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這馬有毒
不一會，他們走近，鐵欄邊緣守著二十位持槍中年男子。
“嘉麗爾，領隊已經跟我們說明了情況，讓你帶著新加入的三人先去登錄信息，再分配住所和工作任務。”值班隊隊長語氣溫和對著女子述說，很明顯的老牛想吃嫩草。
“好的，埃文隊長。”嘉麗爾輕緩一笑回應。
正當她帶著兄妹三人準備進入鐵欄里面時，一匹白馬邁步走近。
“喲？小丫頭，你怎么大半夜跑到基地外面？萬一遇到壞叔叔將你綁去做媳婦，小心欲哭無淚！”
白馬張嘴說著一口流利的北大陸通用語言克蘭斯語，還有幾分貴族口音，發現莫文直勾勾盯著自己，輕蔑道：
“看什么看？沒見過這么帥的馬！信不信馬大爺一個飛蹄踹死你！”說完，它瀟灑地甩了一下額頭劉海，露出一排白白牙齒。
鐵欄旁，剩余十九位持槍男子似乎特別畏懼白馬，紛紛躲得遠遠地。
臥槽！這，這馬會說話！莫文膛目結舌，驚愣不已。
白馬瞇起眼睛，打量著三人，嗓音富有磁性道：
“馬大爺記性很好，你們不屬于竹林基地的成員，也不像廢土區域幸存者，你們肯定是外界被放逐類審判的罪犯，說！犯了什么罪，盜竊、搶劫、猥褻、殺人、放火、拐賣孩童？！”
嘴角抽了一下，莫文深吸一口寒氣，入戲慌張道：
“我，我們得罪了貴族，被人誣陷，放逐類審判到蘭蒂斯的。”
踱了兩步，白馬認真嚴肅道：
“根據馬大爺的直覺，你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人，他們看著還行。”
不是好人？
此刻，莫文心里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被一匹馬說成不是好人，那感覺，要多別扭，有多別扭。
這匹馬怎么會說話？不科學啊，呃，北大陸不講科學，難不成它是某件禁忌物品？莫文邊大膽猜測，邊苦笑搖頭：
“我真不是壞人。”
白馬看了看他手里細劍，又看了看他衣著打扮，調侃道：
“有細劍、有血腥味、有煙火味，你騙誰呢，馬大爺眼睛是雪亮雪亮地，看，閃閃發光的亮！”
望著近在咫尺的馬眼，講真，莫文覺得這家伙不但嘴欠，而且欠揍。
他悄然釋放精神力感應白馬，卻感應不到任何異樣，只有三種可能性：一是這馬只是普通生物；二是這馬掌握規避感知的能力，許多禁忌物品都存在規避能力；三是：這馬屬于病毒感染后的特殊存在。
第一種可能完全可以排除，張嘴說著克朗斯特語的馬，會是普通生物？第二種可能也不大，想到第三種可能，莫文“好奇之魂”被勾起。
廢土區域蘭蒂斯王國，偶遇一匹會說話的馬，在外界絕對稀奇。
輕咳兩聲，埃文隊長表情恭敬，九十度彎腰行禮，喃喃解釋：
“玉馬大人，他們是三兄妹，奧魯克領隊外出遇見的幸存者，大概正南方向半小時路程…”旋即，埃文隊長詳細敘述了一遍所知情況。
沉吟片刻，白馬一本正經道：
“小子，馬大爺對外說了多少遍，不準叫我玉馬！‘玉’那種光滑的東西，哪里有你馬大爺白毛柔順！…記住，叫吾白靈天馬，否則馬大爺一飛蹄踹死你！”
說著，白靈天馬用碩大鼻子嗅了嗅莫文，嘀咕一句：
“血腥味還挺重，應該殺過不少人，或者進化者。”
嘉麗爾嘴角僵硬，牽強笑笑道：“白馬大人，時間不早了，我先安排他們去登錄信息，分配住所和工作任務。”
她扯了下莫文衣袖，并對著慢慢緩過神的羅修斯、貝琳婭頷首致意。
“等等！”
百靈玉馬雙眼轉動，邁著四肢馬蹄，突兀擋住幾人去路，瀟灑一甩劉海，略帶威嚴吩咐：
“你帶著這兩個小屁孩去登錄信息，這小子我來負責，不準反駁！”
“這…”嘉麗爾欲言又止。
糾結兩秒，她目光同情看向莫文道：
“放心，我會幫你安排好弟弟妹妹，白馬大人不會傷害你。”
“哥，我們…”羅修斯口吻附帶征求。
“你們先去吧，待會我來找你們，記住我的話。”莫文以隱晦語言提醒著兩人別暴露他的真實身份。
羅修斯牽著妹妹和駱駝，跟隨嘉麗爾進入竹林基地鐵門內。
空曠圍墻邊緣，青竹翡翠欲滴，陰風吹拂，陣陣寒意席卷全身，莫文遠望城市里隱約的燈火，真不想與這匹看起來特別不靠譜的馬交流！
