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約,代言,商演,綜藝,采訪,邀歌,合作。
從演唱會結束的那一刻開始,就跟雪花片似的,砸了過來。
郭夯接電話接到手軟,一直忙到后半夜才得空睡覺。
而嚴律,則是難得的偷來了浮生的半日閑。
昨晚的慶功宴上,他是第一次知道,俞飛飛披著女神的外衣,在酒量上堪比女漢子。
嚴律真是一個疏忽大意之下,竟然被灌趴下了,怎么回的家印象都是模糊的。
只知道第二天,頂著宿醉醒來的那一刻,痛苦的不堪言語表達。
他晃晃悠悠好半晌才從床上爬起來,可一只腳剛落地,就發覺腳感不對。
低頭看去,視線對焦后,發現了腳丫子底下踩著的齊名的臉,已經扭曲變形了。
而在齊名的肚子上橫出去了一只腳,順著看過去,則是許科睡的毫無形象的模樣。
腦殼深處跳著跳著的疼,嚴律幾個深呼吸才有那么一丁點的印象,好像是林北和林南把他們扛回來的。
他錯開齊名和許科,四肢并用的爬到衛生間,好一番洗漱。
經由冷水刺激,方才覺得人跟著精神了不少,只是一抬頭看向鏡子,果然是一張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啊。
洗漱過后,嚴律便去了廚房,折騰起早飯來。
折騰的差不多了,那邊聽見動靜,聞到香味的齊名和許科,也相繼爬了起來。
都是一模一樣的四肢并用,都是一模一樣的人鬼不分。
三個人,是哪怕都收拾好了,坐在桌子邊了,眼皮都是上下拼命抗爭的模樣。
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他看看你,都沒忍住的樂了起來。
一頓早飯,煎蛋,牛奶,烤吐司,搭配一大盆蔬菜沙拉,營養還算是湊全了。
吃到差不多,嚴律也來了精神,提起了打昨兒見到面開始就沒機會問的話題來。
“這段日子忙什么去了?”
齊名含糊著回答,“沒忙什么,就瞎忙。”
嚴律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看許科。
若說只是齊名一個人,或許他就不多想了,可連著一個許科,許科可是帝王蟹,他就覺得兩個人湊在一起沒多大的好事來。
尤其是之前,連著好幾天,這電話打不通,信息也不回的。
不問清楚,他覺得心里不踏實。
“瞎忙也說來聽聽。”
齊名噎了一下,幾日不見,他覺得嚴律身上的氣場好像比之前更強了呢。
許科一邊吃一邊說道:“真沒什么,就我這邊捅了個馬蜂窩,然后牽連著齊哥跟我躲了一陣子。”
太陽穴一跳,嚴律看著一臉小事不放心上的許科,“馬蜂窩?”
許科點點頭,他吃完了最后一口煎蛋,又把最后一口牛奶喝掉,最后取了一張面巾紙擦了擦嘴巴,才繼續說道:“就是我上次黑了陳琛工作室的電腦,之后他就一直在找我,還找了個挺厲害的對手來,我跟對方斗技,不小心又黑到了一個料,我就順手給舉報了。”
“…”太陽穴跳的更厲害了,嚴律看著對面坐著的倆人,總覺得這一段話聽起來沒那么簡單呢。
然后就聽齊名從旁邊補充道:“就你那次酒吧鬧事,之后不牽下來一個高官嘛,最后定罪的證據就小許報上去的。”
“不僅如此。”許科的表情莫名的有了點嘚瑟,還帶著點邀功,“包括安敏書在南國的一些事情,也是我挖出來后送到你經紀人手上的。”
嚴律這才覺得合理了,因為畢竟是牽扯了人命,安敏書肯定是盡可能的把事情給壓下去甚至藏起來不讓人知道的,郭夯就算再厲害也就是個經紀人,怎么可能在短短的幾個小時里就能查到那些信息的。
而如若沒有那些信息,他可能還想不到安敏書會對醫院里那名重傷者下手,也就不可能主動提出跟曾隊合作了。
只是,嚴律當時也確實被這些事鬧的頭殼痛,再加上以為是曾隊他們釣魚許久,在這個越發有點玄幻的世界里,他便沒有多想。
現在知道,那件事的背后還有許科的幫忙,再想到當初陳琛黑自己時,以那個時候的自己確實沒有還手之力,哪怕那些都是偽造的,是謠言,可也無力反抗,也是帝王蟹出手,幫自己翻了身。
“之前欠你一句,現在一起補上,多謝,真的多謝。”
許科這會兒才露出一張沒什么心肺的笑容,讓他這幅陰郁的裝扮下透出屬于這個年齡該有的活泛勁兒來,就好像他做這些就是為了聽這一句謝謝就滿足一樣。
嚴律卻是記在了心上,有需要的時候,自己肯定是要好好還上的。
想到這,他又收了收神色,想到自己就是為了以防萬一才雇的翟軍當司機兼保鏢,再想到這些日子齊名失聯的狀態,那種不太好的預感越發的鮮明了。
“所以,這些日子你們失聯,是跟這件事有關?”
