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初相見似相識
晚宴廳內樂曲悠揚，暗影瞳孔逐漸縮小，心臟仿佛被利刃貫穿，痛徹心扉——恐懼，人類最古老最強烈的情感，難以抑制的情感，害怕死亡的情感。
暗影是暗殺者，卻也是人，當恐懼凝聚到極點的時候，那是無法呼吸的痛苦，膽怯，惶恐，驚悚…
眾人察覺到黑袍男子的異常，小幅度轉身，瞭望左側石柱位置，奧德斯副教授正在和普米德男爵舉杯暢談。
雖然紅裙女孩消失，但暗影總感覺有道視線盯著自己。
高舉的左手僵硬，吐露的數字戛然而止，他陰晴不定，臉龐十字傷疤看起來更加猙獰，暗自分析：
圖爾瓦斯大主教快到明朗，要是沒有完成任務，奪得初始之書，必然要遭受“地獄”懲罰。
該死！荊棘會叛徒，最強暗殺者，她怎么會在明朗！？
她肯定在暗中，不行！比起死亡，懲罰算什么！逃！
打定主意，暗影左手握拳，食指和無名指快速比劃，頓時，對面樓房的二十二名暗殺者果斷撤離。他深深注視莫文，嘴角冷笑，踱步石柱側面，規避人群視線，化為影子銷聲匿跡。
莫文牽著阿茉，眼眸凝重…他看我做什么？因為我殺害過荊棘會暗殺者？想要報仇？
喝完最后一口朗科紅酒，路蘭克嘴角上揚，玩味低語：
“有意思，能夠嚇得荊棘會第三階層暗殺者放棄任務。看來，晚宴廳藏匿著危險的存在。”
霍爾和戴維爾心照不宣，想到同樣的可能。
歐陽小雅自顧自掃蕩餐桌美食，還沒吃夠，就被路蘭克抓住手腕帶走，那可憐巴巴的眼神里，寫滿“我是吃貨”四個字。
離開燈光輝煌的晚宴廳，歐陽小雅恢復文雅姿態，頗感好奇詢問：
“學長，你是怎么知道莫文掌握唯一性‘泉水’？”
“剛才不是和你說過了。”路蘭克簡潔回應。
“我又不傻，從傷勢恢復的速度和儀式覆蓋儀式根本看不出他掌握唯一性的痕跡。”歐陽小雅嘟嘴反駁。
緩步走廊，路蘭克眉宇間蘊含鋒芒，臉頰輪廓柔和，悠然講述：
“唯一性和天紋儀式的共鳴覆蓋。他是命運女神教會的守命者，卻開啟光明與奇跡之神教會的‘牧師’職業——所以，是唯一性幫他選擇更適合的初始職業。我查閱第四紀元與第三紀元的唯一性記載，‘牧師’職業衍化的唯一性三十七種，只有‘泉水’符合他施展的能力效果，應該處于‘種子發芽’的階段。”
歐陽小雅微微傾斜腦袋，迷茫道：
“這就是你邀請他加入我們的理由？”
路蘭克輕撫左眼傷疤，避開人群，意味深長說道：
“小雅，你想想，初始之書在明朗，莫文以前只是普通大學講師，他怎么得到唯一性？”
眼波流動，歐陽小雅豁然明悟，瞪眼驚呼：
“你的意思是，他曾經，不，應該是他在8月初的時候，得到過初始之書，并且看見書籍其中一頁內容，刻畫了唯一性，開啟初始職業！”
“沒錯。”路蘭克耐人尋味低語，“學會掌握初始之書無數歲月，只有少數職業者能夠看見書籍其中一頁內容。傳聞，院長可以看見五頁內容，他屬于書籍選中的‘真實智者’。”
“其余勢力之所以不敢招惹學會，就是因為學會掌握眾多唯一性和快速進階唯一性的辦法。”
“莫文.維爾多，適合我們學會。”
晚宴廳餐桌面前，霍爾端著酒杯晃動，瞄了眼戴維爾，輕描淡寫道：
“克羅王國沒有星月之主教會的信徒，你最好安穩點，別逾越本分。”
“霍爾探長，別嚇我，我可什么都沒做，我只是在明朗發揮自己的占星愛好而已，標準遵紀守法公民。”戴維爾右手指縫掃過金發，時刻彰顯“帥”的風度。
“最好如此。”霍爾朝著莫文微微頷首，踱步走往晚宴廳前方。
老安迪與伊麗雅深深松口氣，繼續享受晚宴前的祥和氛圍。
“謝謝你，戴維爾先生。”莫文彎腰感謝，從新弄些食物在阿茉盤子里。
聳肩，戴維爾輕抿紅酒，嗓音磁性悅耳道：
“你好歹也是我的顧客，出言幫你，完全屬于興趣使然。畢竟，我可是聞名遐邇的占星家，很忙。”
說著，他從衣兜掏出小本本，攤開，拿起一張“塔羅牌”，遞過去。
“死神”…莫文微微一怔，茫然不解問道：
“你給我這張牌是什么意思？”
視線傾斜望著窗外晚霞天空，戴維爾懶洋洋道：
“記得我對你說過：你最近運勢會很順利，但命運不好，厄運纏身，一不小心，會迎來死亡——這張牌不是你抽的，也不是我幫你抽的，而是‘命運’幫你抽的。”
“命運？”莫文不甚明晰，似懂非懂。
戴維爾收回目光看著他，重復道：“命運。”
話題終止，兩名年輕美貌的占星愛好者來找戴維爾，三人端著酒杯談笑走著，唯有莫文心緒不寧。
他低眉望著“死神”這張牌，思緒萬千：
置之死地而后生，經歷重生階段，揮別過去…
這些職業者，總是神神秘秘，說話說一半，“裝逼”拿捏得死死地。
