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律摸了摸鼻子,心里也是無奈,他也知道‘顧問’這個頭銜的敏感度很高,可眼下這卻是他必須爭取來的機會。
雖然大家都沒拍過電影,也沒參與過電影制作,但對于一些電影相關的知識還是知道一些的。
誰不知道影視劇上掛著的‘顧問’頭銜大多都是形同虛設。
嚴律站起身,深深的九十度鞠躬,態度誠摯。
一時之間所有人面面相覷,意外于這個劇本的背后居然有這樣的一個故事。
當趙老的這句反問出口的時候,整個小劇場里鴉雀無聲,所有人看嚴律的目光都有些復雜。
沉了沉氣,嚴律正準備開口將情況詳細說明的時候,趙老突然動了,他也不管嚴律接不接得住,而是直接將劇本丟進了嚴律的懷里。
聲音里也回復了冷厲之色,甚至比嚴律第一次見到他時,還要冷硬,“走吧,我對參與電影拍攝沒有興趣。”
若不是趙老一直對學生要求十分的嚴苛,怕是這會兒,整個小劇場里已經被嗤笑和嘆氣聲充滿了。
但就算不能發出聲音,所有人的目光也都如刀子一般的,扎在了嚴律的身上。
趙老周身氣場全開,竟好似生生的把整個劇場的溫度都降了下來,那種純粹高位者的施壓,讓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蟬。
就更別提距離最近的嚴律,哪怕是兩世為人,他竟也無法在第一時間開口,只是當目光落在《我不是藥神》的劇本上時,整個人又變得堅定了起來。
他抬起頭,目光直視向趙老,一字一句的說道:“趙老,請容我把話說完。”
趙老眉心不悅之色顯而易見,但骨子里的涵養以及尚殘留的那一分對嚴律的好感,還是讓他冷硬的吐出了一個字,“說。”
“你想邀請我去做電影的特別顧問?”
兩個月就讓電影上映,而現在才剛剛籌拍,這在他們聽來都跟天方夜譚一樣,這群人也是真敢玩。
于是有人開始擔心了,這樣急工趕出來的肯定不會是什么細活,別說老師的身份地位哪怕是季康許也承不住,就說老師真的答應了,可也容易自砸招牌。
到時候,所有人抨擊的角度很可能落在名頭最大的老師頭上,那不是無辜之冤嘛!
而也有人開始力挺嚴律,覺得他們這樣的決定雖然匪夷所思了一些,但卻很是解氣。明明是自己這邊拿的授權,準備改編,可就因為劇本被否了,就搞這樣一套把戲,著實讓人惡心到反胃。
所以了,如果能幫他們一下,讓作品更加完美,更有把握,也未必不可以答應啊!
無聲的議論在彼此的眼神交換中進行著,有人看好,有人搖頭,最終的目光就還是落在了他們的老師,趙老的身上。
他一直沒說話,就那么看著面前九十度鞠躬的嚴律,只面色上不再那么冷厲,氣場也不再那么具有壓迫性。
好一會兒之后,他才嘆了口氣,伸手拿回了劇本,說道:“我考慮看看吧。”
雖然沒得到當場的答復,但有趙老的這句話,嚴律就可以繼續努力,就等于看到了希望。
他十分開心的對著趙老又鞠了一躬表示感謝,也表示自己的激動和興奮,手腳都有些不知該往哪放了。
看著這樣的嚴律,趙老的面色突然沉了一下,他敲了敲劇本,然后說道:“既然來了,也別閑著了。你的劇本,你選一段上臺。”
“…”嚴律剛興奮起來的勁兒突然就凝住了,他張著嘴干巴了半天,才勉強擠出一句話來,“趙老,這部片子我不參演。”
趙老抬眼看向他,“不參演就不需要揣摩角色了?你是編劇,在拍攝期間所起的作用也至關重要,難道想就這樣寫完本子撒手不管了?”
嚴律欲哭無淚,他腦子里有原版啊,這上臺等于直接挑戰原版。
演戲跟唱歌不一樣,原身是學音樂的,無異于給了他基礎,可演戲他才半路出家啊!
這種情況下去挑戰原版,著實有些...慫!
忽而眼角看見了一個人,靈機一動,“趙老,我可以找個人跟我搭戲嗎?”
