵永一眼，淡淡道：“那是屬于你們的戰斗。”
大戰之中自然不可能沒有傷亡，但在白石河看來，只要他這名入道武神還活著，那不論是獵手學派，還是蜀州鎮魔司，便永遠不會倒下。
無論多大的傷亡，只要他這個招牌還在，那總會補充回來。
相反如果他因為手下可能的傷亡而猶豫不決，到時候等密思日、李妖鳳聯起手來對付他。
那他這名入道武神也會有危險。
到時候才是真正亡宗滅派的危機。
不論是鎮魔司還是獵手學派，都是輔佐他的手下，而不是需要他保護的寵物。
在他深入雪山追殺妖僧的時候，韓爵永等人繼續對抗妖魔，維持朝廷在蜀州的統治，才是他們的職責所在。
聽到白石河說的話，韓爵永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明白了。”他又問道：“那需不需要我讓姜虛生、楚齊光他們跟著您…”
姜虛生是獵手學派的入道種子，楚齊光是新出現的厲害戰力。
在韓爵永看來，他們跟著白石河多多少少能幫上一點忙，爭取讓白石河早一點擊殺密思日。
“沒有入道，來了也是送死，讓他們在蜀州接下來的大戰中好好磨練吧。”
白石河擺了擺手拒絕，一開口便是老入道人了。
蜀州鎮魔司的地下書庫內。
楚齊光在守衛的看顧之下，正坐在書桌前翻閱著一本書籍。
求道者眼眸中傳來書籍的信息。
“來自佛界的不知名殘卷。”
“似乎曾經是某位佛陀的隨身物品。”
“認真閱讀之后，能夠學會佛的知識。”
“佛陀們為了適應未來的黑暗時代。”
“妄圖匯聚眾生的智慧，將所有人點化為佛。”
“由此走上了一條畸形的道路，并被認為已經逐漸偏離了正法。”
楚齊光閱讀著殘卷上的內容，因為都是些古文，所以讀起來感覺有些吃力。
不過還好他在解析古籍方面已經很有經驗。
憑借過目不忘和道術五境帶來的高人一等的腦力，這兩年多的深入研究，早就讓他成為了各大宗教、神秘歷史的資深研究者。
此刻雖然磕磕絆絆但還是梳理了殘卷上的內容。
從殘卷上的內容來看，佛陀們似乎在為某種被稱為‘黑暗時代’的未來做著準備。
楚齊光猜測這個‘黑暗時代’要么是指魔染加劇的時代，要么就是所謂的‘神’回歸的時代。
可惜按照殘卷中的記載來看，佛陀的研究并沒有成功。
反而原本照亮了整個佛界的佛火開始漸漸熄滅，越來越多的黑暗逐漸籠罩了佛界。
楚齊光回憶著如今佛界中的狀況，似乎的確如此，大片大片的空間都是一片漆黑。
讀完了手上這本書后，楚齊光感受著愚之環內傳來一股力量，他又得到了一個深邃恩賜。
這些日子白天在書庫學習，晚上觀摩李妖鳳學習。
使得楚齊光再次吸納了大量的知識，愚之環內擁有了7個深邃恩賜，5個幽暗恩賜，以及3個詛咒恩賜。
如果能夠永遠這么持續下去，他的實力不知道可以增長到什么地步。
可惜李妖鳳在佛界畢竟只是吸納佛火進行修煉，不是上課。
蜀州鎮魔司的地下書庫也沒向他開放最深處的禁忌知識。
于是楚齊光已經無法從書庫和觀摩李妖鳳的修煉上，獲得任何恩賜。
‘接下來，應該找機會試試佛火了。’
楚齊光的眼中似乎閃過了那熊熊燃燒的焰影，雙目間升起一絲向往之色。
當天晚上，楚齊光帶著周玉嬌還有喬智來到了蓉錦府府城外。
然后兩人一貓走到一座荒山上的破廟大門前。
夜風呼嘯，入目所見是一片坍了大半的大門，斑駁的外墻，還有滿目的雜草。
看著這荒僻的模樣，周玉嬌臉上閃過怕怕的表情，小聲問道：“哥！我們來這里干什么？”
楚齊光說道：“我打算以肉身進一次佛界。”
雖然之前周玉嬌已經帶著楚齊光多次在佛界中游蕩。
但那不過是利用周玉嬌的能力，隔空聯系上了佛界。
他們的肉身并沒有真正踏入其中，所以楚齊光就算能看到佛火，卻也無法利用。
他想要獲取佛火，第一步要做的便是真正以肉身進入佛界。
通過他過去一年多時間的研究，楚齊光逐漸明白佛界是一片廣闊無邊的巨大空間，并且和現實世界有著某種映射關系。
‘根據我的統計，歷代被認為成佛的高僧，都是在寺廟中進入佛界。’
‘踏入佛界的大門，應該就設置在佛門寺廟之中。’
‘李妖鳳每次脫離佛界，都是通過那枚‘墮落僧的舍利子’打開佛界大門。’
‘根據閱覽的資料來看，歷代高僧的舍利子中，都擁有佛門的信仰力量，甚至可以被摩訶教的僧人們激發出來，施展法術。’
‘想要打開佛界大門，估計也要靠信仰的力量。’
楚齊光一邊思索，一邊帶著周玉嬌跨入荒廟之中，來到了滿是火燒痕跡的大殿位置。
殿內的佛像早已經消失無蹤，能搬走的東西也早就已經被搬走了。
空蕩蕩的殿內滿是雜草，還有各種動物的糞便，顯然已經成了野獸的樂園。
