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
一早,依舊一身黑衣的吳鐵又來拜訪,而接待的依舊是杜構。
“吳鐵小弟,今日你又來探望我父親嗎?”
杜構伸手作請,將這沒提盒子卻依舊背了背包的吳鐵迎進了府中。
吳鐵一邊跟著往里走有,一邊看著這熱情依舊的杜構,臉上雖然沒啥表情,心里卻很是疑惑,不知道杜構的腦子是不是昨天被自己炸傻了,忘了自己昨天拿鞭炮炸他的情形了?
“是的,今日除了來看望杜大伯外,還想再問問府上究竟誰想娶我阿姐?”
杜構笑問道:“若你問到了之后呢?”
吳鐵道:“問到了誰想娶我阿姐后,我自然是要先稱稱其斤兩。”
“那,你想怎么稱啊?”
“和我比試比試。合格就談談彩禮,不合格打一頓。”
杜構聽得哈哈一笑,“那你想怎么比?又想要多少彩禮?”
吳鐵認真道:“比試,琴、棋、書、畫,射、御、兵、陣,術、詩、茶,對。一共十二項,一樣勝過我,便減去三十萬貫。最后,娶的起的為合格,娶不起的就是不合格。”
“我咳…”
杜構聽得大驚,“那也就是說,一共得三百六十萬貫!”
吳鐵點頭,“少爺說了,若這十二項都贏過我的,那我們便不要彩禮,嫁妝照給。”
杜構瞪著眼睛盤算了這十二項中自己擅長的幾項,而后又看了看這個比自己矮了一個頭、年紀僅有十二歲的吳鐵。抿了抿,卻是感覺有些心虛。若有一項不如這小子,那便是要付三十萬貫啊!這誰付得起!
“你們這彩禮…要的是不是有點高啊?”
吳鐵卻是認真道:“我家少爺說了,若是娶不起,就一邊涼快去。”
杜構聞言,不說話了。
經過昨天放煙花的花園庭院中,杜構不由得看著吳鐵。吳鐵果然也沒讓杜構失望,從背包里拿出了一卷鞭炮。
杜構這次也沒有上去阻攔,而是躲在遠處捂著耳朵就這么靜靜地看著,然而心里卻突然有一種也想去點一把的沖動…
“噼里啪啦…”
一頓突兀的“驅邪”的鞭炮響起,驚嚇得整個國公府的人身心一顫,卻是知道昨天那孩子又來了。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大多書人是該干滿依然干嘛,畢竟昨天的熱鬧看過了,事后也是挨過訓了…
只不過有一個人,卻是聽說過,沒見過…
后宅,窩在房間里沒臉出來見人的杜荷聽到爆仗聲也是被嚇了一跳,而后卻是急匆匆的就跑了過來。
只不過等來到事發地,卻只看到了個最后的尾巴,以及滿地的紙花。同時也看到了這一身黑衣,有些眼生的吳鐵…
杜荷上前打量了一眼這身高比自己還矮一截的吳鐵,疑惑問道:“你是誰?從哪里弄得這么響的爆竹?又為何在我家里放?”
吳鐵看了眼杜荷臉上那依舊顯現的淤青,面色依舊平靜的道:“你又是誰?問人名字不應該先自報家門的嗎?”
杜荷聽了頓時眼睛一瞪,擼了擼袖子道:“嘿你哪里來的毛小子,到了我家里還這么橫!”
杜構見狀,忙為其介紹道:“小荷,這是吳鐵,娟兒姑娘的弟弟…吳鐵,這是胞弟,杜荷。”
杜荷聞言眼睛陡然一瞪,自己堂堂國公府嫡子,就因為這個娟兒,昨天早上被杜如晦打了一耳光,下午被虐回來后還是因為娟兒又被杜構打了一耳光,這心里這著實窩著火,一見這丫鬟弟弟,火氣蹭的一下就上來,態度也陡然一變,眼睛冒著火氣很是憤然道:
“原來你就是那個賤婢的弟弟?”