明朗越來越不安全，危險的瘋子越來越多，我是不是應該考慮帶著艾米婭移居安全的城市？
尤其荊棘會的家伙，似乎盯上了我…
陣陣優美音律婉轉悅耳，晚宴氣氛舒適溫和。
貴族紳士風度翩翩，氣宇軒昂，女子婀娜多姿，端莊典雅，即便是性格冷漠的伊麗雅，也變成知書達理的社交達人。
就在這時，左側華麗大門開啟，三位氣質高貴，步伐輕盈，面帶微笑的淑女走進晚宴廳。
“東方靈玉！龍婉婷！溫莉莎！…”
來參加晚宴的年輕男士，紛紛整理儀表，舉止紳士走過去打招呼，想要吸引三位貴族小姐的注意，這關系到家族之間的利益。
老安迪和朋友敘舊完，端著酒杯找到莫文，嗡嗡自語：
“龍婉婷，克羅王國龍公爵的女兒，今年二十二歲，小道消息，據說她是第二階層職業者，天賦、實力、樣貌、性情，都無可挑剔，是無數貴族男士和皇室王子心目中的女神，聯姻對象。”
“溫莉莎.格林，格林伯爵的女兒，年齡十七歲，精通詩詞書畫，喜歡各類舞蹈，性格恬靜溫柔——相比東方靈玉和龍婉婷，溫莉莎的背景弱很多，也沒什么出彩的地方。”
“你覺得怎么樣？”
莫文一愣，注視溫莉莎.格林，眉頭微皺：
原來她就是溫莉莎，那天來養老偵探事務所送邀請函的貴族小姐。
“喂，你小子發什么呆？一直盯著對方不禮貌！”老安迪拍拍他后背，暗自感嘆：果然還是太年輕。
收回視線，莫文拇指和食指摩挲下巴，隨口低語：
“我有種：初相見，卻似曾相識的感覺。”
老安迪啞然失笑，笑得有些“不正經”，搖頭道：
“年輕人，這種無聊的搭訕理由，早就過時…命運女神教會并不遏制職業者戀愛和結婚，如果你想追求格林伯爵的女兒，至少要努力提升自己，變得更優秀。”
“安迪先生，我發現你的思維跳躍能力挺優秀。”莫文再次掃視眾星捧月的三位貴族小姐，語氣平淡說道：“或許，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讓我有些神經質，看誰都不對勁。”
老安迪忽地收斂笑意，儼然告知：
“這樣的心態可不好，過度緊張，‘靈界’就會乘虛而入，蠱惑你！影響你！感染者的下場你也見過，要懂得調節心態！”
“別看我們整日悠閑輕松。休克，丹尼，奧斯頓，阿爾諾森，梅琳娜，荊棘會，古之學者會…這些深深刻印在我們腦海，我和霍爾承受的壓力絕非你能想象，可我們是職業者，不能被負面情緒左右思維判斷，享受生活，是一種不錯的調節方式。”
話語停頓，老安迪沉重問道：“你溝通過‘靈界’幾次？”
莫文略作回想，答復：
“我沒有溝通過‘靈界’。開啟初始職業的時候被‘靈界’影響過幾天，總會產生幻聽和幻覺，后來學會冥想，學會控制靈能，就恢復正常。”
“你還算謹慎。”老安迪點頭夸贊，嘆息一聲，“初始職業不同，各種影響也會不同。低階層職業需要適應階段，無法適應，就會自殘和自殺，幾十年，我見過兩百多名第一階層職業者發瘋自殺，有得，必要付出，承受相應后果。”
“記住，保持一顆‘人心’。”
人心？
莫文細細品味，細細揣摩，懵懵懂懂頷首。
晚宴廳金碧輝煌，宏偉壯麗，水晶燈奪目耀眼，東方靈玉輕提裙擺，緩步半米高晚宴臺，純白晚禮服鑲嵌水晶，青絲盤起，脖子處掛有淚滴形狀玉石，名如玉，人如玉，青色眸子純如潭水，一舉一動文雅唯美。
樂師停止奏樂，東方靈玉嗓音溫和說道：
“美麗明朗，美好夜晚，感謝各位受邀而來…”
最基本最簡單的晚宴開場詞，表達克羅王國貴族的傳統禮儀。
“…希望今晚的時光，愉悅輕松。”東方靈玉莞爾一笑，結束晚宴詞。
貴族和上層階層人士輕輕鼓掌：
“贊美女神！”
“光明在上！”“奇跡永恒！”
晚宴正式開始，東方靈玉游刃有余應付攀談而來的年輕紳士，踱步接近霍爾，微笑道：
“霍爾探長，謝謝你接受邀請。”
兩人舉著酒杯，輕抿一口，霍爾幽默道：
“有免費的美食和紅酒，我沒有拒絕的理由。”
“我想，以你的財富，購買這些美食和紅酒輕而易舉。”東方靈玉撩了撩掉落鬢角的發絲，笑靨如花。
霍爾眺望偵探事務所成員，愜意回應：
“我很窮，沒你想的富裕，還有一群喜歡調皮搗蛋的家伙要我照顧，每日開銷挺大。”
半轉身，東方靈玉遠望老安迪和莫文，嘴角泛起耐人尋味的笑意，輕言細語：
“既然霍爾探長不富裕，要不，接受我一個委托，報酬2000金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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