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一會兒這個官員被查,一會兒那個官員被帶走。
一整天的料吃下來,絲毫不比前一天的那些個爆料打臉來的少。
妥妥的滿足了十一放假,宅在家里刷手機的吃瓜網友們的心。
以及出去玩卻被迫各種堵車在路上,等位在餐廳,排隊在景點的網友們的心。
還有別人放假他上班的加班族網友們的心。
大家一會兒討論討論杜飛義,一會兒又討論討論華京電視臺的副臺長李敏,樂此不疲。
而就在這樣的氣氛中,鳳凰娛樂被迫召開的緊急記者會,正式直播了。
記者會的地點,就是鳳凰娛樂公司大樓的對面,地心潭公園之內。
人數約在一百二十人左右的媒體記者們,在安保人員的護送下,有序入場,卻見整個記者會的現場,只有一個超大的集裝箱立在那里,別無他物。
一眾記者們面面相覷,都有些不知道鳳凰娛樂這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有年紀輕的,開始猜測,說:“這就算再怎么緊急召開,記者會的樣子也該是有的吧!鳳凰這也太掉價了。”
然而,有經驗的記者卻已經開始找準位置架設設備了,因為他們已經敏銳的嗅到了不一般的氣味了。
時間,分分秒秒的在前進著,從很多家媒體記者處釋放的直播信號,已經覆蓋至網絡上的大部分直播平臺。
無數的網友都聚在直播畫面前,紛紛猜測著,鳳凰娛樂究竟要搞些什么。
而不單單是他們,還有很多,如金煌娛樂,星娛傳媒,山嵐音樂,以及愛藝視頻,顫音短視頻,還有微博,知道,豆花,貼吧...他們也都在關注著這場直播。
都在關注著鳳凰娛樂許久不曾有過的這一次大陣仗。
很快,晚六點整,一串暴躁的重金屬如約而至,直接炸開了面前的集裝箱,白霧蒸騰而起,無數耀目白光照亮整個場地。
緊接著,一道液晶墻前,五道身影,穿著一身黑色衣裝,于白霧中現身,伴隨著重擊的鼓點,闖入了人們的視野之中。
這嗓子一出,頓時屏幕內外的人們都不淡定了,好些個現場的媒體記者們都不自覺的站了起來。
他們逆著光的向那一處看去,好似受到什么牽引,亦或者蠱惑一般。
當中,尤以一位年長些的記者,華娛星刊的錢葛最為激動,他的目中甚至泛起了一絲熱意,他聽到了久違的吶喊,那是他的年輕歲月,那是搖滾啊!
忽而白光一轉,五人的模樣一瞬清晰,為首那人,雙手擁著立麥,開嗓而歌。
嚴律:“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相遇相識相互琢磨”
新娛發布小樂:“臥槽!嚴律!”
星演傳媒小齊:“這什么?這新歌?搖滾?”
星周刊李斯:“這有點燃了吧!”
連久經各種場合的記者們都難以淡定,就更別提網絡上那些看直播的網民們了。
“天啊!嚴爺又來新歌!這一個十一才過去幾天,我都聽幾首嚴爺的新歌了!”
“這現場會不會很炸啊!我好想去現場啊!”
“等等!你們沒發現后面的那幾位很眼熟嗎?”
嚴律:“人潮人海中是你是我裝作正派面帶笑容”
有攝影操縱設備拉近鏡頭,一瞬,那幾張熟悉的面孔一下子就被網友們鎖定了。
雖然樂隊沉寂了六年,他們當中很多人更是沒見過,沒聽過。
但這幾位卻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因為他們都是現今樂壇里的大佬級別的人物啊!
平素里,哪怕有人能請動一位出山,都是轟動級別的事件,更別提現在四位齊聚了!
天麒樂隊的鼓手,國內第一的大神鼓手,蝎神。
信仰樂隊的吉他手,國內第一的吉他大神,捷大。
唐街樂隊的貝斯手,國內第一的貝斯大神,巨巨。
以及,Joker樂隊的鍵盤手,國內第一鍵盤手,飛俠。
這四位大佬同臺合作,完全是活久見系列的巔峰畫面。
一時之間,場內場外,鏡頭內外,全都瘋了。
尤其瘋的是,這個同臺合作的樂隊里,主唱居然是嚴律!
這貨這是多大的能耐,能讓這四位大佬為他助陣啊!