喬智跳上房梁，感嘆道：“虧你能查到這種地方。”
周玉嬌忍不住說道：“哥！這里荒廢也太久了吧，能行嗎？”
楚齊光說道：“在滅佛之前，這座安山寺在附近很有名氣，每天都匯聚了大量信徒。據說每一次法會召開，前來的和尚絡繹不絕，善男信女一直能排隊排到山下。”
“這里應該還殘留著佛門的信仰力量。”
楚齊光尋找了一個位置，便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座小佛像。
周玉嬌好奇道：“這是啥？”
楚齊光隨便說道：“佛像，按照摩訶教一些典籍中的說法，佛像能夠凝聚香火信仰。”
接著他又拿出香爐紙扎…擺放整齊，然后開始上香。
上完香以后，楚齊光又掏出一支炭筆，開始圍繞著佛像在地面上書寫經文。
他順便向周玉嬌介紹道：“佛經蘊含了佛的力量，是人蛻變為佛的知識。”
“將佛經書寫下來，據說能夠增強勇氣、智慧還有對佛界的感應。”
伴隨著他的書寫，安靜的空氣中似乎響起了若有若無的禪唱之聲，但當用心去聽后又消失不見。
然后楚齊光學習著過去和尚們念經的方式，開始雙手合十…默默誦讀著一篇篇佛經。
“大威天龍，世尊地藏，般若諸佛，般若巴嘛空…”
夜黑風高，荒山破廟。
聽著一陣陣清冷的經文誦讀之聲，周玉嬌只感覺到無比詭異。
看著認真誦經的楚齊光，她心道：‘大晚上的來山里念經，我哥真是越來越瘋了。’
而楚齊光感覺到自己的狂信之骨猛然一震，一股全新的信仰力量涌入其中。
這股信仰力量晦澀、甚至陳腐，充滿了不祥的感覺。
‘是佛門的信仰力量？’
楚齊光目光一動，開始模仿起李妖鳳的動作，雙手結印，口中念叨：“摩訶陀啰悉唎…”
只見他眼前的氣流猛地暴散開來，卻又什么都沒出現。
‘失敗了？’
就在楚齊光這么想著的時候，一旁的周玉嬌驚訝道：“這怎么突然多了一扇門！”
楚齊光若有所思道：“你能看到？”
一旁的喬智也好奇地看著周玉嬌，他也沒能看到門的存在。
接下來楚齊光按照周玉嬌的引導，緩緩走向了門的位置。
他試著拿起一根樹枝伸過去，就發現樹枝的前半部分像是被徹底吞沒消失了一樣。
接著他伸手一抽，樹枝又完好無損地回來了。
“應該是成功了。”
不過楚齊光想了想，并沒有立刻進去，而是再次誦讀佛經，用佛門的信仰之力充滿了一節狂信脊骨。
然后他朝著周玉嬌說道：“你冥想一下，看看能不能通過這扇門在佛界里找到我。”
“喬大師，你為我們護法。”
接著他一步踏出，便進入了佛界之中。
入目所見，整個世界一片黑暗。
空氣也非常渾濁，就好像是塵封已久的地下室。
楚齊光先點燃了準備好的火把，伴隨著火光亮起，自周圍的黑暗被驅散了一些。
但光亮也就僅僅能照射五六米的范圍，更遠處的黑暗就像是一片濃霧一樣，將楚齊光徹底包圍了起來。
楚齊光對比著之前使用妹妹能力的感覺，那個時候能俯瞰很遠的距離，還能任意切換視角、高速運動。
而現在…
“這肉身進來的感覺，和之前用周玉嬌能力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一片漆黑，根本分不清方向，也看不到遠處的景象，更看不到佛火的光芒。”
“如果周家的血脈真的是金剛寺的杰作，那這種能力難道是為了探索被黑暗籠罩的佛界？”
這樣的情況下，楚齊光沒有貿然行動，而是等待了一下，想要看看周玉嬌能不能找到他。
片刻之后，周玉嬌的聲音傳了過來：“哥！聽得見嗎？”
楚齊光說道：“能看到之前那團佛火的位置嗎？”
周玉嬌點頭說道：“能啊。”
楚齊光目光一亮，心想這下周玉嬌能當他的導航了。
“給我指路。”
于是楚齊光在周玉嬌的指引下，朝著李妖鳳的位置走去。
伴隨著楚齊光的前進，他手中的火把不斷破開一層層的黑暗，顯露出矗立在黑暗中的一座座佛殿。
這些大殿巍峨雄壯，涂滿了金漆，往日里一定是金碧輝煌。
但現在卻被黑暗籠罩，無人問津，還能時不時看到上面有大量的血跡。
下一刻，一道巨大的人影突然浮現在黑暗之中。
楚齊光微微一頓，接著抬手用火把照了過去。
那是一個癱坐在地上的金色巨像。
楚齊光記得自己以前和佛界有關的幻覺里、還有李妖鳳煉化佛火的大殿之外，經常能看到這些金色巨像。
‘會不會是真金？’楚齊光好奇了起來，心想要不要回去的時候帶個巨像回去。
就在這時，眼前的巨像陡然一震，一行字跡從楚齊光的眼前浮現出來。
“佛孽。”
“在魔染中渾然忘我的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