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從‘九月九事件’重新在網絡翻爆之后,杜飛義的心便沒有一刻定下來過。
十一就在后天,瑞德制藥給他的解決官司的時間,也只有四十八小時,因為十一之后他們就要針對新的合作案展開宣傳。
屆時,《大國神手》便是他們最重要的宣傳媒介,宣傳文案甚至從開機一直貫穿至上映,丁點不容有失。
想著天價的投資,還有無數人仰望的地位,名利雙收可就在前方了。
只要這次事成,官司還算什么,鳳凰娛樂都得被他杜飛義踩在腳下。
當然了,自己的事情也不能做絕了,還是要留一線余地,只要鳳凰那邊戰列識相,他也就及時收手,還會動用自己的力量把輿論壓下去。
到時候,也可以讓聶宇來唱個插曲什么的,呵,到時候可就是他杜飛義說了算,聶宇只有受著的份了。
說到底,鳳凰一哥又怎么樣,還不是個戲子!
真正的資本面前,屁都不算。
杜飛義越想心里越痛快,那點因為時間緊迫帶來的窒息感就也輕了不少。
他負著手,掌心盤著鐵核桃,在屋子里踱著步,腦子里轉著自己的小九九。
“戰總,聶姐,杜飛義跟我們聯系了。”戰列的特助于澤恭敬的站在一旁,匯報道。
戰列正在組裝一艘1:700的航母模型,神情專注,聶欣婕就坐在旁邊,時不時的幫他遞個工具,拿個零件。
聽見于澤的匯報,聶欣婕側首看過來,“他本人?”
于澤抿了抿嘴角,“不是,是他身邊的那個趙維維。”
“果然。”聶欣婕搖頭笑了笑,也不知道該說這杜飛義什么好了,也是在圈子里待了這么多年的人物,難不成真是當編劇當傻了?
鳳凰娛樂是華國三大娛樂巨頭之一,時值十一敏感時期,卻被翻出如此慘烈的新聞,然而鳳凰娛樂非但不予回應,還一點危機公關都沒采取。
更是任由網絡輿論發酵,如此態度,但凡是個有腦子的,都會想一下緣由吧,畢竟這娛樂圈的話語權至少有三分之一在鳳凰娛樂手上的。
除非鳳凰娛樂真的不濟了,只能被動挨打了,否則斷是不可能有一丁點束手無策的架勢。
可這杜飛義就是沒想啊,連親自電話探探口風都沒有,只讓那個趙維維來,可他趙維維能接觸到誰,能聽出來什么,唉!
“怎么回應的?”戰列開口問道。
“按照您之前交代的,怎么不客氣怎么來。”自從擔任了戰列的特助,于澤還是第一次那么不客氣,甚至有些口沒遮攔的對人發狠話,別說這會兒小心臟還挺歡實的激動著。
“就是讓他別癡心妄想,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以為背靠金主就了不得,金煌和星娛都沒把他的事上心呢,還告訴他,有的是人等著瑞德翻牌,不差他一個。”
于澤挑幾句復述了一下,更多的,當時說的挺爽,現在再說實在滿滿的尷尬,真張不開嘴。
聶欣婕瞧著他的神色,忽而同情的笑嘆了一下,她看向戰列,“以后這事別難為小于了,他長這么大可能都沒這么說過話。”
戰列也看了眼于澤,笑了下,“當鍛煉了,畢竟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指不定他以后就用的上。”
于澤無語,他并不想有那樣的機會的。
完成一個部分的組裝后,戰列起來活動下身體,長時間維持一個姿勢,關節都有些僵硬了。
他拍了拍手,“行了,準備迎接狂風暴雨吧。”
“老板,老板。”魯瀟大呼小叫的推開了錄音室的門,等看到嚴律沉著臉轉過身,才意識到自己壞了規矩。
嚴律工作時不喜歡被人打擾,尤其是在錄音室里的時候,最主要的是,他還特意交代過,這段時間不管有什么事都直接聯系郭夯。
魯瀟窘的站在錄音室的門口,難得的有了些怯意,這還是她上班后第一次犯錯。
嚴律本也是結束了當前的工作,正跟林北和林南收拾呢,便也沒真的動氣,只問道:“怎么了?”
