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終南山下(上)
第025章終南山下（上）
劉信與蕭何商議了許久，最終決定在渭水河岸選址建立第一座官營造紙工坊。
除了劉轂擔任造紙工令外，劉信也為造紙的匠人，干雜活的苦力爭取到了不錯的待遇，其中也有不少；魯班社成員擔任了低級的小吏。
整個造紙工坊自然也都充滿了劉信色彩。
接下來劉信的日子就過得舒服了很多。
有劉信與贏箬的聯合聲明，全旭在上郡平叛的軍事行動進行得十分順利。其中最大的一股反叛勢力已經被擊潰，但又蔓生了許多小股反對力量。
全旭認為，解決這種辦法的有效措施，便是在各鄉各里成立弓箭社團。依靠那些渴望安穩生活的百姓力量來對抗那些暴亂分子。
全旭將自己的建議寫在了公文中，送到了相國府中。劉信作為內史，加上其軍事上的威望，蕭何也邀請來參與上郡平叛的討論。
劉信十分贊同全旭的意見，不僅如此，劉信還認為應該為那些缺乏武裝的鄉里，配備硬弩強弓，將那些殘破的鄉里進行合并，確保各里都能夠有一定程度的抵抗反叛武裝的能力。
劉信的意見最終得到了尊重，全旭在上郡的軍事行動進行得更順利了。
曾子書主持的宗學也因為有了充裕的資金開始建造。劉信與申公培、穆生、白生三人約定好了，待學室建成后，希望由他們來教授劉盈等一群孩子讀書。
申公培三人自然樂意之至。
如今天下大勢已經分得清楚，非項即劉。申公培三人自是將寶押在了老劉家。
漢王將來登基，劉盈等便都是宗室子弟。誰負責這些孩子的教學，誰就可能成為帝師，從而可以更好地宣揚自己的學術主張。
其實這在早一點的時候，便已經儒生叔孫通向劉邦提出來了，卻換來劉邦的破口大罵說：“大丈夫當提三尺劍，縱橫天下，何必學儒？”
顯然，在這個動亂尚未結束的年代里，劉邦將全部注意力都用在了消滅項羽身上，暫時無心為宗室子弟辦學。
在聽聞了劉信有興辦宗學的想法后，許多人都是暗自擔心的。
劉信出身法家，恐怕將會采用法家思想來教授宗室子弟。胡亥便是跟隨趙高學習律令，最后變得暴虐殘忍，秦因此二世而亡。
不少人因此向呂雉施加影響。
呂雉其實也擔心劉信親自來教授自己的孩子。她擔心劉信若真做了劉盈的老師，恐怕會惹來劉邦對劉盈的不滿。但她又不敢與劉信說這些事情。
因為呂雉聽別人說，學術之爭，有時候比奪妻之恨還要嚴重。劉信能夠為法家的信仰放棄了晉王之位，顯然也是將法家道統看得十分重要的。
可在劉信邀請申公培等人為劉盈等人的老師，看來劉信的手腕還是一如既往地靈活的。呂雉的這點擔心就完全就沒有必要了。
劉信自然也明白自己在劉邦心中恐怕是惡感滿滿。他若真做了劉盈的老師，劉盈這太子之位估計又要有一番折騰。
但更重要的一點卻是，劉信也有自己的施加影響力的方法。
對，還是那本秦始皇他爸呂不韋。
秦始皇他爸呂不韋是淺顯的故事背后，卻被劉信藏了許多私貨。劉信期待這本書將如后世的紅樓夢一般，看了官府便要砍頭，依舊會有讀書人藏閱。
就如后世初中生，班主任口口聲聲告訴武俠小說是毒品，是戕害學習的罪魁禍首一般，可依舊有許多學生會將借來的武俠小說藏在課本下面觀看一樣。
劉信便是將秦始皇他爸呂不韋定義為這樣的一個讀物。讀者在被故事代入進去后，也將不知不覺地接受劉信的思想。
劉信又將內史的俗物丟給了司馬、長史去做，抓大放小，多余的閑暇時光都拿來陪贏箬了。隨著贏箬的肚子漸漸隆起，劉信這才終于有了些初為人父的感覺。
劉信每天早上與贏箬一同吃了早餐，便帶著贏箬一同步行至豐陽里，拜見太公、張氏。在豐邑里吃了午餐，便又與贏箬回到向陽里。
生活過得樸實無華且枯燥。
直到劉信從肚皮上摸出了贅肉來時，劉信這才驚醒。必須為自己找點兒事情做，不能再這樣渾渾噩噩下去了。
贏箬也說自己厭倦了劉信的陪伴，耽誤自己讀書。最近秦始皇他爸呂不韋出第二部了。
與第一部不同，第二部由贏箬指導張生、周負編纂完成的。第二部分是工科生的思維。寫道主角呂不韋來咸陽城，為嬴異人鋪路，與一工匠論述天下財富是農？是工？是商？提出了天下無農不穩，無工不強，無商不富的思想。
劉信既被贏箬從家中趕來出來，一時間不知道該往何處去，沿著大街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間來到了西市。
天色已經不早了，太陽西沉。集市正漸漸冷清下來。劉信看到薄昭陪同著虞姬從西市門口出來。
虞姬雖然算作俘虜，但還算是相當自由的。甚至可以出城，但必須有人陪同。
只是卻不該是薄昭。
薄昭在此碰到劉信，也是大呼倒霉。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硬著頭皮，帶著虞姬朝劉信走了過來。
卻被劉信劈頭蓋臉一陣詢問：“衛隊現在變得那么清閑嗎？淪落到要你這個衛隊長來陪虞姑娘散心？滾回去，將你的兵練好，明日我會到校練場。若不過讓我滿意了，你就等著挨板子吧。你姐姐求情也不頂用！”
薄昭灰頭土臉地走了。
虞姬笑盈盈看著薄昭逃走，復又朝劉信看去道：“怎么不繼續在家陪著你的妻子？卻來找我們的麻煩？”
“小株現在人在哪里？”
“你總不能讓她繼續留在這里看著你和贏箬秀恩愛吧？她說要給你選一塊風水寶地，準備等你死后，將你埋在那里。”
看著虞姬臉上不曾散去的笑容，劉信無法猜測虞姬的話語中幾分是真，幾分是假。他又是不敢繼續深問下去。
劉信道：“我先送你回去吧。”
如今薄昭被劉信斥走，只能由劉信自己來送虞姬回府中了。
路上，虞姬問劉信：“你覺得自己還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