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星空歌手》歌王之戰的熱度,在網絡上持續蔓延著。
對于嚴律捧得最終歌王桂冠這件事,大多數人都覺得是理所當然的。
不說這一整季下來他的表現最為亮眼,就單說他最后一場的最后一首歌,就讓人覺得這歌王不給他就好像是奴隸主在欺壓奴隸一般。
雖然還有人在質疑節目組,說嚴律整季下來都是原創是鉆空子,可是這也等于從另外一個方面肯定著嚴律的實力,所以雖然叫囂著,可沒了水軍帶節奏,也就無關痛癢了。
而嚴律本人,卻早已經將已完成的事情歸檔,開始一門心思的搞地瓜音樂節了。
十月二十五日,下午三點是地瓜音樂節的開幕式。
嚴律早早的,就出發前往漢博園。
車行一路,越是臨近,道路兩旁地瓜音樂節的宣傳海報就越是多,同時,路況也就越擁堵。
好在,鳳凰對此早有預案,已經在交警部門報備過,所以雖然擁堵,可還沒到水泄不通的地步。
可就算如此,原本只需要一個小時的車程,硬生生拖到了快兩個小時,嚴律才順利抵達。
這會兒,漢博園內已經有不少人都忙碌了起來。
嚴律沒急著走,而是從入口處開始,如一位普通的樂迷一般,來參加這一場音樂盛會。
走進去,最先入目的就是歡樂場。
這里只要的功能就是迎接,提供有休息區和存包處,另外還有周邊市集和藝術展區。
而在這個歡樂場里,最吸引人目光的,應該就是秀舞臺了。
這是給一些樂隊和樂隊愛好者去展示自己而準備的舞臺,他們或許只是出于好奇,只是出于興趣,甚至只是出于一時沖動,登不上太大的舞臺,又沒有自信去參加比賽,就更別提去預約個livehouse來表演。
而這個秀舞臺就是最適合他們的了,他們可以在這里表演兩到三首歌,過個癮,也看一下大家對他們樂隊的感想之類的。
嚴律當時也是心血來潮想到的,能得到莫天信幾位老大哥的支持,他還是挺開心的。
他是希望,這個秀舞臺能讓更多的人喜歡上樂隊,發現樂隊的美好的。
穿過歡樂場,眼前的視野一下子就開闊了起來。
無數條由裝飾物構成的甬道,通向不同的方向。
露營區,那是一個非常大的休閑區,中心就是一個兩米高的木柴堆,那是用來晚上開篝火晚會的。
想到那時候,這個篝火的旁邊會圍滿了大大小小的帳篷,有人抱著吉他自彈自唱,遠處還有舞臺上的表演聲音傳來,那畫面就格外的有感覺。
可惜秦娜妮最近在為出國做準備,一整個白天都在瘋狂學習意語,所以嚴律原本的計劃只能落空了。
再有一個區域就是livehouse區。
其實作為一個音樂節,本應該多劃分幾個舞臺的,只是這一場音樂節只堅持樂隊為主體,而華國的樂隊又沉寂了六年,所以才只設立了一個主舞臺。
而其他的,則是開放了livehouse給樂隊們去使用。
因為只是臨時演出需要的,所以每個livehouse的面積都不大,平均下來每個都在一百五十平上下。
僅有三間是規模最大,設備最完善的,也是唯一擁有名字的,其余的則都是以記號標識。
這三間分別是,黑藍涂鴉的WAKE,紅磚外墻的老酒館,和名如本體的集裝箱。
這三間所代表的,正是華京最早的,也是樂隊圈里最有名,甚至可以稱為是樂隊人信仰所在的livehouse。
面積雖然縮小了不少,但內部裝修裝飾卻幾乎如出一轍。
尤其是老酒館里那一面用酒瓶子堆起來的墻,完全是老酒館的靈魂所在,據說那每一個酒瓶子代表的就是一場演出。
現實里的老酒館,那面墻上的酒瓶子已經有超八百個,幾乎每個樂隊人都以能去老酒館里唱一首歌為榮。
六年前的事件發生,老酒館是被牽連很重的一個地方,據說差一點那面墻就毀了,后來樂隊被打壓再難出頭,老酒館也就關了門。
現在,樂隊要重見了春天,老酒館也準備重新營業了,最近正在內部裝修,和設備更新中。
嚴律有在關注著,想著老酒館重新營業后的第一場演出,自己一定要去現場,那感覺一定格外的不同。
