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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好在大家都算了解和王爺的性子,沒有人傻到去“死諫”。
和王爺有言在先:你們盡管去死,在原則問題上,本王要是退讓一步,就算我輸。
從某些方面來說,和王爺有時候比德隆皇帝還狠。
德隆皇帝不沉迷于女色,不貪婪后宮的妃嬪,夙興夜寐,非常的勤勉,一心要做一代明君,鑄就萬世基業。
表面上待人極其寬容和善,在禮數方面做得也很到位,經常讓一些老臣感激涕零。
和王爺卻是相反,嘴上經常掛著“為百姓服務”,但是經常干一些讓人為難的事情。
絕對不是好說話的,只要是自己認定的,旁人說什么都沒有用。
“王爺.....”
達格又黑又瘦,干巴巴的臉皮折在一起,半晌后才道,“西夷猖獗,還請和王爺為我南洋子女主持公義!”
林逸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道,“我在三和的時候是見過你的,怎么現在還這么瘦?”
達格高聲道,“在三和的一段日子,下臣受梁國教化,吃的好,喝的好。
如今西夷蠻橫,我南洋子民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下臣身為大祭司,眼睜睜的看著子民受苦受難,實在是寢食難安。”
“你這官話很有進步,都會用成語了,”
林逸似乎沒有聽見他的話,依然自顧自說自己道,“不錯,學好官話,走遍大梁國都不怕。”
“謝王爺謬贊。”
達格欲哭無淚,自己說的是這個嗎?怎么老是岔開話題?
林逸好奇的道,“你見過西夷的火炮?”
達格趕忙道,“啟稟王爺,如今那我南洋故土到處是西夷的火炮,海岸上,船上都是有的。”
“威力怎么樣?”
這個才是林逸最關心的問題。
到現在,他都沒見識西夷的火炮!
他已經下令給杜三河和田世友了,無論如何要搞一門西夷的火炮回來。
奈何這兩個人都是不爭氣的,到現在一無所獲。
達格悲痛的道,“王爺,那火炮很是厲害,讓我南洋二郎死傷不計其數。”
“回頭你跟工部的人去看看咱們的火炮,你對比一下,”
林逸對莫舜等人眼前的火炮還是沒有多少信心,“給他們提一點意見。”
達格低著頭道,“不敢,上國火炮,必定不是凡物。”
“我再問你,”
林逸蹲坐在臺階上,伸了個懶腰,“你等在南洋還剩下多少地盤?”
“下官愚鈍。”
達格沒有意會出來這話的意思。
“就是你手底下還有多少人,還有多少錢,還有多少土地!”
林逸懶洋洋的問。
他不明白這個有什么好迷惑的。
又不是什么高深詞匯。
“我南洋之地,小國寡民,不敵西夷,我王忍辱負重,領著子民進了山林,翹首以盼王師!”
達格愈發悲嗆道,“還請王爺可憐可憐我南洋子民!”
“你啊,也別著急,南洋距離我大梁國有多遠,你也是清楚的,遠水解不了近渴,”
林逸突然又問道,“阿育國的李佛,你是否有了解?”
達格猶豫了一下道,“王爺,這阿育國自從被西夷滅國之后,李佛皇帝便掛帆出海了,海上的人依然對其尊敬有加。”
“那就更好了,”
林逸想了想道,“你回程的時候,可以聯系一下李佛,把我的話傳過去,一千萬兩銀子,本王幫他復國,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他可不是他老子,為了所謂“天朝上國”的面子,做冤大頭。
更何況,他現在缺錢!
缺很多錢!
金銀自然是越多越好!
至于會不會引起物價飛漲,錢幣貶值,就不是他能知道了!
畢竟他不是學經濟學的。
如果真要考慮,他也是以后的事情。
大不了對外擴張,這是從古至今,解決經濟危機的最佳方法。
“一千萬兩嘛.....”
達格一下子就陷入了沉吟。
表面上是讓自己傳話給李佛,但是這話又何嘗不是對自己說的?
一千萬兩就可以復國嗎?
林逸笑著道,“行了,天熱,估計你也乏了,回驛館休息去吧。”
“下臣告退。”
達格說完就領著一眾使臣出了金鑾殿。
甘茂突然出列道,“臣以為,這南洋遠在海外,實不宜宣揚國威。”
出征就得要錢啊!
