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白啟這邊,為了讓李世民重視起這場天災來,也不得不施展了個小預言術,但對后果卻一點頭不關注。
公主府正在熱火朝天的大搞建設呢。
這次周潘帶來的人比較多,足足有四五千人,都是聽到給工錢自己來的,其中還有不少健婦也來幫忙。雖然天氣還有些冷,但是眾人干的依舊熱火朝天。
白啟仔細的和周潘交代一番建設上的細節和人員安全問題就不管了,因為白啟還是很放心周潘的。隨即前往軍營,見到還在圍著巨大沙盤的一種老鳥們。
見到白啟來了,老鳥們立即排隊問好。
白啟背著量一番,問道:“看來你們的計劃一定是制定的好了。說說吧。”
熊大亮道:“教官,經過我們研究,認為強攻是沒辦法做到的。現在制定了三套方案,第一套是綁架那些御史的妻兒,威脅御史放人。第二套確認同伴位置,挖通地道救人。第三套再次縱火作案,移除同伴嫌疑。”
白啟嘴角微微翹起,點點頭道:“那你們覺得哪套合適呢?”
熊大亮猶豫了一下道:“教官,如果僅僅是為了救人而不是演習逃脫的話,我們完全可以縱火后恢復成禁衛身份,從容出京。而且現在已恢復宵禁,巡查禁衛定不如上元節,我們認為計劃在晚上實施更容易得手。
關鍵是離著上次縱火時間太短,城內肯定還有防范,聽說現在依然在抓捕我們,如若被發現和捉住,那將真的百口莫辯,屆時陛下那邊…”
“陛下那邊怎么了?陛下肯定會說你們身為禁軍縱火行兇,直接斬首示眾了事。畢竟你們的軍餉是朝廷發的,又不是公主府的兵,想賴也賴不到公主府身上,所以,不用為公主府擔心。”白啟慢悠悠的不以為然的說道。
眾人臉色突然大變,有幾個人臉上也冒出了冷汗。
“怎么?天氣太熱了?要不去河里涼快涼快?公主在家呢,有時間就去看看。要是沒時間,那就盡快準備,3個兄弟還在牢里受苦呢。”
說完,白啟故意駐足又盯著這些面如死灰眾人,施以了一些壓力,而后轉身離開了。
白啟離開,熊大亮轉身掃視了一圈心情低落的眾人后,又看了一眼李廣和成玄英,重重的嘆了口氣。
“唉!前路渺茫啊!”
“老熊你什么意思,你也害怕了?”成玄英問道。
熊大亮迎著眾人的投來的目光道:
“這次的任務看似簡單,但是比上次任務危險百倍,如果被抓,也不會有人再救我們了。我看吶,教官就是在讓咱們送死,而且還得讓我們死的還不明不白的。而且就算咱們過了這次任務,前面還不知道有多少苦難等著我們呢。
要知道,我們現在和那些頂尖的禁衛相比,除了識字,懂算學,懂生存急救,懂很多那些人不懂的東西外,在武力上并不占一點優勢。所以,我感覺五千貫就已經是很高估了我自己,又怎么可能值教官所說20萬?
而想要達到那種程度,我們還得有四十倍于現在的努力。也就是說,前方還有5倍,10倍,20倍,直至40倍于眼下的訓練量和困難在等著我們。
所以啊,前路一片渺茫啊!”
眾人聽后,頓時心里一顫。
“哎呀老熊,你也別這樣說,你好歹還有個從五品的騎都尉勛值呢,回去當一個游擊將軍是沒問題的,身價怎么著也得是上萬貫才是。”李廣道。
熊大亮肯定的一點頭:“那是啊,若你們現在回去,就算沒有功勛職位肯定有所提升。而且這大唐初立,戰事頻繁,就不缺立軍功機會。運用所學,就算不上戰場,管理個糧草軍械、救助傷員,甚至當個錄事參軍、曹參軍事之類的是一點沒問題的。混上兩年也不愁功勛。”
眾人一聽,眼睛又是一亮。
成玄英嘆氣道:“唉,想當初我也因為教官罵我們北衙禁軍是廢物,我一時氣不過,才留下的,現在想想也后悔啊,回去的那些人都升官了。”
“可不是!”
李廣將氣憤手中的武器一扔:“哼,我堂堂正六品驍騎尉,天天在這里吃苦受罪,還不如王千手下舒坦。”
這話一出,頓時激起一陣民憤。
“可不是,他們也就運運貨、巡巡邏,還有銀鈔拿。他娘的,前幾天還有個小子買了仙人醉在我面前炫耀,不是不讓打架,老子早就一腳踹死他了。”
“也對,陛下和兵部都沒有非讓我們訓練,真不知道我們在這里干什么。”
“這任務根本就完不成,萬一要是死在這里,那可真不值呢,我想退出。”
“就是,教官著就是在逼著我們送死嗎,我也退出。”
“我也退出,整天這么累,回去享享福不好么…”
“就是,走走走,我們一起退出…”
李廣一揮手,“走走走,我帶你們找公主去。”說著,昂首挺胸的帶頭走在前面。
“就是,李廣班長都退出了,我們也退出…”
其他人附和著都跟著在李廣后面。
然而,李廣走出還沒百米路,再一回頭,大家都在后面磨蹭著越走越慢,一個跟上來的都沒有。
“嘿,你們倒是快點走啊,一個個七老八十似的,挪不動步子是怎么的?”