“啊!”魯瀟吐了口氣,緩了緩神色,“《新鮮頭條》又有動作了,這次的料更狠,直接把當年指向鳳凰娛樂的那些‘罪證’都公布了出來,還有警方的調查報告,當事人的口供什么的。”
嚴律挑了挑眉,倒是挺有些意外的,沒想到杜飛義的動作也可以這么快,而且料這么足,這可不是想拿就能拿得到的證據啊!
有了自己的親身經歷,嚴律幾乎是下意識的第一反應,該不會杜飛義也是偽造的證據吧!
他抬手看了眼時間,如果按照他之前推算的四十八小時,已經過去了三十九個小時,杜飛義該是已經與鳳凰娛樂聯系過了。
那么再放這一波料,可見是鳳凰沒理他,反而把他激怒了,于是連最后的底牌都不留,直接在這一次都扔了出去。
正常推理,鳳凰此時一定兵荒馬亂成一團,哪還會有人跟他去計較官司的事兒。
不僅是鳳凰,估計全網的網友也都忘記還有他杜飛義違約這件事了吧!
“金煌和星娛有什么動作?”嚴律問道。
魯瀟搖搖頭,“之前好像在聯系媒體要發通稿的,現在沒動靜了。”
嚴律點點頭,看來鳳凰娛樂這一次的動作屬實是快,讓杜飛義的這一招,直接反打了金煌和星娛一個措手不及,現在兵荒馬亂的一定是他們了。
只是他有些奇怪了,第二波的爆料之前,金煌和星娛怎么沒攔下杜飛義呢?這有點匪夷所思了。
而實際上,不是他們沒攔下杜飛義,是壓根沒機會攔。
于澤不擅長罵人損人,可趙維維卻是從小被罵被損著長大的,腦子里的詞匯量甩于澤好幾條街。
所以,等到他向杜飛義轉述的時候,完全不受大腦控制的就完成了藝術加工,那言辭刺耳的,讓杜飛義當場就差點把桌子掀了。
尤其是關于他杜飛義不被金煌和星娛,甚至圈內很多人看上眼的那些話,都是平時別人拿來點懟趙維維的,他心理強大聽習慣了,可杜飛義是連一個字都受不了。
于是,當金煌和星娛的人打來電話聯系時,他理都沒理,直接電話關機,與世隔絕了。
所以了,‘傳話’真的是殺傷力極大的一件武器,指不定就傷了別人,或是傷了自己。
睿鳴休盯著桌面上的文件,雙眼沒什么焦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特助蘇歌垂首立于一旁,靜靜的等待。
許久之后,睿鳴休才收回了視線,看向一旁的屏幕上,《新鮮頭條》的‘九月九事件’專題頁。
“你說,杜飛義手機關機了。”
“是。”蘇歌應著,“他的助手趙維維的手機也關機了。”
“呵!”睿鳴休冷笑了一聲,“你對這次事件怎么看?”
蘇歌沉吟了一下,說道:“以鳳凰娛樂的公關能力,當年都能全身而退,沒道理現在連點動作都沒有。”
“所以,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他杜飛義沒有,也難怪跟在季康許身邊那么久都沒出來,偏他還一直以為是季康許壓著他,他自己是個人物。”
“那睿總您看,咱們接下來要做什么?”
“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商海上,尤其如此,但凡跟利益掛鉤的,總有回旋的余地。
睿鳴休閉了下眼,再睜開,人已經恢復了工作狀態,他拿過一旁的文件,開始翻閱,“我會跟戰列和魏魂安溝通一下,網上只要不出現帶節奏拉我們和星娛下水的,就不要去管,你也讓所有經紀人盯好了手下的藝人,誰敢大嘴巴一句,直接解約走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