他這個戶部尚書從哪里能湊來這么多錢?
如果和王爺真要海外揚威,起碼要等到他致仕吧?
“我不要你以為,我要我以為,”
林逸好像完全沒看到甘茂的臉色,大大咧咧的道,“你以為我要宣揚國威?
我要的是賺錢!
賺很多錢?
你這個戶部尚書,也不明白?”
“老臣......”
甘茂老臉漲紅,“如今國庫空虛,還請王爺三思!”
賺不賺他不知道!
但是,出錢要找他的啊!
“行了,少愁眉苦臉的,這事之后再議,”
林逸打著哈欠道,“退朝吧。”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一場雨過后,便是秋分。
北方來了,天漸漸陰冷了起來,林逸也不敢穿大褲衩了,不過也沒有穿長衫,學著尋常百姓,裹著襖子長褲,行走在安康城的大街上。
許多商販的攤位上都擺放著玉米、番薯、土豆、大白菜,都是剛剛從地里出來的,看著都非常新鮮。
林逸買了一個考紅薯,一邊走一邊吃,對著跟在后面的梁遠之道,“今年的秋收工作,不能耽誤,有些家庭勞動力薄弱,就讓兵部組織各地官兵參與秋收,他們是拿的餉銀都是百姓給的,為百姓做點事也是應該的。”
“王爺,過幾日便是沙場點兵,秋季比武,恐怕各地的官兵都很難騰出功夫。”
與林逸不同,梁遠之穿著一襲白色長衫,翩翩公子的模樣,與林逸形成了鮮明對比。
林逸的鼻子一抽一抽,總感覺有鼻涕在鼻子里,他總想用手給擤出來,但是大街上人來人往,左右又有便衣侍衛,讓人看見總不好意思。
他雖然不怎么要臉皮,但是還是挺有素質的。
走了半晌,沒有遇到合適的擤鼻涕的地方,走到一處拐角,偏偏又看到一灘水漬,再抬頭看看墻面上的那條水線,一下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皺眉道,“讓安康府在城內多建一些公共廁所,人有三急,現在還到處大小便,成何體統。”
大梁國壓根就沒有公共廁所的概念!
所謂的公共廁所,還是自己在白云城普及開的。
眼前回了安康城,安康府就按照白云城的方式建了一些廁所,但是依然不夠用。
許多人憋不住了,依然是隨地解決。
林逸遇到這種事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
梁遠之聽見這話后,訕笑道,“王爺,眼前安康府的銀錢不足,這個月捕快的餉銀還沒發出來呢。
據說,這馬頡正在拍賣城外的兩處地,就靠這點賣地錢過日子了。”
哪里還有什么錢建公廁!
林逸不解的道,“這里可是我大梁國的都城!
安康府能窮成這個樣子?
每個月收的稅呢?”
梁遠之恭恭敬敬的道,“王爺,舊城改造、拆遷、建學校,到處都是花錢的地方,據屬下所知,馬頡大人已經掰著指頭在花了,依然捉襟見肘。”
“這一個個的也不知道都是怎么混的,”
林逸忍不住嘆氣道,“那今年的溫室大棚建設的怎么樣了,這個沒有耽誤吧?”
“王爺,溫室大棚是科學院給的錢,馬大人倒是躲了個清閑。”
梁遠之實話實說。
林逸發狠道,“讓戶部的人出個條承,對全國的青樓和賭場課以重稅。”
取締是不可能取締的。
但是,讓他們蓬勃發展,又非林逸的本意。
既然如此,林逸就決定讓他們為大梁國的稅收做貢獻。
至于會不會加重老司機和賭鬼的成本,那就不是他考慮的了。
“王爺英明。”
梁遠之笑著道。
“你們啊,再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再開財源了,”
林逸很是無奈的道,“百姓沒錢不如狗,我又何嘗不是呢”
梁遠之低著頭。
肯定是沒聽見的。
林逸把紅薯皮扔到一旁的韓德慶的手里后,接著道,“代王前些日子也去白馬寺了?
只是單純進香?”
韓德慶笑著道,“王爺,白馬寺左右有個尼姑庵,代王與一個妙齡尼姑惺惺相惜,引以為知己,代王時常去探望。”
林逸瞪大眼睛道,“他還有這個癖好?