更讓人震驚的是,哪怕是在四位大佬面前,嚴律的存在感也是絲毫不差,氣場全開啊!
嚴律:“不必過分多說自己清楚你我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這句歌詞一出,好些人下意識的都跟著搖頭。
說實話,他們看著這個陣仗,看著這個現場,都不知道嚴律要做什么,也不知道鳳凰要做什么了。
他們甚至好些人都忘了這是個記者會,還是被迫的、臨時的、緊急的、召開的記者會。
他們還以為這是某一場搖滾樂的現場。
甚至,好些人都不自覺的,沉浸到了搖滾的魅力之中,跟著狂嗨起來。
嚴律:“不必在乎許多更不必難過終究有一天你會明白我”
鳳凰娛樂的總裁戰列,與企鵝音樂的總監魏文山,愛藝視頻的總監歐鵬子,此時就站在不遠處。
在他們身旁的桌子上,正擺著幾臺電腦,同時監看著主要的幾個直播平臺。
看著網友們的反應,同時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魏文山感慨的搖頭,“起先我還不知道為什么嚴律要將召集曲的MV換成現場演唱,現在卻是明白了。”
歐鵬子也認同道:“不錯,搖滾的魅力,樂隊的魅力,確實最需要的是現場感受,真正的召集,就該是這樣直接的。”
戰列頗有些得意的抓了抓下巴,他還真是找個了很不錯的合作伙伴,“所以,這個音樂節還是辦得的吧!”
這話,自然問的是歐鵬子了,因為他和魏文山為了說服愛藝視頻,可也是廢了不少力氣呢。
歐鵬子聞言很是無奈的攤攤手,“這也不怪我不是,而且既然合作了,就別翻舊賬了啊!”
三人相視一笑,便又將目光投向了記者會的現場。
嚴律:“人潮人海中又看到你一樣迷人一樣美麗”
“慢慢的放松慢慢的拋棄同樣仍是并不在意”
“你不必過分多說你自己清楚你我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不必在乎許多更不必難過終究有一天你會離開我”
網絡上,好些網友討論了開來。
都說嚴律的這首歌是唱給某個女人的,而且實在很是引人遐想。
這‘迷人’,這‘美麗’,還‘放松’,還‘拋棄’。
于是,那些抓住一切機會不遺余力的黑子們又活躍了起來,說嚴律低俗,說嚴律下流,說嚴律傳播不良思想什么的。
有粉絲在彈幕上就跟他們杠了起來,吵的不亦樂乎。
詞作人劉河,雖知道鳳凰有一場記者會,卻是在看到‘嚴律’這兩個字的時候,才點過來的。
因網絡延遲,所以他點過來的時候,剛好聽見的就是這一句。
雖一開始他也同一眾網友認知相同,還有點小失望,可細細一品,卻又覺得這句歌詞并非那般膚淺單薄。
若是能聽到前面的,或許...
嚴律:“不再相信相信什么道理人們已是如此冷漠”
“不再回憶回憶什么過去現在不是從前的我”
醍醐灌頂。
不知道是不是同樣為詞作人的關系,只這一句,劉河整個人便驚立當場。
或許很多人會覺得,這個相信,這個道理,還有這個冷漠,是說的男與女之間的感情。
但真的去細品,這里面卻蘊含的遠非如此簡單淺薄的意思。
道理!什么是道理?
道理都是別人告訴的,應該是什么,應該怎么做,應該做什么才是對。
那種冷冰冰的語言,那種淡漠的眼神,這樣訴說的道理便是我們當下身處世界的構建者。
我們活在這樣的世界里,認識不清自己,認識不清旁人,認識不清前路,更丟失了來路。
所以,哪里還需要回憶呢?
這么一想,他突然知道了,那一句‘人潮人海中又看到你一樣迷人一樣美麗’唱的是誰了!
不是什么女人!更不是什么下流低俗的存在!
而是那個曾經,迷人又美麗的自己!