“小子，跟我來。”白靈天馬撇了他一眼，又瞪了一眼膽小的值班成員，噠踏，噠踏，邁步進入城市，但沒有直行，而是朝左側走。
莫文緊握劍鞘和鑲金手杖，走了五分鐘，故作惶恐不安，小聲問道：
“你要帶我去什么地方？”
白靈天馬鼻子呼氣，鄙夷道：
“別裝了，你沒聽過那位賢者說過的一句話嗎：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同為職業者，你精神力窺視我，我怎么會沒有察覺。是不是瞬間認為馬大爺高大上許多，我可是一匹有學問的馬！唉，只可惜天妒馬生，那些臭小子，沒有一人懂得欣賞，見到我，跟見到進化者一樣，有多遠躲多遠，寂寞啊！空虛啊！冷啊！”
“我拿青春守護竹林地基，他們也不分配一匹母馬陪我…”
“想當年，金戈鐵馬，我奔赴戰場，現如今…”
精神力窺視被察覺，莫文剎那思維繃緊，褐色眸子沉凝，握住長劍的右手慢慢移到劍柄上，隨時準備進攻。
同為職業者？它什么意思，它也是職業者？一匹馬？
良久，白靈天馬一直叨叨嘮嘮，廢話一大堆，時而抱怨馬生艱難需求陪伴，時而罵兩句基地管理者壞話，時而說自己打算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沒有多余動作，沒有敵意。
安靜聽著，莫文絲毫沒有放松警惕。
轉瞬即逝二十分鐘過去，一人一馬來到廢棄的別院內，白靈天馬似乎講累了，直接坐在草坪地面，前蹄以高難度姿勢弄了弄時尚的空氣劉海，露出亮閃閃大白牙。
“別緊張，馬大爺對你興致不大，只是知道你是第幾階層職業者，順便找人說說話，談談人生，不對，是馬生。”它前蹄指著旁邊破爛皮制沙發，熱情似火，“來！來！來！別站著，坐下聊，這里屬于我的地盤，賊干凈。”
“對了，你等一等。”
百靈玉馬匆匆跑進別墅，又匆匆跑出來，嘴里咬著一根麻繩，麻繩綁著一瓶不知什么年代的酒液。
它將酒瓶輕緩扔到莫文身前，笑瞇瞇道：
“從見面我就發現，你每一個笑容都蘊含絲絲違和感，你是個有故事的人，馬大爺最喜歡聽故事......”
“你有故事，我有酒，咱倆今晚聊一宿！”
“我…我還是去登錄信息吧。”莫文無語搖頭，只覺得這是一匹社會馬，真，社會馬大爺，嘴欠，話超級多，嗯，比瑞琪還喜歡“八卦”。
他轉身瞭望，視線所及，歲月磨蝕輪廓的建筑巍然屹立，風格偏黑暗系，以黑紅兩色為主，有些刻印有戰神教會“神槍神盾”圣紋。
迄今千年之久，居然沒有倒塌，估計有人經常維修。
莫文緩步前行，朝著遠處至高建筑物方向而去，打算去找正常人套情報，而不是一匹既“話癆”、又“社會”、還“八卦”、甚至“不靠譜”的馬聊天。
白靈天馬見狀，前提一揮，靈能封鎖別院，連忙說道：
“小子，別急著走嘛，陪馬大爺談談馬生不香嗎？我擦，你住手！放下劍，咱們有話慢慢說，沖動是魔鬼！”
“要不這樣，我給你們兄妹三人安排一棟不錯的別墅，提供一些食物給你們，再給你分配一個漂亮媳婦，嘉麗爾怎么樣？那丫頭挺好看，雖然沒有白丫頭美麗，但也是竹林基地數一數二的女神，至少你們人類是這樣認為。”
“馬大爺還是覺得母馬比較好看…”
嘴巴一張，白靈天馬就控制不住自己。
冷靜，冷靜…莫文拳頭下意識握緊，終于明悟為何值班那些中年男子會如此畏懼這匹馬，為何嘉麗爾臨走前會用同情目光看自己。
這馬有毒！
莫文深吸一口寒氣，調整心態，將抽出一半的長劍縮回劍鞘，冷冷問道：
“你先告訴我，你是第幾階層職業者？還有，你是如何成為職業者的？”
想弄清楚馬大爺實力，再做出相應決策嗎…白靈天馬嘀咕自語，毫不在意道：
“說出來嚇死你，我可是第三階層職業馬！”
白靈天馬脖子晃動幾下，一塊系著白線的金屬職業牌從柔軟白毛墜落。
莫文凝眸細看，無聲念叨：
“第三階層，格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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