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子北佬,真的是狗膽包天!”
韓東旭從梁慶書身后露出了腦袋,“這次必須以血還血!
不然以為咱們三和人好欺負呢!”
旁邊的黃道吉同樣跟著憤憤不平的道,“說的是啊,北佬確實越來越囂張了,不給他們點顏色,確實是不行了。”
他們這些三和供應商之間,平常自然少不了勾心斗角,爾虞我詐,但是,出門在外的時候,他們卻是一體的,復雜的戰場情況下,使得他們不得不團結。
除了三和人,所有的人都是外人!
更何況,黎三娘的成衣鋪中的婦人們,都是他們的親戚或者相熟的鄰居,如果不為她們報仇,是沒有臉面返鄉的。
“三娘,說句不中聽的話,你還是大意了,”
孫瘸子把煙袋往墻上磕了磕后,嘆氣道,“早跟你說過,成衣鋪不能全是女子,你就是不聽,要不然這些北佬是沒有這么容易得手的。”
三和尚武成風,是個人都會個一招兩式,但是真正功夫好的,還是男人居多。
畢竟婦人們要洗衣服、做飯、帶孩子,這些占用了絕大多數時間。
同時,她們也沒有男人那么癡迷武功,也不會想著什么仗劍走天涯,所以功力自然沒有男人精進。
這次黎三娘成衣鋪從三和送貨來的,大多數是婦人,武功最高的兩個五品,還是半大小子。
梁慶書見黎三娘淚眼婆娑,便朝著孫瘸子擺擺手道,“眼前倒不是追究誰對誰錯的時候,咱們啊,不能讓這些人白白的丟了性命。
三娘沒去衙門報案,但是咱們都知道了,沈將軍就不可能不知道,還是得按照沈將軍的章程來。”
王小栓道,“你們等會吧,我先去打聽一下。”
正要轉身出門,便聽見有人喊道,“王坨子來了。”
他抬起頭,看到了從墻頭上躍進院子里的王坨子。
將屠戶急急忙忙的問道,“是沈將軍讓你來的?”
王坨子點點頭道,“這么大事情,沈將軍怎么可能不知道。
這事你們想怎么辦?
我也好回去回復將軍。”
韓東旭道,“聽你這意思,沈將軍同意我們自行解決?”
“不然我來干嘛啊?”
王坨子嘆口氣道,“沈將軍很生氣,從南到北全是咱地盤,還是讓人給截了,丟人不丟人?
沈將軍說了,只給你們兩天時間,抓不住人,他就另外派人了。
否則這就是丟三和的臉,丟三和的臉,就是丟王爺的臉。
后果怎么樣?
不需要我多說了吧?”
“只要能找到人,根本就不需要兩天,”
王小栓拍完胸脯后接著道,“抓他做什么?
老子直接砍了腦袋!”
王坨子冷哼道,“當然是砍頭示眾,以儆效尤!
金陵城劊子手也有祖傳的手藝,比尤麻子的刀還要快。
再說,斬草不除根,萌芽依舊發,你們一股腦都殺了,幕后的主使找誰問去?”
梁慶書道,“既然如此,我這就安排人出城,打聽賊人的下落。”
王坨子笑著道,“不用了,等方皮的消息就好了。”
說完飛身上了房頂。
梁慶書等他躥上房頂消失不見后,冷哼道,“這小王八蛋估計忘記自己姓什么了,居然敢在老子面前擺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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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東旭嘆氣道,“人家馬上就要升參軍了,而我等還是平頭百姓,人家當然有這個資格了。
不服氣,也得忍著。”
黃道吉大聲道,“各位,別再愣著了,吹哨點人手吧。”
把掛在胸口的木哨子提溜出來放在了嘴巴邊,鼓著腮幫子吹,一陣陣尖銳的聲音在院子的上空回蕩。
接著孫瘸子、將屠戶、梁慶書等人也開始吹起了哨子。
哨音未落,院子里就多出來了十幾個人。
然后這十幾個人開始繞城吹哨子。
到中午的時候,各家供應商的民夫們聚集在金陵城的南門外。
雖然不少人回了三和,但是眼前在這里的,依然有二千多人。
梁慶書等人早就商量過的,只留六品以上,低于六品的,一個不要。
不管其他人高興不高興,最后只選了七十六個人出來。
他們終于等來了騎在馬上的方皮。
“小王八蛋,人在哪呢?
打聽出來沒有?”
孫瘸子拿孤兒院的孩子當自己親生的,對方皮這些崽子從來不客氣。
方皮笑著道,“大伯,你別急啊,上馬跟上我吧。”
帶頭策馬而去。
負責領頭的黎三娘與王小栓翻身上馬,急忙追了上去。
六品以上的民夫們緊隨在他們身后。
官道上一時間塵土飛揚。
嚇得不明就里的百姓紛紛避讓。
他們知道金陵城眼前被“南蠻”占了,他們輕易是不敢招惹的。
眾人行了二十里地,此刻太陽已經漸漸落山。
方皮在一片竹林前停下。
從竹林里鉆出來一個老漢,沖著方皮拱手后,指了指竹林旁的一條岔路。
方皮下馬,然后轉過身對黎三娘和王小栓道,“我武功低微,就不去湊熱鬧了,你們自己去吧。
小心一點,里面可有兩個七品,而且還得抓活的。”
王小栓冷哼都,“哼,除非今天來的是大宗師!”
他們這么多人,大宗師之下,絕對可以摁著打!
他有這個自信。
“那就請吧!”
方皮一揚手,王小栓就帶頭策馬沿著岔路往山上去了。
他坐在道旁,百無聊賴之下,拿著一根茅草逗弄腳下的螞蟻。
打斗聲距離越來越近。
他想了想,還是站起身躍上了一棵大樹上。
他還是只是一個腳夫。
潘多說過,作為一名腳夫,打探消息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保命,惹不起的人,一定要躲著。
否則,讓人抓住了,他這個性子在毒打之下,是守不住秘密的。
在樹上,他看到王小栓揮舞著一把斧頭與一根黑衣大漢打的不可開交,接著有五六個民夫從山上沖下來,與王小栓一起圍攻那個大漢。
大漢欲逃,可是一把大刀,一把斧頭已經砍在了他雙肢上,慣性使然,身體前沖,匍匐在地上,兩條斷還在原地筆直的站著,血飆的老高。
一名七品就這么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