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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6、真有礦繼承

  那干癟的眼眶雖然已經無法重見光明,但是,卻不再潰爛感染的困擾。

  當時林逸用簡單粗暴的思維,把“真氣”的作用理解為高溫殺菌,也就坦然了。

  可是,煙花之地感染的是病毒!

  病毒寄生在活細胞里,真氣再怎么厲害也沒用吧?

  所以,及至到今日,他都始終覺得這陳喜蓮在往神婆的方向發展。

  不過也不去揭穿,封建時代的醫學本來就有安慰醫學的屬性,磕頭有廟門,燒香有目標,要是不會一點土醫、巫醫、神婆等驅鬼、辟邪的把戲,都不好混。

  他來到這個時代,也篤信科學,甚至在三和發展科學。

  可身為三和藩王,每年的拜天、祭天、祈福這些活動,他都是必須要參加的。

  什么?

  不參加?

  你這個藩王分明是不盼著百姓好啊!

  很容易丟人心的!

  做多少好事都彌補不了百姓那“脆弱”的心靈。

  他這個藩王做的也不容易,向來是小心又小心,謹慎再謹慎。

  絕對不碰觸百姓的核心原則。

  他如今對待封建迷信的態度就是不提倡,不反對,不鼓勵,不支持。

  “多謝王爺,”

  胡士錄聽見林逸這么說,終于長松了一口氣,“陳喜蓮雖是個女子,可是天資不錯,甚至還在臣之上,臣早就把從王爺那里學來的病菌、婦產、兒科知識都教給了她。

  臣可以斗膽說一句,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他越說聲音越大!

  畢竟這一切都發自肺腑。

  如果王妃不出現難產,他這個神醫就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

  論順產接生,他這個徒弟可謂是天下第一!

  “原來是真正的婦科圣手,”

  林逸笑著道,“在本王這里沒有女子不能做官的道理,回頭事情辦完了,你這兩個徒弟就在衛生部安排個職務吧,什么官我不管,起碼得四品以上。”

  “啊.....”

  胡士錄嚇了一跳,“這恐怕不合規矩。”

  如今的官場已經不同于往日了,嚴格執行“逢公必考”的政策!

  即使是何大人也不是想提拔誰就能提拔誰了!

  這種政策利好既得利益者!

  他昨天還見到王小栓得意洋洋的說:老子辛虧做官早。

  放到以前,王小栓這種條件,別說做九品圉長,就是馬夫都做不了!

  如今,他要是直接升了自己的兩個女徒弟,吏部不說,就是何吉祥大人那關都過不了!

  一切都是有規矩的,不能壞了規矩。

  林逸卻擺手道,“規矩是本王定的,本王說合就合,說不合就不合,你也別那么多廢話了,就這么定了吧,希望她們能夠為我大梁國的產科事業做出自己應有的貢獻。”

  “謝王爺!”

  胡士錄再次噗通跪下,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和王爺說的是對的!

  得看規矩是誰定的!

  屋子里的慘叫聲透過緊閉的門窗,愈發大了。

  林逸緊張的看著不時拉開門,從里面進進出出的丫鬟,攥著的手心,已經緊張的出了一層汗。

  “王爺,娘娘自己有功夫在身,身子很是硬朗,王爺也不需太操心,”

  明月小心翼翼的道,“再說,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你還是先在旁邊歇著喝點茶吧。”

  “行,”

  林逸忘了一眼院子里的石凳,走到樹蔭底下,徑直坐下后,直接接過明月遞過來的茶盞,一邊吹拂著茶葉一邊道,“這次王妃是受老罪了。”

  他曾經聽一個朋友說過,無痛才是人類之光!

  可惜的是這個時代根本不可能!

  不管是平民百姓,還是達官貴人,壽命基本沒有太大區別。

  像他這屆皇子,居然能活到奪嫡的十幾二十,簡直就是奇跡。

  “王爺,”

  胡士錄小心翼翼的道,“陳喜蓮擅長運用真氣,娘娘自有真氣護體,大可減輕一些痛苦。”

  “真氣又不是萬能的,”

  林逸嘆氣道,“你沒有聽見她的叫聲?

  這么一小會,估計痛的不成樣子了。”

  隱隱的,林逸有點后悔。

  這些日子真的冷落胡妙儀了!

  她一個孕婦,在懷孕時期有小性子很正常,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堂堂的攝政王,跟她去計較,像什么樣子?

