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歌手的直播踢館,是在五天后。
在這五天里,嚴律需要配合節目組拍攝一些花絮,是用來在節目前期預熱,以及后期宣傳時使用的。
有郭夯全程協調,嚴律又非常配合的情況下,一切進展順利。
整個星空歌手的創作團隊,至少在目前這個階段,對嚴律還是有非常好的印象的,只是他絕口不提自己要演唱的曲目,多少讓他們擔心了一些。
甚至,總導演江浪都不惜親自與嚴律‘談心’,希望他多少給透個底,甚至拿出了白子弟的名頭來。
至此,嚴律才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得到這個踢館的邀請函,郭夯的志在必得是一方面,他的運營和交際手腕是一方面,但還有一方面是白子弟的推薦,是他讓最難搞的音樂人金雅金姐點頭,才讓一切順利。
嚴律沒想到白子弟真的如此看好自己,心里還真有點受寵若驚,只是每每想到發布會現場他那一個自戀到欠揍的笑容,拳頭又有點躍躍欲試。
嚴律最后還是答應了江浪的要求,只是為了盡可能的讓歌曲完美,讓歌曲效果達到極致,所以只與江浪兩個人待在了錄音室里。
而他之所以答應,只是被江浪對音樂的堅持所打動了,他們的節目雖然不得不向市場妥協,可初心沒忘,實在難能可貴。
而另一邊,在聽了一小段旋律之后的江浪,卻是直接攔住了嚴律。
他的目光少有的熾熱發燙,他不可置信的打量著面前的年輕人,據說他只有二十八歲,據說他京漂了多年一無所成。
可他不信,他看著嚴律打骨子里浸透出來的沉穩,再想到剛才聽到的一小段主旋律,心頭竟難得的澎湃激昂起來。
他站起身,似按捺不住了一般,他拍了拍嚴律的肩膀,“我期待你的到來,我們整個節目組,全體人員,一定給與你最好的舞臺效果。”
說罷,他就離開了,面上的喜色驚了一路的人,使得所有人看向嚴律的目光都古怪了起來。
齊名偷著空的鉆到嚴律的身邊,低聲的問道:“孤男寡男共處一室,你做了什么,總導演怎么這么一副春心蕩漾的樣子離開?”
嚴律翻了個白眼,恕他無能,這個問題他實在不知道從何回答。
而第二天,江浪春心蕩漾離開嚴律工作室的照片和視頻就被上傳到了網絡上,一時間,又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我勒個擦,溫水煮青蛙的江浪這是咋了?被人給煮了?”
——“他這么興奮,是不是表示嚴律可期?”
——“話說,嚴律最近出新歌如此頻繁,他該不會又寫什么新歌了吧?”
——“樓上沒準真相,坐等踢館!”
——“不要期望太高,嚴律能上星空歌手指不定怎么回事呢,說不定這就是幕后交易的真相。”
——“天,不要這樣黑暗好不好,見不得有才華的人出頭是怎么的?”
——“一個酒吧駐唱,能有什么才華,我還是堅信他的歌都是買的。”
——“看不起誰啊,酒吧駐唱怎么了?再說了,你總說買買買,你倒是說說,誰能寫出這樣的歌來啊?這么些年怎么沒出現啊?”
看著網上的評論,郭夯眉頭漸漸皺起,連嘴唇都抿成了一條直線。
齊名一眼瞥到,莫名其妙的問道:“看到什么了?一臉嚴肅?”
嚴律聞聲,也看了過來。
郭夯將手中刷到的評論頁面展示給嚴律看,又點開了顫音幾個主播的頁面,說道:“對方這波節奏帶的不好,容易出事。”
“我看看?”齊名湊了過來,可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只得問道:“出什么事?”
那邊嚴律顯然也沒明白,于是也看向了郭夯。
郭夯說道:“對方的這波節奏,將話題引到了酒吧駐唱歌手的身上,后期更是牽到了整個京漂群體,這個群體可不是很好招惹的,所以我覺得會出事。”
“不至于吧!”齊名也刷到對應的界面,再次翻看了一下評論,“你怎么肯定是帶節奏啊?”
“因為風向,你們沒發現這幾個賬號的發言非常有煽動性嗎?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們就是在帶節奏。”
“可這波節奏有什么意義?”齊名還是不懂。
這一點郭夯似乎也暫時沒想明白,“因為是從嚴律的話題下衍生出去的,很可能也是針對嚴律來的,只是現在還看不出對方的用意。但不管是什么用意,這波節奏帶的不好,京漂群體如若被激怒,必然不太平。”
他說完這段話,便看著嚴律,很認真的分析道:“京漂的群體里也有幾位是代表性人物,但相對話題性和熱度來說,眼下卻是以你為首。不管這波節奏會不會掀起來事,到最后都會對你造成影響。所以接下來的日子,我們得時刻留意網上的評論動向,同時也得留意現實中京漂群體,或者酒吧駐唱歌手這個群體的動向。”
“好說。”齊名眼睛賊亮的說道:“京漂這群人我都熟,以后什么風吹草動,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雖然相處了一段日子,但郭夯還沒摸清齊名在嚴律身邊到底是個什么身份,總不會只是單純的老大哥,所以對他此時拍胸脯的保證,心底里保留了看法。
他作為經紀人,還是要把一切情況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好。
就比如嚴律這個人,他總覺得是當初委托人調查的資料有問題,才會讓他輕敵,以至于事態發展成那么不堪的地步。
人總得吃一塹長一智,想到這,他起身說道:“我去打個電話。”
嚴律點點頭,他還在翻看著評論,說實話他不太清楚郭夯在擔心的是什么,也不太清楚他所說的要出大事是什么意思。
好在,這會兒齊名的腦子總算轉明白了一件事,“啊!他是擔心九月九事件再次上演吧?”
“九月九事件?”嚴律一愣,腦海里約略的有個事情的影子,可沒抓住。
好在齊名一向嘴快,不等嚴律自己去想,就繼續說道:“對啊對啊,七年前還是八年前來著,那時候樂隊正是盛行的時候,大街小巷,一抓一大把,很多酒吧,特別東三街這邊,根本不要單獨一人的歌手駐唱,清一色的全是樂隊。”
“然后吧,有個老牌樂隊的鼓手還是鍵盤手來著,就他的粉絲開始在網上帶節奏,就說樂隊特別的亂,幾個人組一起隨便嚎兩嗓子就敢稱樂隊什么的,反正那一段網上就各種這樣的言論。最后,這些言論對準的目標就是混跡于各酒吧的這些樂隊身上,而且還挺不客氣的。甚至說,酒吧駐唱這邊正表演呢,那邊客人直接輪一個酒瓶子上來把鼓給砸了。”
“反正那陣挺亂的,好些酒吧都被搞的沒法營業了。最終,整個駐唱的樂隊團體就怒了。他們從九月九這天開始,組團開始在整個華京市游蕩,哪里有活動就去哪里搗亂,他們也不打砸,就進去直接開唱,甚至為此還開發出了一種可移動的小車,專門放架子鼓的。那段時間,華京可亂了,所有的商演,活動,演唱會都被鬧得一團糟。”
“拜此所賜,雖然最后風波落下帷幕,一切回歸正軌,但再沒有正兒八經的樂隊活躍在一線了。酒吧街里,樂隊也是少之又少,好些人混不下去都回老家了。”
當齊名把整個事件描述完成之后,嚴律眸中陷入沉思,他一邊感嘆郭夯的敏銳,另一邊則是在思考另一個問題。
‘所以,樂隊是可以搞一搞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