齊名摸了摸鼻子,“嗯,有人嘚瑟大發了。”說完,就看了眼許科。
許科的神情也有些不自在,“我那是大意,不是技不如人。”
原來,許科在跟對方斗技的同時,還順帶手的搞了把舉報,反看對方幾乎還被困在原地,就覺得挺得意的。
卻不想,這是對方故意留下的一個坑,就等著他大意跳進去。
于是,他不僅在一瞬之間被對方鎖定了真實IP,還順帶著挖出了不少身份信息。
若不是他反應快,若壁虎一般斷尾自保,怕是真連老家門牌號都被人知道了。
但也因此,他的一些信息泄漏到網上,他以前造下的孽現在就都追上了門,他只得跟齊名東躲西藏的,就怕被對方發現了。
而至于為什么齊名也會被牽扯進去,則是得說有些機緣巧合了。
當初帝王蟹幫嚴律翻身之后,其實齊名也對許科的身份產生了懷疑,所以在左思右想下,他就準備去求證下這個荒唐的想法。
結果就看到正跟人斗法的許科,然后才知道因為那件事而讓對方卯上了許科。
畢竟是因為自己的拜托才讓他惹事上身,所以那段時間齊名就負責起了許科的一日三餐,看著他們用那些完全看不懂的代碼斗得你死我活的,他也跟著緊張。
再之后,就是酒吧事件,然后許科就嘚瑟大發中了招。
齊名幫著許科尋找新的住處的時候,卻在臨時下榻的小酒店里遭遇了隱藏攝像頭。
氣得許科直接一個舉報上去后,連帶著齊名也被對方發現了,之后兩個人就捆綁在一起,雖然還不至于亡命天涯,但也確實日子不好過了些。
嚴律深呼吸了幾口氣,覺得畫風到面前這兩人這里,好像有些跑偏,他揉了揉額角,“所以,對方的目的是什么?把你挖出來,然后?”
“曝尸!”許科抬了抬眼鏡框,“其實吧,如果只是網絡上的斗技,他把我真實身份挖出來放網上,我就輸了,事也就完了。但是吧,我這不隨手舉了幾個報嘛,所以就麻煩了一些。”
“高官,小酒店,還有什么?”嚴律眨巴著眼睛。
齊名幽幽的道:“往天京市那邊走,有個小村子里有黑作坊,做鞭炮的,他順手給舉了。然后,還有一假酒的窩點,和一個販售假煙的渠道。前兩天我們合計去外地轉轉,邊玩邊躲,結果在火車站的時候,他從一黃牛的身上挖出來一個人販子團伙,也給舉了。”
嚴律哭笑不得,“你是真躲還是假躲啊,熱心好市民合著你是。”
許科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有些得意,“其實吧,我以前也沒這樣高調的,主要我也沒往這方面上過心,但這段時間一搞起來,我發現我挺有這方面的天賦和氣運的,就總能碰上啊,碰上不能不管啊,咱有能力不是。”
嚴律至此是知道了,這娃外表看起來的沉寂死悶完全是假象,內里完全是熱血少年。
“所以呢?你們倆接下來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