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夢阮睜開雙眼,看著頭頂粉刷的干干凈凈的白色墻壁。
伸手撫上胸口,那種撕裂的疼痛并沒有隨著夢境遠去而消散,卻隱隱有加劇的感覺。
側身弓著身子,壓著胸口,努力想要讓疼痛緩解。
眼角卻不自覺酸澀起來。
隔壁床上傳來起床的動靜,許夢阮卻裝成還未睡醒的模樣,閉著眼睛未動。
直到徐老師的聲音消失,許夢阮還是未動。
整個人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次卻沒有再做關于解語花的夢,而是不知怎么夢到孤兒院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將曾院長屏蔽了的原因,他找不到他,所以總是罵罵咧咧的念叨他。
想起孤兒院,許夢阮拿起手機,猶猶豫豫,最后還是將曾院長的電話解除了屏蔽狀態。
剛解除,就收到了好幾條短信。
大多都是在罵他的,許夢阮翻了一下就打算挨個兒刪除。
手滑到倒數第二條的時候,停頓了一下,點了進去。
小許,當年將你送到孤兒院來的那位女士來了孤兒院找你,你要是真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勸你還是不要做的太絕了,對你沒半點好處!
這不是曾院長第一次這樣說了。
但許夢阮不明白的是,為什么都已經將他送到孤兒院了,現在卻又要找他?
他對當年的事情早就沒了印象,就算找到又能怎樣?
他已經是個成年人,不需要這種遲來的親情。
許夢阮停頓幾秒,最后還是將這條短信一并刪除。
不存在于自己記憶里的人,再去尋根溯源又有什么意義呢!
做完這些之后,這才起床。
收拾好之后,打算去外面找一家餐廳吃飯。
剛出電梯,就看到大廳有很多人圍在一起吵架。
入耳的話語,再熟悉不過。
“....道歉,你今天必須道歉,不然不準走。”
張芬的聲音,很少看到她會這樣咄咄逼人的去跟一個人說話。
含著怒意的聲音,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我憑什么要道歉?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現在團里大家都在傳,憑什么別人能說,我說了就要道歉?再說了,我說許夢阮跟你有什么關系?莫不是你也跟他有什么首尾?”
說話的人也算是之前新進團的,跟團里的老人一直都不太近。
他們劇團,自從新加入人之后,就形成了兩個圈子。
一個是老劇團人員,一個是新劇團人員。
平日大家其實也都相安無事,只不過在遇到某些意見相左的事情時,會不自覺的抱成團。
“你不要血口噴人!沒有事實依據的事情,就拿出來亂說,我們家的三姑六婆都沒有你一個大老爺們兒這么八卦!”張芬毫不示弱的反駁。
“哼,你怎么知道沒有事實依據?難道你能保證許夢阮真的沒有做過嗎?”男子抱著胸居高臨下的斜睨著張芬,滿臉不屑。
“干什么呢?吵吵鬧鬧成何體統?丟人都丟到國外來了,你們要是這么閑得慌,就給我去劇院排練!!”團長帶著薄怒的聲音傳來。
剛才還氣勢囂張的男子,瞬間如鵪鶉一般,蔫耷下去。
張芬也被團長的低氣壓嚇得夠嗆,腳步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團長看著他們這幾人的模樣,臉色愈發的冷。
停頓一下之后轉身離開。
他不過剛從外面回來,就看到酒店大廳里自己團里的人在這里吵架。
周圍已經有不少外國人指指點點的看熱鬧。
這幾人還覺得不夠丟人,興致愈發高昂起來。
走到電梯口,就看到愣在那里的許夢阮。
身上的氣勢不由自主的收斂了一些,按下上去的鍵,“出去?”
“嗯。”許夢阮將羽絨服上的帽子,蓋在了鴨舌帽上,應完之后,不待團長再說什么,邁開腳步往外走。
路過那幾個人時,腳步隱隱加快,扯了下帽子,頭垂的更低。
索性并沒有人注意到他這邊。
許夢阮出去之后,微微松了口氣,站在路邊,卻又突然感覺沒了食欲。
一個人就這樣在路上慢慢的晃悠起來。
冬季的俄羅斯很冷。
盡管他穿的已經很厚,可從腳底蔓延上來的涼意,還是讓人覺得由內到外的冷。
可是這樣也抵擋不住游客觀光的心。
走在紅場旁邊的路上,看著一個一個旅行團正在參觀游覽,許夢阮悄無聲息的跟在他們身后。
蹭了一會講解。
之后還跟著進了莫斯科的國家博物館。
博物館的一樓很漂亮,精致繁復的花紋,從頭頂一直蔓延到兩側的墻壁上。
博物館有好幾層,人不多,大家似乎對這里不是很感興趣。
許夢阮去博物館不是很多,他的英文也不太好,許多東西都看不太明白是做什么用的。
逛了一個小時之后,從里面出來。
剛出大門,天空突然又飄起了雪花。
這里的雪花不同于他們那個地方,大片大片的落下,越下越急。
許夢阮看著在雪中行走的人們。
原本因為冬季,穿在身上的衣服都是暗淡的深色,現在卻因為純白的雪花,讓這抹單調的色彩,也變得有些生動起來。
就在許夢阮發呆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許夢阮,你在哪里啊,團長說要開會,找不到你人,讓我給你打電話,你快點回來吧。”張芬有些著急的聲音傳進耳朵。
許夢阮垂了眉眼,神色寡淡起來。
伸出去的手,看著雪花在手中融化,冰涼的雪水將本就微涼的手指凍得更加通紅。
“嗯。”略顯冷淡的應了一聲。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啊,現在下雪了,你記得打傘.....”張芬嘮嘮叨叨說了好些,許夢阮有些不耐煩,但也還是安靜聽完。
掛了電話之后往回走。
從這里去他們住的地方不算太遠,走路需要十幾分鐘。
許夢阮大概猜到了團長開會會說些什么,內心有些抗拒,本就如同閑庭漫步的步伐,更加慢悠悠。
只不過不斷飄落得雪花,落在身上,有些涼。
循著街邊店鋪的屋檐下,將雙手插在口袋里,往前走。
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二十分鐘之后了。
張芬在門口等他。
“哎呀,你總算到了,現在就差你了。我跟你說,團長的臉可不高興了,等會我肯定得挨罵,哎,倒霉。”張芬拉著許夢阮吐槽。
走到電梯口,許夢阮趁著去按電梯的動作,將自己的胳膊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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