熊大亮見計謀似乎沒見效,看了一眼李廣和成玄英,又面向眾人嚴肅的對對眾人道:“你們基礎的也學的差不多了,不想死的和拖后腿的,都自覺離開。你們只有一天的時間考慮,明日申時集合快馬入城。”
眾人見熊大亮和成玄英、李廣轉身走了,左右相互看了看,也散了。
成玄英、熊大亮三人來到一個山坡上坐下,成玄英開口問道:“我說老熊,你讓拖后腿的也離開,是不是過分了?”
熊大亮躺在一邊的干草地上,嘴里叼著枯草道:“這過分什么,當兵吃糧,服從命令,以為在禁軍里面天天守皇城就可以光享福了?意志不堅定,打仗時候還猶猶豫豫的,跟著大軍正面作戰還行,小規模作戰我還真怕有人半途扔下我自己跑了呢。”
李廣點頭道:“就是就是,還是教官說的好,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一開始我還沒明白,而這次京城大逃脫后我才深有體會。計劃可以不好,但拖后腿的隊友一定要不得,篩選掉一些也好。”
“是啊,京城的防衛那樣森嚴,可還被我們找到了漏洞,但是我們計劃的再好,總有人拖我們后腿。就說上元節那天,我們隊有一個人在坊市被一婦人摸了屁股,你說摸就摸了,卻非要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找人家爭吵理論,差點引來禁衛。還有一人看見老鼠竟然尖叫出聲,嚇得路都不會走,長得五大三粗的男人蛇都不怕竟然怕老鼠。
唉,我總算知道教官以前訓練咱們的時候,大晚上往咱們營地扔雷是為啥了,就是訓練我們的處事不驚。這真是不當教官不知教官難啊。”成玄英道。
“至少你成長了不是?”熊大亮道。
“那萬一走的人太多,教官會不會生氣啊?”李廣問。
成玄英遙遙頭:“他不會,即使我們都走了他也不會。”
“為啥?”李廣不解。
成玄英瞅了瞅四周,小聲的說道:“因為我們是大唐禁衛,效忠李氏皇族,即便教官辛苦把我們訓練成才最后也不過是陛下一紙調令的事。而我們這些禁軍,說是在保護公主,卻更像在在監視教官。所以就算我們都走了,對教官而言,頂多算是少了幾個暗中放火的打手罷了。”
李廣更不解了,“那我們都都走了,教官沒了我們這些放火的,他怎么解決那些麻煩?”
成玄英又低聲說道:“先不說公主府的眾多緊俏之物,就說前面那水泥工坊產的水泥,晚上修的路,第二天就堅硬如石,若是用來修筑城墻那必定是神兵利器,而這種東西陛下會讓他人得到?所以即便教官有麻煩,而且麻煩再多也只能在公主府門口,進不了這門。”
李廣一副恍然的模樣點頭道:“哦,原來這些都是陛下的產業…可教官可不像是個能吃虧的人…”
成玄英一拍額頭。
熊大亮直接打斷道:“李廣,快走吧,這里不適合你,有你在會拖累我們的。”
李廣不樂意,一巴掌拍下熊大亮翹起的二郎腿道:“老熊,怎么說話呢,我可是二排長呢。”
熊大亮吐出嘴里銜著的草:“狗屁的排長,說你是豬都不為過。陛下府庫空虛,急需錢財,如果這些是陛下的產業,陛下為何不大力生產,還要花費四十萬貫為臨川公主建一個公主府?這就說明這些產業不受陛下控制。
而且你沒見王千在教官面前跟個孫子似的,教官敢光明正大的和未嫁的公主睡一起,而摟著嵐嫣先生公主也沒表示。這就說明教官有跟陛下直接對話的能力。而教官明知道我們是效忠陛下的還訓練我們,而陛下更沒有反對,這就說明他是在為陛下訓練的。所以我們都走了,他也不會有什么損失,損失的只有陛下。”
熊大亮說完,卻抬頭看著遠方又若自言自語的道:“可如果這些推論正確,那陛下怎么會允許教官這樣不受控制的人存在呢?”
“停停停,事情越說越復雜,這都不是我們該考慮的。”
李廣說完又蹲下湊近小聲說道,“我們這算不算聚眾議事,還妄議君上?”。
成玄英聞言卻在一旁幸災樂禍的說道:“呵,要說你還經常挑撥蠱惑軍士,令之不和呢,此為淫軍和謗軍,砍你兩個頭也夠了。”
李廣脖子一縮,雙腿一夾,又幽怨的道:“可很多人包括你們也參與了。”
熊大亮又叼了一根草在嘴里,悠悠的說道:“其實,像以前一樣當傻子挺好的,人越聰明煩惱就越多啊。”
李廣卻滿不在乎的說道:“煩惱的事情總有聰明人操心,所以不要太在意…”
“所以你傻。”
“你可以說我笨不可說我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