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天使和惡魔
夜幕幽深，雙月高掛唯美天際，陣陣舒心樂曲在城市角落奏響，那是琴音，那是憂傷，那是夢想，那是追逐希望的靈魂。
明亮典雅的柵格煤氣燈鑲嵌墻壁，臥室沉靜，書桌資料和筆墨略微凌亂擺放，儀式圖紋醒目欲滴，天花板時不時傳來玻璃珠掉落又彈起的詭異聲響。
莫文緩緩睜開眼簾，玻璃珠掉落聲音戛然而止。
“天紋儀式，克羅王國掌握的是哪種天紋儀式？”他仰望灰白天花板，嘴唇微動，嘀咕自語。
輾轉反側，暗紅身影映入眼簾，端坐書桌前，直勾勾盯著他！
莫文瞬間嚇得背脊發寒，猛地挺直腰桿，顫顫巍巍道：
“你…你什么時候潛伏進來的？”
書桌靠椅，那是美麗至極的女孩，淡紅秀發瀑布般披散后背，五官仿佛藝術品一樣精致，暗紅眼眸深邃而璀璨，就像夜幕中的赤紅明月，朦朧神秘。
女孩雙膝并攏端坐，哥特式風格暗紅連衣裙布滿詭秘，脖子處的黑色蕾絲頸飾項圈增添美感，彰顯淑女氣質。
“克羅王國掌握的天紋儀式…你想要？”女孩紅唇微笑，嗓音有些甜美，帶著誘惑。
冷靜，冷靜，這家伙絕對是危險存在…莫文故作鎮定自若，右手小幅度挪動，握住藏匿被褥內的左輪手槍，安全感油然而生。
冷風從半掩窗戶吹拂而入，掀起窗簾，帶來絲絲涼意。
莫文謹慎凝視女孩，不答反問：
“你是誰？為何私闖我家？”
“我是誰？你不知道我是誰？”女孩優雅起身，理理裙擺，嘴角泛起甜美笑容，講述道：“周五，貝克蛋糕坊，你見到我的時候有所異樣，那不是贊美和欣賞的異樣，而是驚詫，當然，或許是我錯覺，或許是我多疑，對于美貌，我還是挺有自信。”
“周六，諾森大學，幸福之湖，我只是很偶然路過散步，可你再次表現出異樣，如果第一次是巧合，那么第二次絕對是必然。”
話語微頓，女孩緩步接近床鋪邊緣，瞇眼輕語：
“你認識我，并且你畏懼我，應該是我問你，你怎么會認識我？”
隨著女孩靠近，莫文額頭溢出冷汗，腦海“琴弦”緊繃，用力握住左輪手槍，敷衍反駁：
“畏懼？我們只是陌生人，沒有任何交集，我何必畏懼你？倒是你，私闖住宅，這可是違法行為！”
停止腳步，女孩輕提裙擺，彎曲膝蓋，用無懈可擊的禮儀笑容，歉意道：
“抱歉先生，沒有經過你的允許就私闖住宅，還有…抱歉先生，沒有經過你的允許就要殺了你。”
話語一落，暗紅匕首劃破空氣，快如閃電般貫穿莫文肩膀！
嘶！臥槽！這女孩就是個瘋子！
莫文痛得差點暈厥，本來精神力就消耗巨大，現在又被匕首貫穿肩膀，簡直是雪上加霜。
砰！砰！
他反手拿出左輪手槍，兩枚驅魔子彈射出，打破夜晚寧靜。
“命運女神教會的驅魔子彈，威力連最弱的惡靈都無法消滅。”女孩暗紅眼眸波瀾不驚，沒有躲避，沒有抵擋，沒有多余動作，兩枚驅魔子彈仿佛撞擊在透明屏障上，無法前進絲毫。
僵持一秒，噠，噠，子彈掉落地面。
瞳孔逐漸縮小，莫文趕忙扔下左輪手槍，拿起刻畫圣紋的短劍，如臨大敵…之前對付惡靈襲擊，六枚驅魔子彈用去四枚，剛才左輪手槍轉輪里面最后兩枚子彈消耗。
嗖！嗖！嗖！
頃刻間，他被細小鋼絲束縛，牢牢固定墻面，根本無法擺脫，微微用力，鋼絲就會勒緊，肌膚撕裂般疼痛。
女孩踱步接近，掛著淺淺微笑，嗓音輕靈說道；
“先生，請不要亂動，我沒有虐殺的習慣，下一刀，我會精準刺入你的心臟，僅僅一瞬間的事情，不用擔心，我是專業人士。”
專業你妹！
當女孩拔出刺入肩膀的匕首，莫文痛得悶哼，緊緊咬住牙齒，血液染紅純白襯衫，臉色蒼白無力。
難道我真的活不過下一章？
絕望和死亡氣息繚繞，他知道自己還有一枚“復活幣”，可是，女孩熟稔的殺戮手法讓他心驚膽戰，萬一女孩殺害他之后不走，他復活被女孩察覺，再次被殺？
“等等！你是不是魔女安吉利亞？”莫文嗓音沙啞詢問。
“魔女？安吉利亞？”女孩秀眉微皺，從精巧零食包拿出絲巾清理暗紅匕首血跡，低聲細語道：“我不是魔女，也不是安吉利亞，我叫米拉，并非克羅王國人，聽口音你應該就知道。”
不是魔女？我靠！認錯人了？不對，讓我懷疑她的證據是脖子處星月紋身！…莫文手臂疼痛得顫抖，婉轉追問道：
“那你脖子處的星月紋身代表什么？”
米拉很有禮貌和耐心地回復：
“這是星月之主教會的內部成員印記，你不是加入了命運女神教會，連這種常識都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加入命運女神教會？你，你監視我！”莫文霍然明悟，女孩肯定早就在暗中監視自己。