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想做什么,可是也清楚,終有一天,一切都會離去,自己終將放棄心中所執,匯入人潮人海中。
嚴律:“曾感到過寂寞也曾被別人冷落卻從未有感覺我無地自容”
華娛星刊的錢葛,終于在這一句吶喊之后,淚濕了雙目。
他也曾組過樂隊,也曾不顧周圍人的異樣眼光,而執著的堅持自己所求。
曾經幾度,他看見偷偷抹眼淚的母親,看見一根根抽煙的父親,聽見周圍人指指點點的聲音。
那個時候的他,從未覺得自己做錯過什么,只是喜歡音樂,只是想要堅持,有何不對。
后來,六年前,‘九月九事件’,終于成了很多玩樂隊人心中的噩夢。
他的父親,第一次大發火,甚至不顧旁人的阻攔,直接沖到他們的小排練場,把所有的樂器都砸了。
他被父親壓回了家,母親哭到聲嘶力竭。
那一刻,他覺得自己是羞愧的,因為哪怕是在那樣的情況下,他也不認為自己玩音樂,玩樂隊是錯誤的。
錯誤的,只是時間,只是地點,只是不合宜的事件發生了。
所以,他不去說,于現實面前低下了頭。
但今天,在聽到那一句‘無地自容’的吶喊時,他才突然找到了情緒釋放的點。
于社會現實來說,他的所作所為,所堅持的信念,確實無地自容。
但于他本心來講,他的熱愛從未有一刻離開過,那一份扎根的土壤哪怕不容于世,也讓他覺得驕傲,覺得自豪。
人生啊!
因為熱愛而燦爛,哪怕無地自容,也值得!
嚴律:“不再相信相信什么道理我不再相信woo...”
“不再回憶回憶什么過去現在不是從前的我”
似用全部生命發出的吶喊一般,震懾住了屏幕內外所有傾聽著的耳朵,以至于,哪怕歌曲結束了,好些人都沒反應過來。
九天之上,甚至好像還有回響一般。
或許時間很長,但也不過就是一兩秒,現場唯一的觀眾們,那些媒體記者們,全都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
天狼星新娛媒體人百里長河:“這是我第一次現場聽搖滾樂,太震撼了,只這一首就讓我迷上了搖滾樂,太棒了,真是太棒了。”
大眾傳媒記者曉曉:“太迷人了,我第一次知道,男人玩樂隊居然是這么迷人,看他們全情投入,太過癮了。”
頭條星娛記者歐陽迪迪:“這真是久違的感覺了,看到這個現場,我真是覺得樂隊應該回歸了,華國的樂壇需要這樣的搖滾聲音。”
網絡上,網友們也在意猶未盡中。
“不行了,我想去現場!”
“好炸好炸!果然我最愛的還是蝎神啊!男人怎么可以這么帥!”
“我靠!剛才音樂一起,我老爸就沖過來了,激動的現在去翻他的吉他了!”
“這就是搖滾的魅力嗎?我愛了啊!這才是真正的音樂吧!”
‘舞臺’之上,嚴律也在音樂的回味中,久久未能回神,
上一世的1991年,黑豹樂隊發行了首張專輯《黑豹》,《無地自容》便是其中的一首。
詞作者為竇唯,曲作者為李彤,演唱者就是黑豹樂隊。
這首歌,是黑豹樂隊最具有代表性的作品之一。
也是眾多搖滾樂中,傳唱度足可以位列前五的經典之作。
它更可以稱為,是搖滾樂迷心中,不可復制的永恒之作。
它唱出了那個年代人們的心中所想,唱出了那個年代社會正發生的某種變化。
人與人之間,冷漠疏離開始蔓延,信任開始丟失,虛情假意開始充斥于人們的生活中。
有人憤慨,有人為之憤怒,有人不甘隨波逐流,有人妄圖沖破枷鎖。
有人成了,有人敗了,更多的人,在現實面前低了頭。
那個曾經倔強的,無畏的,不愿妥協的自己,都在一次次的放棄中,漸漸走遠。
每個人,都在悲傷于與曾經的自己告別,又在拼了命的與當下的自己熟悉,妄圖活出另一番未來自己的模樣。
歌詞中的思考,浸透著人性的糾結,與無奈,還有不屈。
那一句‘我無地自容’,便是來自于靈魂的自我拷問,也是對時代的咆哮。
更是那個時代,很多年輕人,最想要剖白的內心,最深處的渴望,渴望獲得認可和正視。
而那個時候的嚴律,則正面臨著人生中最重大的變故。
十二歲,他的父母,永遠的離開了。
已經淡忘到根本抓不起來的悲傷痛苦,忽而蔓延上來,竟把那個無助的自己拉到了面前。
他忽而在想,如果現在的自己,要對那個時候的自己說一句話,他該說些什么呢?
他想了許久,卻只能輕輕的,吐出兩個字,“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