吳鐵聽到這話,本來就不茍言笑的面色瞬間更了冷了,盯著杜荷眼睛突然出拳,一拳直接就給杜荷來了個封眼,謹記著兩步欺身而上,腳下一伸,一個鐵山靠直接撞在其胸口之上。
而杜荷也是“哎呀”一聲應聲倒地。
不過這還沒完,氣憤的眼中噴著火吳鐵,直接一跳跨坐在了杜荷身上,對著杜荷就是一頓老拳加巴掌。
而此時的杜荷還眼冒金星呢,只有雙臂防守哀嚎的份。
旁邊的杜構有些懵,卻是真沒想到這吳鐵真的是說動手就動手啊,趕忙上去拽著吳鐵脖頸的衣服就將其提溜了起來。
“好了好了!別打了!”
吳鐵被拉起來,憤怒的瞪了杜構一眼,卻是神色冰冷的沒有說話,也沒有反抗。
杜構見吳鐵老實了,看了一眼還在地上的哀嚎的杜荷,忙上前去將其扶了起來。
杜荷起來之后,回了回神,看了眼身邊的聞聲趕來的七八個家丁和家臣們,見四周都是自己的人,頓時全身氣血沸騰的滿血復活,兩眼如加了憤怒buff一般冒著火星,直接上前就給了吳鐵一腳。
“我入你娘個小賤人…”
杜構剛扶起杜荷,本想給其拍拍身上的土的,卻是不想杜荷會突然暴起出腳,而這一腳也著實將吳鐵踹了結實。
不過,吳鐵挨了這一腳卻僅僅只是退后了一步而已,而后借著弓步抬腳就給踹了回去。
而這卻把本就重心不穩的杜荷一腳又給踹得后仰倒去。不過辛虧后面有杜構在,卻是免了這一屁股蹲。
不過這一腳下去,旁邊的家丁和家臣們卻是不讓了。
家臣胡烈大喝一聲,“哪里來的小賊,竟然敢在國公府撒野,給我拿下!”
隨著這一聲大喝,旁邊的一眾人一起圍上。
吳鐵見狀卻是不想束手就擒,“刷”的一聲直接拔出短劍。
胡烈見狀,眼睛一瞪,滿臉胡須的大嘴爆喝出聲:“大膽!竟然在國公府拔劍,活膩了!”
說著步行一閃,直接上去就是一腳。
胡烈可是練了近二十年的武,見這是一個小娃娃腳上也收了些力,但這一腳踢在吳鐵身上,卻直接將吳鐵踢飛了起來。
吳鐵重重落地,手里的劍也摔到了一邊,口中頓時吐出一口鮮紅的血。
但吳鐵卻是咬著牙,一聲沒坑,緩了口氣,慢慢的起身先將自己短劍撿起,而后緩緩的看了眾人一眼,捂著胸口直接向外走去。
“你站住!剛撒完野就像走?”嘩啦一下,眾人又把吳鐵給圍了個圈。
吳鐵瞪著眼睛狼環四顧,最后看向杜構。
杜構見狀,趕忙道:“誤會誤會,都散了…”
旁邊的杜荷卻是不讓了,“大哥,我被打了,你弟弟我被打了,你就這么說散就散了?”
杜構瞪了杜荷一眼,忙上前扶著吳鐵輕聲解釋道:“真是抱歉,你且在府上住下,我給你叫大夫…”
吳鐵見狀,卻是緩緩甩開了杜構攙扶,也不理會眾人,一步一步慢慢的繼續往外走。
眼前的家丁看著吳鐵這冰冷的眼神,卻是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而杜荷見吳鐵這真是要走,頓時氣憤上去從背后又是一腳。
這一腳卻是將吳鐵給踹趴下了。
“你個小賤人,今天我讓你死…”
杜荷上去就要逞兇,卻是被杜構狠狠一把拽下!
“你夠了!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是他先動手的!”
“是你先出言侮辱的!”
“我是你親弟弟…”
趴在地上的吳鐵此時已經聽不到后面爭吵,爬了兩爬,終于慢慢站起身來,又回頭看了一眼眾人,嘴角掛著血,似也掛著笑,邁著蹣跚的步子繼續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