  因為自己影響了她的心情,進而影響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再生出來個傻子,他都沒地哭去!

  短短的這么一瞬間,他真的想了很多。

  如果還有二胎,他保證對胡妙儀一定多一些耐心和呵護。

  “王爺說的是。”

  胡士錄猶豫了一喜,終究還是沒有反駁。

  在醫術上,這位和王爺是他的半個老師,如果沒有和王爺,他就沒有今天的成就。

  他就不相信和王爺不知道,如果沒有真氣護體,王妃的慘叫聲會比現在大幾倍!

  甚至一直不會有停歇。

  王爺什么都知道,此刻只是故意為難他罷了。

  他要是敢回嘴,依照他對王爺的了解,他不會有好日子過。

  “按說王妃的預產期倒是恰恰好的,”

  林逸把茶盞放下,沉吟了一下道,“瓜熟蒂落,再好不過了。”

  “多謝明月姑娘,”

  對于明月遞過來的茶,胡士錄特意起身接過,“有勞姑娘了。”

  他大著膽子,再次看了一眼明月的眉眼。

  心里不禁暗暗叫苦。

  這位姑娘顯然已經不再是處子之身了!

  誰能奪得了他的身子?

  如果是外人,這女子基本不可能再繼續留在和王爺身邊,顯然是和王爺近水樓臺先得月!

  他有裝作不經意的掃了一眼明月的小腹,心里更是不安了。

  估計過些日子,就得過來給這位姑娘把脈了。

  心里想著,這些事情要不要通報于何吉祥和陳德勝等人。

  畢竟他們才是最盼著和王爺早日有子嗣的人。

  但是,只是略微一思索,他就把這個想法給拋到腦后了。

  不管是明月,還是紫霞,都只是個丫頭。

  即使王爺寵愛有加,又能怎么樣?

  至于王爺將來登大寶?

  三千佳麗,更沒有她們的事情了。

  想來想去,他都不能摻和這種事情。

  “胡大人,你這話我不愛聽,你以前在府里的時候可是沒有這么客氣的,”

  明月笑著道,“你是名滿天下的神醫,以后我要是哪里不爽利了,還得有求于你呢。”

  “姑娘嚴重了,在下不敢當。”

  胡士錄低著頭,再次把明月的話在腦子里過了好幾遍。

  這話是幾個意思?

  你身為九品巔峰!

  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生病?

  如果有不爽利的一天,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懷孕!

  九品巔峰,當世武者!

  只要懷孕了,基本和普通婦人沒有什么區別了,吃不下去東西,吃了也會吐,身子也會有莫名的疼痛的地方,臨產那天也同樣需要穩婆。

  或者,這只是明月的一句客氣話?

  自己是多想了?

  屋子里,胡妙儀的慘叫聲從中午陸續持續到下晚。

  太陽接近落山。

  晚霞灑在和王府琉璃瓦片上的時候,和王府的第三進院子里傳來一聲響亮的啼哭聲。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是位郡主!”

  滿頭大汗的陳喜蓮跪在地上,舉著手里的襁褓。

  和王府眾人鴉雀無聲。

  居然是個郡主!

  朝中大臣得多失望?

  三和軍民得多失望?

  和王爺得多失望!

  不少人都不敢抬頭看和王爺的臉色。

  他們能想象的到,此刻的和王爺應該多么的難受。

  他們害怕和王爺發怒。

  雖然他們沒有見過王爺真正發怒的樣子。

  “哈哈.......”

  眾人突然聽見了一陣大笑聲。

  這是和王爺的聲音,他們是不會聽錯的。

  他們只聽見和王爺喃喃道,“女兒,我林逸何德何能,居然會有自己的女兒!”

  這話聽著怪異。

  但是只有林逸自己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自己上輩子只是個癱瘓的廢物!

  這輩子重活一回,居然有了一個女兒,怎么都感覺不真實。

  他不配!

  真的不配!

  他這種連活著都不配的人,怎么就配有女兒的?

  他顫抖著的手,在明月的幫忙下小心翼翼的接過襁褓,看著里面那皺巴巴,紅撲撲的小臉,笑著道,“好丑啊......”

  跟網上的人說的一樣,小孩子剛出來都跟猴子似的。

  “王爺,”

  陳喜蓮篩糠似的發抖道,“郡主還沒長開,過兩日就好了。”

  “哈哈.......”