趙老的一雙眼成天看人表演,對人的一舉一動一神態都非常的敏銳,當下就注意到嚴律的目光,順著看過去,就發現是自己的學生之一,名字叫張聿。
剛進話劇團兩年,功底扎實,尤其對人物的揣摩理解,常有自己的獨到之處,他最擅長的就是在一些微妙的地方增加自己的小細節,如此來充實人物的角色之感。
趙老對他還是非常看好的,唯一可惜的是,他的體質不行,先天心臟有些問題,雖然后來手術治療好了,但總歸是個隱患,也對身體有所影響,所以有時候過累一些,精神就有些跟不上。
“你要跟他搭哪一場?”
嚴律想了下說道:“就黃毛謝幕的哪一場吧,上貨時被發現,黃毛為了救程勇,自己主動開車引開了追捕,以為逃掉的時候被突然沖出來的重卡給撞了,之后就是在醫院的那一幕。”
趙老將劇本翻到那一頁,點了點頭,說道:“行,去準備吧。”
意國,剛完成一組時尚大片拍攝工作的聶宇,在助手的陪伴下匆匆的趕到了機場。
行李托運完畢,正候機的時候,聶宇接到了自己經紀人徐金的電話。
“公司已經正式就《男人不哭》的版權欺詐對顧影起訴了。”
聶宇心情很不好,他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我看網上說嚴律也就版權問題起訴顧影了?”
“不錯。”
“那是不是說這首歌的版權我們拿不回來了?”
“…”徐金沒回答,而是反問道:“你想拿回來嗎?”
“想!”聶宇毫不遲疑,“這首歌對我的意義,不單單是幫助我完成了轉型,也不單單是幫我拿到了金曲獎,它更是為那段時間的我打開了一扇窗,我不想失去這首歌。”
徐金似早就知道他會這么說,這才開口繼續說道:“公司也是這樣想的,我們都知道你非常重視這首歌,所以相信我們,我們會跟嚴律溝通,把版權買回來的。”
“嗯,我相信公司的能力。”聶宇笑著,目光溫暖而堅定,他說道:“但是徐哥,我想先自己去找嚴律,我想親自跟他聊聊。”
徐金一愣,“你的咖位犯不著的吧,嚴律雖然話題度夠了,可咖位現在卻連三四線都算不上的。”
“而且你得想清楚,你主動出面就等于明擺著告訴嚴律‘這首歌我絕不放手’,那他還不得坐地起價啊!”
聶宇想了想,搖搖頭,“不會的,嚴律出道至今我也有關注,雖然時間不長,可經的事多,能看出他的人品,我不說我相信他,但我覺得他不是那樣坐地起價的人。”
“我就先跟他聊聊,成就成,不成公司再出面唄。好了,徐哥,不說了,我登機了。”
掛斷電話的那頭,徐金無語,只得轉身將聶宇的這個決定先報告上去再說了。
但是不是真的用心,顧問是不是真的有用,觀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是能看得出來的。
所以了,嚴律的這個請求一說出口,大家的心里便都劃過了一抹不屑。
“所以,兩個月時間上映,不是出于置氣,而是我們想要做這件事,想要讓這件事完美。”
“我們也知道這種情況非常的不容易,對演員的要求非常的高,所以我才來邀請您出任特別顧問,幫我們提點一下演員,讓他們能更快速的融進角色中,能更好的理解臺詞,為的,也都是更好的呈現出我們想要的效果。”
“趙老,我知道我這個請求非常的冒失,但可否請您考慮一下,哪怕一次也好。拜托您了!”
原本以為嚴律也是個頗為認真踏實的主,卻沒想到也愿意做一些沽名釣譽的事情。
基本上都是給一些關系戶掛個名字,圖個好看的。
再不就是在拍一些專業性比較強的作品時,用一個顧問頭銜彰顯一下劇組的用心。
嚴律松口氣,只要能說就好辦,當下立即把與電影相關的這幾天的事情說了一遍,沒有刻意的去抹黑杜飛義,也沒有委屈抱怨,只是陳述了一個事實。
“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我們不想侮辱程杰安,也不想侮辱與他一樣的重病患者,我們要拍的電影不是消費弱者的悲慘遭遇,也不想利用他們的病痛去做什么文章。我們就只是想拍出他們內心里的東西,他們在乎的東西,以及他們的無奈和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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