星月之主教會的內部成員印記？黑鷹欺騙我？
不可能，他不敢欺騙我，他說魔女安吉利亞外貌特征：淡紫色長發、紫色眼睛、二十歲左右少女、脖子處有星月紋身…是我先入為主的判斷女孩擁有星月紋身，或許是魔女，潛意識就開始畏懼和提防。
這算不算自己坑自己？
種種念頭閃現，他看著米拉清理干凈暗紅匕首，高舉，準備一擊結束他的生命。
“等等！誤會！”莫文出聲制止，加快語速解釋：“我以為你是魔女安吉利亞，可你不是魔女安吉利亞，我畏懼魔女安吉利亞，因為魔女安吉利亞是嗜血的惡魔…我真不知道你是誰，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甚至不知道你為何要殺我，我就三無小白。”
米拉保持淺笑，頻頻點頭：
“先生，你口才真不錯。不管你認不認識我，難不成你打算讓我現在放過你？”
“很快就會結束，我是專業…咦？”米拉眸光閃爍，近距離端詳莫文左肩傷口。
觸目驚心的傷口居然在緩慢恢復，血肉和細胞再生速度肉眼可見，血液停止溢出，似乎連骨骼的斷裂都在自愈。
觀察幾秒，米拉撿起莫文剛才掉落地面的職業牌，柔聲低語：
“第一階層‘牧師’…剛開啟初始職業，即便是‘牧師’也不可能具備如此強大自愈能力，除非…”
頓時，她拿著暗紅匕首劃破莫文雙臂衣袖，左手暗金儀式圖紋微微亮著光芒，神奇力量貫穿身體。
“唯一性，你一個第一階層的職業者具有唯一性，你是命運女神教會的守命者，初始職業‘牧師’。”米拉精準分析道：“原來如此，你身為普通人的時候刻印唯一性，導致開啟初始職業過程中出現共鳴和覆蓋，這是‘牧師’職業衍化的唯一性，加速自愈的能力，嗯，挺不錯。”
“不成熟階段就有這種效果，成熟階段或許能夠達到超速再生。”
默默傾聽，莫文竭力壓制恐懼感，咽了咽口水…他發現自己最近接觸的都是智商和情商雙高的家伙，就像是玩游戲點進地獄難度，直接跳過新手村，面對boss。
唯一性“泉水”，自愈能力？
難道自愈能力不是我的被動技能？在雨林山地下手術室的時候子彈傷口確實自愈了！
或許那次的自愈是穿越復活福利，僅此一次？
收斂思緒，他見女孩沒有進一步動作，勸說道：
“要不，我們坐下來談談？我真不知道你是誰，更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一切都是誤會！”
米拉隨手一揮，細小鋼絲憑空消失。
咳！咳！莫文半蹲在地，咳嗽幾聲，手臂、腹部、腳腕等多處地方被勒出痕跡，左側肩膀的疼痛漸漸淡化，能感覺到血肉輕微蠕動。
“疼痛是活著的證明，說說，你的唯一性從何而來？”米拉端坐床鋪邊緣，雙膝并攏，手指摩挲暗紅匕首。
莫文緊握短劍，腦海浮現反擊沖動，剎那否決，想想，言簡意賅道：
“一本書籍，那本書籍暗金封面，翻開，一片空白，只有其中一頁記載內容和繪畫儀式圖紋，我的唯一性就是那本書籍上的儀式圖紋，那本書籍現在銷聲匿跡。”
“暗金封面書籍，記載唯一性。有意思，古之學者會幾年前丟失的至寶，居然在這種小城市出現。”米拉暗紅眼眸滿滿笑意。
古之學者會，安迪先生提及過的邪惡教派…莫文思維急轉，提議道：
“我幫你尋找書籍，你放過我，唯一性對于職業者的珍貴程度，你肯定比我清楚。”
米拉深深地注視他，玩味說道：
“你就這么篤定我想要那本書籍？想要唯一性？”
她緩慢掀起左手衣袖，語氣平淡道：“唯一性，我不缺，我已經掌握四種唯一性，多掌握一種唯一性，對身體就會多一份負擔。”
莫文呆滯盯著女孩左手手臂，雪白肌膚表面，四種儀式圖紋并肩刻印，黑色、紅色、金色、白色，四種唯一性！
四種！
倒吸一口冷氣，他真不知道自己無意間招惹了多么強大的家伙！
不行！我覺得自己還能搶救一下！…莫文平復情緒，試探詢問：
“那你想要什么？”
米拉拍拍床鋪，示意他坐下，慢慢講述：
“別緊張，我現在不殺你，我想要你的唯一性，不成熟階段就有如此強大自愈能力，成熟階段更加恐怖…可唯一性對身體負擔極大，我需要完全掌握這四種唯一性之后，才能奪取你的唯一性，最好是奪取你成熟階段的唯一性，所以，我現在不殺你。”
微微傾斜腦袋，米拉甜美微笑，問道：
“我是不是很好說話？”
莫文不寒而栗，女孩完全是天使的面容，惡魔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