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臨時變動
“提前上場？”
嚴律剛化好妝，就聽到了這個消息，因為是江浪親自來說，所以他知道不是開玩笑的。
那邊江浪也是不好意思，他沒說具體的細節，只說到：“臨時調整，你如何？”
嚴律點點頭，“我可以，只要樂隊那邊沒問題就行。”
江浪舒了口氣，沒再多說，而是拍了拍嚴律的肩膀便離開了。
郭夯目光微閃，跟嚴律打了個手勢，人便跟了出去。
而嚴律，則是跟著助理，向著舞臺走去。
這會兒直播的畫面已經跟上了，畢竟主持人汪泉那邊真的堅持不住了，他已經在舞臺上整整堅持了十分鐘，快成脫口秀演員了。
當他一下臺看見嚴律出現時，哪怕不熟更是第一次見，激動都差點溢出眼眶，上來直接一個狠狠的擁抱，反而鬧得嚴律不知所措。
因為全程直播，于是彈幕上飄起了一片的心疼。
——“可憐的圈圈，脫口秀都給自己說虛脫了”
——“誰知道節目到底出什么事了，踢館的不該最后登場嗎”
——“圈圈說的嘴都白了，看見嚴律跟看見救星似的，小可憐娃”
——“嚴律登場？不看不看”
——“不看右上角點叉謝謝，又沒人強迫你看”
——“等等，圈圈最后報的歌名當你老了，誰能告訴我嚴律又寫新歌了？”
節目臨時調整，好些方面都要重新做安排，好在嚴律的舞臺所需要的東西不多，只要一個麥克風，所以樂隊方面準備好，他就可以登臺了。
等候的時間里，助理充當了場外主持人，跟嚴律閑聊了起來，話題無外乎就是‘緊不緊張啊’一類的。
很快，助理收到了指示，便將嚴律送到了入口。
已經打聽到來龍去脈的郭夯晚了一步，但心想，沒讓嚴律知道后臺的這場風波也好，免得影響他的現場發揮。
如此想完，他就順著一側的小道，鉆到了舞臺一側，經紀人的專屬位置上。
說起來心酸，因為最近事多，他還不知道嚴律要演唱什么歌曲呢。
聚光燈亮起，五色斑斕燈柱投影下，一條璀璨的星河通道出現在嚴律的面前，他邁步向前，很快便來到了舞臺中央。
星空歌手，顧名思義，是在星空中演唱的歌手，所以他看不清舞臺下的場景，只有一盞盞亮起的星光代表著五百位聽審。
‘上一世我曾在我是歌手的舞臺下，作為其中的一名聽審，沒想到換個時空，是我登臺了。’
想想人生真是幻化多端，很多時候，驚喜與驚嚇就不期而至。
前奏已起，嚴律的一雙眸平靜的與星空相望，簡單，也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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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en you are old 當你老了--- William Butler Yeats ——威廉·巴特勒·葉芝 When you are old and grey and full of sleep，當你老了，頭發花白，睡意沉沉，
And nodding by the fire，take down this book，倦坐在爐邊，取下這本書來，
And slowly read，and dream of the soft look 慢慢讀著，追夢當年的眼神 Your eyes had once，and of their shadows deep;你那柔美的神采與深幽的暈影。
How many loved your moments of glad grace，多少人愛過你曇花一現的身影，
And loved your beauty with love false or true，愛過你的美貌，以虛偽或真情，
But one man loved the pilgrim Soul in you 惟獨一人曾愛你那朝圣者的心，
And loved the sorrows of your changing face;愛你哀戚的臉上歲月的留痕。
And bending down beside the glowing bars，在爐罩邊低眉彎腰，
Murmur，a little sadly，how Love fled 憂戚沉思，喃喃而語，
And paced upon the mountains overhead 愛情是怎樣逝去，又怎樣步上群山，
And hid his face amid a crowd of stars.怎樣在繁星之間藏住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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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簧管簡單的配樂中，嚴律的聲音輕柔的響起，若一片羽毛般，朗誦了這一首他上一世很喜歡的詩。