  林逸的笑聲更大了,“她肯做我林逸的女兒,真的是很給面子。

  那我以后定然也不能教她失望。

  以后啊,她說什么都是對的,她往東去,本王就不往西走,她說抓雞,本王就不攆狗。”

  聽見林逸這話后,眾人趕忙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王爺千歲千千歲,郡主千歲千千歲!”

  他們不明白。

  一個女兒而已!

  和王爺為什么會這么高興?

  居然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震怒!

  “來人!”

  “在!”

  眾人異口同聲的道。

  林逸看著懷里熟睡的孩子,頭也不抬的道,“本王喜得軍準,圣上喜得玄孫,當與民同慶。

  傳令下去,大赦天下!

  郡主初來乍到,本王替她攢氣運。”

  嫌棄孩子長的丑,他居然舍不得放下。

  “王爺!”

  回應這話的居然是何吉祥,王爺初掌朝綱之時就已經大赦過一次!

  如今反復無常,律法還有何用處?

  林逸依然看著懷里的孩子笑著道,“別以為本王不知道,這監牢里有多少冤假錯案,你們能力有限,總是掰扯不清。

  與其這樣,就不要再繼續關押人家了。

  這也是給你們三司衙門一個臺階下。”

  他本以為自己是明君,會打造一個吏治清明的社會。

  事實證明,他想錯了。

  何吉祥或者謝贊、陳德勝都不是好人。

  不管嘴里怎么把百姓的地位吹破天,也都是為了他林氏的封建統治。

  民能載舟亦能覆舟這種鬼話是不能信的。

  本質上來說,老百姓只能是“狗”。

  是利用工具。

  所以,這安康城的牢獄里,但凡有不利于他這個“攝政王”統治的話和行為,最終的結果都是進監牢。

  林逸很不喜歡這樣。

  他新修訂的《梁律》簡直就成了擺設。

  “王爺!”

  何吉祥突然出聲,可是看到林逸望過來的眼神,只能趕忙道,“王爺英明!”

  他們王爺很好說話。

  但是前提是不能惹毛了。

  真惹毛了,和和王府那頭黑驢沒有區別,六親不認,一路撅蹄子。

  林逸道,“那要怎么樣?”

  “臣遵旨!”

  見何吉祥都服軟了,眾人異口同聲的道。

  “王爺,”

  一直跪在地上的陳喜蓮道,“外面風大,請王爺允郡主進屋。”

  “去吧,”

  林逸對懷里的孩子再有不舍,終究還是交給了陳喜蓮,“好好給郡主洗一下,有臭味呢。”

  他想著大概是在羊水里泡的時間太長了。

  “是。”

  陳喜蓮諾諾不敢言。

  廂房的大門再次合上。

  林逸看向跪在地上的何吉祥,笑著道,“起來吧,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時候過來的。”

  然后坐在石凳上接連灌了好幾口茶。

  “聽說娘娘今日臨產,臣等不敢懈怠,”

  何吉祥站起身后,攙扶起旁邊的陳德勝,坐在林逸的對面,笑著道,“如今娘娘與郡主平安,實在是可喜可賀。”

  林逸白了他二人一眼,笑著道,“你們知道的,本王不喜歡猜啞謎,有屁話趕緊說,省的大家都累。”

  何吉祥沒有說話。

  陳德勝卻笑著道,“王爺至今未有子嗣,我等不能不擔心,還望王爺早做思量。”

  “子嗣?”

  林逸淡淡道,“我剛得了郡主,你們卻說我沒有子嗣,這是什么意思?”

  “這......”

  陳德勝望向何吉祥,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迷茫和不解。

  女子什么時候算得了子嗣?

  別說皇家,就是普通人家,只要沒有男丁,就是絕后!

  難聽一點說,就是絕戶!

  在民間,罵人最難聽的話就是:絕戶!

  與之相比,問候十八代祖宗,根本就不算事!

  沒有了子嗣,才是對十八代祖宗最大的侮辱!

  “本王在三和一再強調男女平等,”

  林逸瞇縫著眼睛,看向二人,“你們都當耳旁風了?

  女兒就輸給男兒了?

  你們也是飽讀詩的人,易女王閃爍古今,多少男兒能比得上?”

  自己雖然有皇位,有礦需要繼承,但是不一定就需要是兒子才能繼承吧?

  女兒就不能繼承了?

  他實在搞不明白這些人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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