逛過了livehouse區,嚴律又順著跳蚤市場走了一圈。
雖然時間還早,可已經有不少人開始擺攤了,東西還真是五花八門,有些小玩意兒看了連嚴律都挺有興趣的。
有些攤主認出了嚴律,興奮的上來要求合影,這一熱鬧立刻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于是要求合影和簽名的人也多了起來,再加上跟著湊熱鬧的,嚴律直接被圍在了當中,不得脫身了。
后來還是安保人員及時出動,才把嚴律解救了出來。
對自己明星的身份有了認知的嚴律,這才不亂晃,而在安保人員的保護下,直奔主舞臺。
作為八年來鳳凰第一次的大動作,重視程度自然非同凡響,尤其是主舞臺這種展排面的地方。
遙遙看去,就覺得那舞臺好像一堵墻一般的立在了天地間,鋪滿了整個視野。
單是想到站在這樣的舞臺上唱歌,就足以讓人熱血激蕩了,再想到到時候舞臺下會有成千上萬的樂迷跟著自己一起揮動手臂和吶喊,那就更是激動難耐了。
這是獨屬于現場演出的魅力,嚴律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可以親身體會。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也太期待了,他很想跟誰分享一下,可是腦子里轉了一圈,卻發現沒什么人。
郭夯他們,那是陪著自己一路張羅忙活過來的,今天本來也會到現場。
俞飛飛、白子弟、季導他們,自己也早就發去過邀請,可他們也得看自己的時間能不能來現場。
再下來,他唯一能分享的就是秦娜妮,只是捏著手機想了又想,他還是放棄了。
她今天應該還是在上意語課,自己不能打擾她的學習啊。
正想著呢,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回身去看,緊接著就愣在了當場。
站在自己身后,居然是嚴父和嚴母,老兩口是被郭夯一路領進來的。
“這,您們怎么來了?”驚訝混著驚喜,嚴律的臉上逐漸綻開了笑,那種由心而發的欣愉勁兒,讓笑意不斷的擴大,他連壓下這笑的想法都沒有。
“來看看啊,怎么的,不歡迎?”嚴父看著面前站著的兒子,目光里都帶著笑意,這說話的語氣里也難得的帶上了一絲揶揄。
他想到前天的《星空歌手》舞臺上,嚴律唱的那一首《父子》,當時可是聽的他眼眶都泛紅,半宿沒睡好覺。
“歡迎啊!”嚴律剛還有些低落的情緒,這會兒是一點都不見了,他拍了拍郭夯的肩膀,“謝了。”
“別!”郭夯擺擺手,“我不貪功啊!是叔叔阿姨,他們到了車站才給我來的電話,我事先也不知道。”
嚴母這時也開口了,“我們啊就是來看看你,你也不用管我們,該忙就去忙,別耽誤正事。”
“沒什么忙的。”嚴律看了一眼舞臺的方向,說道:“走,我帶你們上舞臺上看看。”
嚴父嚴母對視了一眼,“這合適嗎?”老兩口顯然是有顧慮的,大家都在忙,他們又不是看不見,他們擔心讓兒子領自己去舞臺上看看再給兒子帶來不好的影響。
嚴律卻不以為意,“現在是準備時間,沒事的,走吧。”
兒子都這么說了,老兩口也就不多話了,跟著嚴律一起登上了舞臺。
一路走過去,工作人員都認識嚴律,紛紛點頭打招呼,知道嚴父嚴母的身份,也都樂呵呵的叫著叔叔阿姨。
老兩口還是頭一次有這樣的經歷,難免有些局促和不安,待到站上舞臺時,這局促和不安便都被震驚所取代。
想到自己的兒子如今就是站在這樣的地方唱歌給大家聽,心里滿滿自豪的同時,又忍不住的有些哽咽。
嚴母轉過身偷偷擦了下眼角,嚴父也是猛眨著雙眼。
嚴律都看在眼里,竟也突然間的,有點唏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