說來也是巧合，嚴律上一世曾受公司的安排，去做了一期我是歌手的聽審之一，那一期就正好是李健演唱當你老了的那一期。
他猶記得壓軸登場的李健那娓娓道來的聲音，不浮夸，不浮華，溫暖而又磁性，讓人們很容易的就沉浸于音樂的海洋中，心思起伏。
而也是那個時候，他才知道了這首詩，并且知道了詩的原作者，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舉世聞名的愛爾蘭詩人葉芝。
他為對方對愛情的執著所動容，那是他生命里不曾存在過的情感。
是即使悲傷，憤怒，絕望，也終是不舍放棄的情感，他不知道葉芝是如何在那樣的情感中走完一生的，他根本無法想象。
換做自己，大概早就放棄，只偶爾拈起，唏噓而已罷了。
他緩緩的道完這首詩，旋律漸入佳境，現場的氣氛也隨之而起，嚴律的歌聲便是在這時，開始向星空深處，蔓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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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老了，頭發白了，睡意昏沉當你老，走不動了，爐火旁取暖，回憶青春多少人曾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只有一個人還愛你虔誠的靈魂，愛你蒼老的臉上的皺紋當你老了，眼眉低垂，燈火昏黃不定風吹過來，你的消息，這就是我心里的歌 ————————
溫柔，婉轉，低沉，細膩…嚴律的歌聲極盡簡單，卻更突出了歌曲的細膩。
只從第一句開始，便讓人不禁鼻頭泛酸。
時光總是匆匆，是人都會老去，所有的人都會暢想自己老去時的模樣，害怕，卻也充滿遐想。
想象中，自己老了，也可以與兄弟們喝酒聊天。
想象中，自己老了，也可以與姐妹們狂歡購物。
想象中，自己老了，兒孫滿堂，排著隊的給自己祝壽。
想象中，自己老了，孤身一人浪跡天涯，去實現未曾實現過的環游世界的夢想。
想象中…
想象中，自己老了，而陪伴在自己身邊的那個人，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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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人曾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只有一個人還愛你虔誠的靈魂，愛你蒼老的臉上的皺紋我留不住所有的歲月，歲月卻留住我不曾為我停留的芬芳，卻是我的春天多少人曾愛你青春綺麗的時辰，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只有一個人還愛你虔誠的靈魂，愛你蒼老的臉上的皺紋 ————————
嚴律喜歡李健這一版的編曲。
如果說原唱趙照是唱出了歌曲本身的溫暖質樸，那么李健的這一版編曲，便是因為融入了法國民謠玫瑰人生，而使得歌曲的意境轉深轉濃。
他好似情動時的那一句感嘆般，觸動在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讓人一瞬間就看到了歲月留下的美好，而遺忘了歲月帶來的哀傷與惆悵。
嚴律是真的在錄音室磨合了好久，才完整還原了李健這一版的編曲，那一刻他好似與歌曲融為了一體般，想要淚流滿面。
他又想起了看過的葉芝的故事，他的愛情，他一生的茅德·岡。
那一刻，嚴律不禁全身心的沉醉了進去，好似葉芝與他的茅德·岡跨越時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不知道，自己是該將兩人的手牽牢在一處，還是任他們各自回歸至星空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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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老了，眼眉低垂，燈火昏黃不定風吹過來，你的消息，這就是我心里的歌當我老了，我要為你，唱起這首心里的歌唱起這首心里的歌 ————————
越是走心的歌曲，唱起來越累。
越是簡單的歌曲，唱起來越是動情。
年過三十五奔四的他，曾為這首歌紅了眼眶，而今二十八歲的他再一次唱起，卻仍舊惆悵不已。
最后尾音落下，嚴律捧著麥克風站在聚光燈下，情緒久久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