我以前居然不知道。”
韓德慶道,“王爺,代王的生母惠妃原本就出自天寧寺。
圣上對其寵愛有加,代王受賢惠影響,亦是一心禮佛。”
“你不說,我都快把天寧寺給忘了,”
林逸笑著道,“我以前還去過好幾次呢,里面的尼姑很多都挺漂亮的。”
天寧寺其實并不是單純的尼姑庵。
皇帝三宮六院,不敢說各個國色天香,但是絕對是沒有幾個丑的。
老皇帝活著的時候,兒子們有想法都不敢付出實踐。
一旦老皇帝嗝屁了,繼位的新皇帝,就開始把以前不敢干的事情干了一遍。
但是礙于倫理,又不好光明正大。
于是,就玩了一出戲碼,讓自己喜歡的妃子入天寧寺當一段時間尼姑。
之后,改了名后,再重新迎入宮內。
代王的圣母惠妃就是這個情況,她原本是永光皇帝的淑女。
他老子德隆皇帝看中后,就直接送入了天寧寺,之后重新走一遍選秀流程,封為惠妃。
流程對了,誰也不能說個“不”字。
林逸進安康城以后,他也遠遠的看過兩次惠妃,一身素衣,不施粉黛,四十來歲了,依然跟少女似得。
老八楚王,曾經就躍躍欲試,奈何這惠妃生性高冷,又兼武功高強,直接把老八揣進了河里。
老八有苦說不出。
林逸吸取了老八的慘痛教訓,從來不敢找惠妃搭話。
即使是現在也是如此。
何必去討那個嫌呢?
回到和王府,小丫頭離著老遠就沖著他顛顛跑了過來。
“這走路越來越穩了啊,”
林逸把姑娘抱在懷里,堅持不懈的教她說話,“喊爸爸。”
“啊......”
小姑娘不為所動,只對著林逸身后的紫霞咯咯笑。
“對你真的是不能有一點指望啊。”
林逸心里還是挺欣慰的。
起碼沒有再喊“娘希匹”。
這些日子他已經不在孩子面前說臟話了,現在看來成果顯著。
紫霞接過來小丫頭,對著林逸道,“王爺,郡主聰明伶俐,已經能喊很多詞了。”
“希望慢慢進步吧,”
林逸鼻子依然不舒服,看著從院外引進的溪水,直接蹲了下來,把腦袋悶了下去,一陣呼嚕呼嚕,鼻子這才痛苦的了許多。
紫霞擔憂的道,“王爺,你是不是受了風寒?”
林逸道,“還真有可能,你抱著孩子還是離我遠一點吧,要是病毒性的,說不定就傳給她們了。”
此刻也熄了去看兒子的心思。
紫霞道,“王爺,我去給你熬點姜湯吧。”
“不用了,”
林逸依然抽著鼻子,“算了,我就不待家里了,省的到時候你們跟著我倒霉。”
不等紫霞說話,就再次出了王妃。
“王爺.....”
韓德慶本來要下值了,想不到王爺這會還會出門。
林逸擺手道,“讓別人跟著我,你自己回去休息吧。”
有些人在享受996福報。
而韓德慶這些人卻是比996還拼,跟在他身后,幾乎是沒日沒夜。
一個月撐死也就休那么幾天。
自己實在不好意思再耽誤他時間了。
“謝王爺體恤。”
韓德慶沒有客氣。
他算是摸透和王爺性子了,越是客氣越是招和王爺煩。
吩咐譚飛和雷開山兩句話后,便回家去了。
后山,關小七的牲口圈越發熱鬧了,羊叫聲,牛角聲,彼此起伏。
林逸甚至還聽見了狗叫聲,進了院子果然發現了一條沙皮犬。
“你老子對貓狗過敏,還養這些?”
“他不過來才好呢。”
關小七氣鼓鼓的道。
“你們父女鬧矛盾了?”
林逸詫異的道。
關小七冷哼道,“沒有。”
林逸瞧了一眼對著他齜牙咧嘴的沙皮犬,“挺兇的,從哪里來的?”
關小七道,“府里的人不是在到處驅趕山上的流浪狗嘛,它也是個可憐的,知道躲我這里,我就沒舍得敢它,養著唄,它也是很中用的,還能幫我看著牛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