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張老開口就直入主題,是頗讓嚴律和郭夯意外的。
尤其是聽到張和謙說的‘一項艱巨的任務’這幾個字之后,更是感覺到心跳都似加快了幾分。
兩世人的嚴律,心性本是沉穩,能讓他激動,足可以見他的期待和激動了。
對此,他也毫不掩飾,老實的表現了出來,然后問道:“不知道是什么艱巨的任務。”
胡立也同樣看向了自己的老師,若是艱巨的任務,為什么老師不來找自己呢?
自己這一個華京電視臺的臺長,難道還及不上一個唱歌的歌手嗎?
想到這,他神情一愣,嚴律是歌手,老師去找他,難道是跟唱歌有關?
想到唱歌,他就立刻想到這幾個月老師都在忙的事情,神情立時變得復雜了起來。
那邊,只聽張和謙嘆了口氣的說道:“馬上就是十一國慶了,國慶晚會最近也都準備的差不多,只是突發了一個情況,作為壓軸登場的歌手最近出現了政治立場的敏感問題,所以不單單是他本人不能登臺了,連他為壓軸登場而準備的國慶獻禮新歌也不能登臺了。”
“現在,這個位置空了下來,沒有合適的人選,更沒有合適的歌,著實讓所有人都非常的著急。我現在,把這個艱巨的任務攬了下來,不知道你小子夠不夠膽接。”
張和謙說話的語調平緩,哪怕說的是十分捉急的一件事,卻也是保持的不緊不慢的態度,讓聽的人都跟著放緩了神色。
然而,還不等嚴律回答,胡立卻立刻皺著眉頭的道:“老師,這件事你怎么能找嚴律呢?他雖然會寫歌唱歌,可他是一個流行歌手,壓軸登場他那些東西拿不上臺面的。”
“是嗎?”張和謙笑著看了眼嚴律,然后才移開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學生,胡立。
上學時,胡立的專業性還是很值得他認可的,只可惜這人畢業后在樂壇混了沒兩年便去從政了,居然還真一路高歌猛進的坐上了華京電視臺的臺長之位。
平日里過年過節雖然也會來拜訪,只是一身透出來的官僚氣,已經距離他們這個圈子太遠了。
張和謙看著他,忽然就問道:“那你覺得,這項艱巨的任務我該找誰呢?”
一個問題,胡立下意識的愣住了,但很快腦子里就轉過了好幾個人名,這些可都是老師的得意門生,而且過往也沒少制作這樣的大歌的,經驗也豐富。
胡立是不信這些人都比不上嚴律的,或者說,他覺得嚴律壓根沒辦法跟這些人比。
只是,還不等他說完,張和謙卻抬起手阻止他再說下去了。
那邊李雪適時的解釋道:“老師找過他們了,還布置了作業,只可惜都不讓他滿意。”
胡立挑眉,似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嘀咕道:“可...可也不能找嚴律啊!他就是一流...”
張和謙懶得聽他說,而是目光灼灼的看向嚴律,其實他知道嚴律是個流行歌手,不見得能寫出這樣的大歌來,可心里總有個聲音讓他來問問,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心里的天平已經傾向了嚴律,而格外看好他的緣故。
“如何?敢還是不敢?”
嚴律低頭沉思了許久,才斟酌著開口,“不知道張老需要什么樣的歌?或者說對歌詞有什么樣的特別要求。”
張和謙沒在第一時間回答,而是很認真的看著嚴律,好一會兒,才緩緩的開口,“很多人都說你的歌里有故事,你所唱的每一首歌,都有自己想要表達的東西。那么現在,我不給你命題,我只讓你寫一首你給祖國的歌,你心中的所想,你心中的赤誠,可不可以?”
原本以為是命題作文,嚴律都做好腦內風暴的準備了。
可現在,張和謙居然讓他自由發揮,沒了關鍵字索引他差一點就茫然了。
但此刻,‘寫一首給祖國的歌’,單就這一句話,他腦海里直接就蹦出了,幾乎每一個華夏人都會唱的歌。
“沒問題。”嚴律答的自信。而且毫不遲疑。
這一下,不單單是本就不大信他的胡立吃驚了,而是連看好他有所期許的張和謙,已經甚為了解他的郭夯,都驚在了座位上。
胡立拍了拍桌面,沉著臉的說道:“嚴律,這可不是兒戲的事情,眼看著國慶晚會就到了,現在是爭分奪秒的時刻,可不是讓你任性妄為的時候。”
嚴律知道他們對待這件事的嚴肅認真,他如果沒有外掛,他可能也是如此,可問題是,開了掛的他,哪里會有不自信,或者鬧著玩一說。
愛國,他一向是認真的。
“事關重大,我自然不會亂夸海口了。”
“不會?”胡立冷哼,“這可是大歌,那么多的音樂家,藝術家都沒寫出來的,你就敢接下來,那可不是你現在這小打小鬧的事。”
“他們寫不出來不表示我也寫不出來。”嚴律攤攤手,說到這,他神情忽而一頓,清了下嗓,“但是張老,我能寫,但這歌我唱不好。”
張和謙看著嚴律眼睛里的自信,想了下說道:“唱我自是有人選的,但你的歌什么時候能出來呢?今天已經是十八號了。”
“主旋律我大致有個想法了,需要再潤色一下,歌詞方面...”
嚴律說到這,停頓了一下,他計算了一下時間,九月十八號,歌曲還要進行編曲,確定了還要讓歌手熟練,還要進行晚會彩排。
當下,也不說了,直接跟郭夯要來了紙筆,伏案寫了起來。
因為他的這一套動作行云流水,以至于他都刷刷的寫了好一會兒,張和謙這邊的三個人才反應了過來。
他們是沒想到嚴律居然說寫就寫,難不成他這是當場創作了?
不只是張和謙和李雪好奇的探頭,就連一直質疑嚴律的胡立,也是抻著脖子看。
很快,洋洋灑灑的一篇歌詞就寫了出來,嚴律檢查了一遍,沒有錯字,沒有少詞。
便將手寫的歌詞遞給了張和謙,“張老,這是歌詞,旋律我想一下,應該也能出來了。”
張和謙這邊的三個人剛把目光聚集到歌詞上,就聽見嚴律的這句話,當場又驚住了。
還真是現場創作!
而且,不是他熟悉的流行領域,而是大歌!
這種歌的水平要求都非常的高,歌詞要有深度,要有共鳴感,不能給人空洞無物的感覺,更不能讓人覺得只是歌頌,只是喊口號,而沒有任何的涵義。
這聽起來似乎很容易,但卻是最難的一點。
它對詞曲人的要求,不是簡單的堆砌辭藻,而是擁有著豐富的人生閱歷和藝術底蘊,否則真的很難去成就一首振奮人心的愛國歌曲。
所以,他們現在看著嚴律的目光,都不能單純用震驚去形容了。
而就在他們震驚的時候,嚴律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然后開口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